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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太子甩手扔出一根筷子,一筷将白鸽死死钉在了墙上。 然后面无表情地拿小刀顺着白鸽的肚腹剖开,从一片鲜血淋漓的黏腻里摸出一卷蜜蜡封起来的密信。 展开略略一看,随手将其扔在洗完菜的残水里。 ——整封密信混在水里,很快便化之于无形了。 裴无洙看得心下微惊,继而便是一股莫名的敬畏。 “你们这,”裴无洙心神复杂地感慨道,“还挺费鸽子的啊……传一回消息死一只啊。” “并不全是如此,”东宫太子眉心微蹙,像是正在暗思索着什么,只简单与裴无洙解释了一句,“这种是单线联系的暗信,消息可以传不出来,但一定不能叫外人截到……所以这鸽子不能放回去,若是被人无意中打了下来,也绝不能叫里面的消息再泄露出去。” 裴无洙一下子就懂了:“给你传消息的人,身份很特殊?” “洛阳禁卫统领,”东宫太子平静地吐出了一个名姓,“光禄勋高崎。” 裴无洙听得悚然一惊。 如果说“为国羽翼,如林之盛”*的羽林卫是宫廷禁卫军中的贵族子弟兵,为帝王仪仗和宿卫侍从,地位在无形之中远高于军中其他部队……那么总领七署,直统羽林中郎将的禁军统领光禄勋,就是无可置疑的能为帝王守门之职。 没错,光禄勋总领帝王宫中一切防卫,其下设七署,而编制逾两千人整个羽林卫,甚至仅仅只是隶属之下的其中一署。 ——而光禄勋之下还有非常要命的一署,名曰“期门”,分管值守皇城中的各座城门。 “光禄勋高崎,”裴无洙骇然变色,“他,他也是你的人……?!” ——不怪裴无洙震惊失语,光禄勋这个位子非常之紧要,某种程度而言,是比之内阁与大九卿还要地位超然的存在。 大庄每一代帝王,没有一个不是把自己最最亲近、信任的武将安置在光禄勋的位子上的。 不然的话……光禄勋若是有反意,那动起手脚来,可是太便宜了。 而如今这位光禄勋高崎……沉默寡言、奉公守己,为人做事,都非常之低调。 ——是个低调到让裴无洙几乎都觉得他没什么存在感的人。 裴无洙绞尽脑汁地在记忆里苦苦搜寻了一番,才勉强回忆道:“高崎在光禄勋这个位子上做了有快十年了吧?” “他是父皇在做太子时期的老人,家世似乎并不如何,全赖父皇提拔,受父皇知遇之恩,在东宫詹事府效命多年,”裴无洙怔怔道,“父皇登基后,前后换过几任光禄勋,比如建安侯曾经也兼过一段时日……而高崎,是其中做的最长最久的。” 也是做到现在的那个。 按理来说,真宗皇帝既然对高崎如此之深信不疑,那高崎的忠心……应当还是经受得住考验的吧。 这人也是东宫太子的人么? 裴无洙都吓傻了。 “原先不是,”东宫太子只简单道,“现在是了。” “你,你确定么?”裴无洙心神不定,忧虑重重地反复质疑东宫太子道,“那些文官就算了,左右真到了翻脸掀棋盘的时候,他们也起不了什么用,还是得哪边拳头大听哪边的……但,但武将不行啊。” “从东潼关陈朔到光禄勋高崎,”裴无洙眉心紧蹙道,“我一直没有多问过你,可我也实在是放心不下。你确定他们真是你的人吧?” “关键时候都靠得住么?要是万一有哪个敢掉了链子,那,那可太坑了……” “我先前曾与你说过,我是在北边剿匪的时候遇到了陈朔,帮过他一回,使他欠了一个不小的人情下来,”东宫太子微微叹了一口气,不想叫裴无洙多思多虑、提心吊胆,想了想,干脆就直接说了,“那时候,是东胡细作伪扮成僧道之流过关,绑了陈朔的妻女秘挟他夜开城门。” “陈朔而今是在大庄颇有威名,但他年少悲苦,父早亡、母改嫁,颠沛流离、孤苦伶仃地长大,与其夫人少年携手,一路扶持走了下来,夫妻间感情极深,成婚几年,孕有一女,爱若至宝,”东宫太子微微叹息道,“但当时那种情况……如果陈朔敢开门,会害了一城百姓的性命。” “他将从一个头角峥嵘的军中新秀变成一个通敌叛国的千古罪人,他和他们一家,都会被钉死在耻辱柱上,遗臭万年,永世不得翻身。” “陈朔与东胡人斡旋了一天两夜,孤赶到前,东胡人已经等不及快要动手了,”东宫太子神色平静道,“孤其时恰好带兵路过,救了他妻女下来。” “陈朔那边收不到音讯,其实已经算是默认在家国大事面前含恨放弃了自己妻小,守住关隘击退东胡人后一度想引颈就戮、自戕谢罪,后来再重得见,失而复得,自然是狂喜欲疯。” 当时陈朔跪在东宫太子脚下,披头散发蓬头垢面,赤红了双眼,只恨不得把一颗忠心就此原原本本地完全献上。 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 “你,”那么多巧合撞到一起,惹得裴无洙听罢忍不住微微生疑,审慎道,“你不会是故意踩着点去的吧?” “当时的陈朔于孤而言,”东宫太子平静地摇了摇头,淡淡道,“还并没有值得去如此筹谋拉拢的必要。确实是时来运巧,一时恻隐,多费了些功夫去耐心筹谋着把人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