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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手还没缩出来, 头鹅就用嘴啄了啄它的手, 不重, 痒痒的, 似乎是饿了。腹部厚重的羽毛也在他手背蹭来蹭去, 松软的滑滑的感觉,再一次征服了弗恩。 不就是一头鹅么,他可以的! 于是他坚定地点了头:“好。” 见他是下定了决心,杜夏上前将头鹅的翅膀放开,她是知道这头鹅的厉害的。 在松开腿上绳子之前,杜夏谨慎地道。“你退后一些。” 弗恩不明所以地退后,杜夏一只手还攥着头鹅的翅膀没松开,单手结开它腿上的绳子。 被放开腿头鹅也没挣扎,安静地落在地上,杜夏松开它之后,它扑扇着一下翅膀,仰头叫了一声,声音响亮。 抬头似乎看了弗恩一眼,在他腿弯蹭了一下,接着头鹅就一摇一摆地晃着屁股开始在院子里信步闲逛。啄啄墙壁,啄啄地,啄啄花草。 弗恩亦步亦趋地跟在它屁股后面,跟看自己亲儿子似的,见它盯着花不松嘴就上前板着它的脖子给它换个方向。操心极了。 鹅也不啄他,就换个方向继续走。 弗恩觉得养只鹅做宠物也挺好的,看它白白的毛这么松软,修长的脖颈这么美丽。又这么乖巧听话,谁的宠物能有他的可爱。 但这陶醉的想法只在脑袋里转了一圈。就见走在前面的头鹅突然屁股一抬,噗呲一声,有什么东西喷出来了。 头鹅在原地停留了两秒后,没事一样又继续向前走去。 而跟在它后面的弗恩则猛地尖叫了起来,整个像被戳破了气的气球似的,一蹦三尺高。 “啊!它拉屎了!拉到我鞋子上了!” 杜夏跟郁空站在一起,也环着手臂,一脸复杂地看着他,语气相当平淡地道:“嗯,负责铲屎也是你的责任之一。鹅很擅长随地拉屎。” 弗恩僵立在原地。 杜夏憋笑憋到肚子痛的地步,她努力忍住,语重心长地道:“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要言而有信,做决定前三思而后行,凡事出口了就绝不反悔,你觉得是不是?” 弗恩转过身,整个人都像被霜打过的茄子,蔫到没有一丝水份,他目光呆滞动作机械地点了点头。 “是,小姑姑说的对。” “嗯,既然你明白就好,学着做好一只合格的铲屎官吧。” 听到铲屎官三个字,弗恩再一次僵住了,整个人比刚刚还要蔫。他回头,恶狠狠地看向那只还在大摇大摆四处乱窜的大白鹅,一把提起他的脖子就往还拴着的那一堆鹅群里拎,将它放下来之后,指着它的脑袋教训道:“你给我老实待在这,哪里都不许去!” 然后噔噔噔地往屋里跑去换鞋,换了鞋之后拎着打扫工具来院子里,捏着鼻子处理刚给自己找的麻烦。 格丽丝坐在客厅刷天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跑上跑下。 杜夏跟郁空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回了自己的卧室,趴在床上狂笑了三分钟之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才重新下楼,找了绳子和木头,在角落里搭窝。 格丽丝家的院子并不是只有前面和左右,它的格局就像是一个圆,而房屋位于中间靠后的位置,格丽丝布置得异常精致的花园是在大门入口处,房屋后面的院墙边并没有怎么处理,只是栽种了一圈像爬山虎一样的藤蔓植物,蔓延到墙外的地上,上面开着粉粉蓝蓝的小花,非常美丽。 杜夏在屋后一角靠墙圈了块地方,这里正靠近弗恩的屋子,他趴在自己窗子往下看,就刚好能看到这里。 木板做栅栏围了一圈,用绳子缠住固定。 木板很高,足有一米五,头鹅昂起脑袋就有一米了,杜夏生怕它扑腾一下翅膀就飞出来了。 靠墙又搭了个可以遮风挡雨的简易小屋子,非常粗糙,暂时可以用一用。过两天如果还养着,就去天网再买一个。 她又从屋里拿了两个碟子,一个盛水一个盛粮食。 做好这些,发现弗恩又在教训那只根本听不懂人话的鹅。 鹅倒也乖巧,也不啄它。弗恩说一句它就嘎一声,一人一鹅就像真的在交流似的,场面荒谬又滑稽。 杜夏捂住肚子。 不能笑,弗恩会哭的。 招呼了弗恩一声,让他将鹅放在新围好的地方。弗恩握住杜夏的手,眼泪鼻涕一起下来。 “小姑姑,我错了。” 杜夏沉重地拍着他的肩膀:“大侄子,你可以的,我看好你。” “不,小姑姑,我真的错了,我不该不听劝。” “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 “呜呜呜。”弗恩哭着跑走了。 杜夏咳嗽了两声,唇角溢出一抹笑意。 然后她一手两只鹅拎着进了厨房。 烧鹅,焖鹅,烤鹅,卤鹅,醉鹅,香酥鹅,五味鹅,鹅煲…… 这四只鹅每一只都有六七斤重,非常大,每只鹅用一种做法。之前刚买的卤料也可以派上用场了,做一道卤鹅,一道五味鹅,一道烤鹅,一道鹅煲。 杜夏盘算着,趴在门边问了问格丽丝,早上站出来说让她把鹅带回去处理的那位老人。 格丽丝撇了撇嘴冷哼一声:“祝蔓个老家伙也在啊,我就说镇长怎么会让你来处理鹅。这老家向来满肚子坏水,出不了什么好主意,整天就会给别人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