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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论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们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妹,是我做的,我不想瞒你;不是我做的,我也不屑你就这么误会了,”五皇子扯了扯唇角,自嘲道,“是,我是想过就这么把他弄死了,因我实在是多看他一眼都嫌恶得很,大仇担保,也不想非得就着他的恩典往上爬了。只是刚刚动了些小手脚,就险些出事了。” “我再厌他、恨他、恶他,恨不得他立时就当廷暴毙去了,”五皇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直勾勾地凝望着裴其姝,面无表情道,“却也不敢再拿你和阿娘的安危乱开玩笑了。” “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随你心里怎么想,我也就解释这一回,”五皇子不无嘲讽道,“我估摸着,怕不是太子这顶绿帽子戴得太刺激了,一下子没缓过来,就这么被气死了吧。” 裴其姝静默半晌。 五皇子虽然话说得硬气无比,裴其姝一沉默,他反倒又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了,气恼道:“你不信我方才说的?” 裴其姝缓缓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五皇子眉头紧锁,皱得能夹死蚊子。 “我信。”裴其姝心知,五皇子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再编个故事来糊弄自己,真要是他做的,他就是大大方方认了也无妨,左右大事已成定局,小节无碍了。 “哥哥说不是就不是,”裴其姝垂首抚了抚自己的小腹,抬眸瞧了眼五皇子刚刚舒缓下的脸色,平静道,“只是,我怀孕了。” 五皇子整个人愣在当场。 继而整张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与之相较,方才裴其姝静默无言时他的黑脸,简直称得上是和蔼可亲了。 “你知道的,”裴其姝明白,自己这一句坦白下来,五皇子怕是再也‘高兴’不起来了,“这个孩子不姓‘左’。” “我不知道,”五皇子冷冷地截断裴其姝,面无表情地陈述道,“我只知道,朕登基后无嗣,它若为女,便是当朝唯一的掌上明珠;若为男,便是朕上告宗庙册立的太子。” 裴其姝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得出来,只侧过脸去,隐去眼角的湿润。 五皇子见状,也缓和了语气,絮絮叨叨地叮咛道:“几个月了?想和跟阿娘那边怎么说了么?好在我早有便将左静然喊了回来,这段时日,你也不要再掺和朝野内外的纷纷乱乱了,安心在府里养胎……” 裴其姝抿了抿唇,氤氲的水汽渐渐将眼前模糊了。 五皇子的絮叨之语渐渐地淡了下来,沉默片刻,沉沉地叹了口气,语调莫名问裴其姝道:“还是心里还不下他?” 裴其姝透过模糊的视野望去,竟隐约能在那嫌恶的语调中读出几分无可奈何、束手无策的愁苦来。 裴其姝的心蓦然定了。 其实类似的对话,兄妹二人间早先不知出现过多少次。 只是每每提及,必然是一方暴怒愤恨,一方沉默抵触。 裴其姝曾经无数次想回五皇子一句:“我心里如何、高不高兴,于你,又有什么关系?” 你真的在意么? 真的关心么? 说到底,你和你最最厌恶的父皇,还不是如出一辙的脾性性情。 真宗皇帝想给人的好,由不得人拒绝;想施下的怒,更容不得人躲闪。 而五皇子自认为对裴其姝‘好’的安排,也同样从没想过去给裴其姝选择接受与否的机会。 有时候,裴其姝都纳罕血脉一折在人身上刻下的痕迹之深……左静然曾讥讽她行事越来越像真宗皇帝了,她却心知,比自己更像父皇的,是她的孪生哥哥。 不是不怨,不是不恼……也不是没有恨恨地在心里将五皇子打着“为你好”之名做下的种种与真宗皇帝的雷霆反复一一比对过。 只是真到了这时,却终还是发现,不一样的,到底是不一样的。 割舍是很难、很痛的。 但终究还是要割的。 裴其姝连让她又爱又恨的真宗皇帝都无法真情实感地恨下去,又怎么可能对五皇子真正狠下心来。 五皇子眉心紧缩,不情不愿道,“如果你实在……” “哥,”裴其姝闭了闭眼,将心底万千不该有的纷乱杂绪一一收敛,没有再就原来的话茬继续纠缠,只摇了摇头,哑着嗓子低低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 “他手上有六州兵马,”裴其姝掩在袖中的手指微微抽搐,出神喃喃道,“现在还未到终局,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真宗皇帝临终前当着众臣的面将皇位传给了五皇子,倘若裴明昱大胜而归,大军压境,等待着五皇子的…… 裴其姝摇了摇头,终于还是在心中做下了决断。 她的孪生哥哥已经被她害得够惨了,她再难赌得起了。 ——但她也到底是,又一次负了裴明昱的心意。 按照裴明昱事不过三的性子,她另嫁他人一次,主动提分手一次……这一回的背叛,再怎么也不可能容得下了。 也好,这样就很好,彻底结束了。 只是心头之恸,彻骨刻心。 裴其姝又忍不住想,那裴明昱这一生……也是够惨了吧。 生他的,在他幼年时便想方设法暗害他性命以除污点;养他的,在知晓他身世后便恨不得这世上从没有过他;与他谈欢说爱的,在风雨飘摇中毫不犹豫地舍弃了他;而他寄予厚望的骨肉……却将会在这样的身世下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