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司雨下意识问了句：“等我同意什么？”

    楚双妍一脸理所当然：“等你给五爷名分呀。”

    司雨：“……”这顺序反了吧？

    见司雨不相信，楚双妍有点急了，她拍着胸脯，信誓旦旦说：“真的，我妈说陆家可能连婚礼都筹备好了，不信你可以去问问五爷。”

    司雨心想我疯了才去问他，说不定那人顺势就承认了，然后把自己绑到婚礼现场——这种得寸进尺的事情陆五爷绝对能干得出来！

    楚双妍没注意到司雨微妙的表情，反而提起了另外一件事：“对了司雨姐，你这段时间最好留心一点，我听说纪伯母似乎在打探你的消息，甚至还找到了我们家来，希望我替她转告，我不敢答应，去问过纪哥怎么办，他听到后好像很生气的样子，还让我不要管闲事。”

    司雨原本还在笑，听到这话，笑意倏地变淡，冷漠地问：“她来找过你？”

    楚双妍瞅着她的神情，小心地点头：“是……不过你放心，我什么都没跟她说！”

    楚双妍说着说着，有点忐忑，她家消息来源不少，所以隐隐听说过司雨和纪家的复杂关系，正是因为知道段茹兰是司雨的生母，但母女之间的关系比陌生人还差，近乎于仇人了，所以段茹兰找她时，她才想也没想就给回绝了。

    虽然楚家以前和纪家关系不错，段茹兰还一度将楚双妍视为未来的儿媳妇，但随着纪家得罪了陆五爷，他们的处境可谓步步艰难，楚双妍也在家族的命令下疏远了段茹兰。

    没想到段茹兰自己没办法见着司雨一面，竟然把主意打到楚双妍这里来了，楚双妍是叫苦不迭，天知道她和司雨还没亲密到那个份上，再说了，她要是真敢帮忙，回头她爸还不得骂死她？

    找她还不如找纪临来得方便呢！

    段茹兰当然也想过找儿子，可问题是，纪临完全不配合啊！他非带拒绝在父母面前谈论起跟司雨有关的一切话题，还在段茹兰提出让司雨认祖归宗时，直接明确地说不可能，并且一夜之间就从家里搬了出去，断绝掉了所有联系方式。

    段茹兰没想到这个儿子竟然如此不听话，气得肝疼，可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她自以为离开纪家就不成大事的儿子，翅膀早就长硬，已经彻底脱离她的掌控了。她还想以母亲的身份逼迫纪临，可人家寒了心，走得干脆利落，于是段茹兰连威胁的资本都不剩。

    可这时，偏偏又传来了司雨和陆五爷早就订婚的消息，段茹兰一听，整个人晴天霹雳，她先是不敢置信，确认完这事是真的后，便是悔不当初。

    她不禁想，当初她为什么不肯认下这个女儿呢？如果一早认回司雨，那么她现在的身份，就是陆家的丈母娘了，多威风啊，还需要看别人脸色、受这么多气？可谁能想到——那个短命鬼居然有这么好的福气？

    从楚双妍口中听完事情经过，司雨低下头冷笑：“你不用理她，让她自己闹去吧，我和段茹兰没有一点关系。”

    楚双妍聪明地闭了嘴，她从司雨暗藏厌烦的眼神里看出来，司雨的确对段茹兰没有丁点感情，不过也对，她记得在司雨和陆五爷的关系曝光前，段茹兰对待司雨的态度可是十分差劲的，也难怪不受待见。

    ”你也不必为难，段茹兰不就是想见见我么？”司雨微眯起双眼，掩去眸中冷意，“那我就上门拜会一下——跟我的男朋友一起。”

    第81章

    这段时间里，段茹兰的日子一直都不好过。

    首先是丈夫，纪文翰最近对她越来越冷淡，虽然说以前大家各玩各的，关系也不算有多么亲密，但好歹也能维持相敬如宾，如今纪文翰是直接把对她的厌恶摆在明面上了。两个人住在同一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纪文翰居然也可以十多天不跟她说一句话！

    段茹兰自从嫁进来后，就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哪里受过这种对待，心里憋着一股气，却又不敢冲丈夫撒泼，毕竟她精明着呢，现在纪文翰明显对她有意见，万一两个人吵起来，纪文翰找了个由头要求离婚怎么办？她可还没当够她的阔太太！

    其次就是她的亲儿子纪临了，说起这个儿子，段茹兰就是一阵头疼。她生这个儿子时，正好是刚嫁进纪家没多久，第一次当上豪门阔太太，段茹兰都快乐疯了，每天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到外头显摆，哪还有心思顾及儿子，于是就把纪临扔给保姆照看，以至于等纪临长大了，压根就对她亲近不起来。

    不亲近就不亲近吧，反正纪临是她的亲生骨肉，还能不孝敬她？段茹兰安慰自己一番，也就任由纪临到外面折腾去了，可谁料到，这个儿子到最后，竟然胳膊肘往外拐，宁愿站在周司雨那死丫头身后给她撑腰，也不愿意帮她这个亲妈说句话！

    段茹兰实在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可她知道，因为一个周司雨，她算是倒了血霉了。纪家如今得罪了陆五爷，日子越发地不好过，以前那些跟她亲亲热热的贵夫人们，一个两个都找借口疏远，纪文翰的生意更是处处碰壁，平白无故增添了许多阻力，纪家原本如日中天，现在却肉眼可见地有了衰败的迹象。

    段茹兰想了很久，直到听说陆五爷和司雨的特殊关系后，这才明白过来，一切的源头都出在这个被她抛弃的女儿身上。

    可是现在反应过来已经太晚了，她从前对待司雨不客气，如今怎么可能轻易求见成功？

    果然，在去试探楚双妍却被断然拒绝后，段茹兰黑着一张脸返回家中，就看见丈夫从楼梯走下来。纪文翰瞥了她一眼，见她面色不好看，就心知这次又失败了，不由地心生烦躁。

    段茹兰不管公司的事，但纪文翰却清清楚楚，再这么僵持下去，他的公司迟早会被陆家以及那群惯会看陆家眼色行事的对手们给弄死的！

    都怪段茹兰这个女人，好端端地给他招惹来了这么一个祸害……纪文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的妻子，声音冰冷：“你不是周司雨的母亲吗，怎么连你的女儿都不听你的话？还不是因为你以前没有跟她打好关系，废物！”

    纪文翰越想越恼火：“你知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身份！是陆五爷的准夫人！如果她落在我们纪家名下……废物！你除了逛街打麻将还会干什么，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我以前真是瞎了眼才娶你！”

    这话也激起了段茹兰的怒火，今时不同往日，她处处受人白眼，本来就憋屈得不行，现在见丈夫一股脑地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顿时将手上的包包往沙发上一摔，尖叫道：“纪文翰你什么意思，当初我说要给那死丫头一个教训，你有劝我过我吗？你分明就同意了！现在反倒来怪我，难道你自己没有责任？”

    她冷笑一声，讽刺道：“当初是谁在知道那丫头找上门后，说纪家没有这种出身微贱的女儿，绝对不会承认她的身份？还不是你！”

    眼看着气氛一触即发，夫妻俩又即将要吵起来，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姓纪的人之中，我只认阿临一个人，你们不用急着乱攀关系。”

    纪家夫妻俱是一惊，慌慌张张地抬头望去，只见司雨挽着陆五爷的手臂，正站在门口处静静地看着他们，而纪家的管家点头哈腰地跟在两人身后，不停地抬头擦着冷汗，可能是没敢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走进来。

    纪文翰在看清其中一人是陆五爷的瞬间，就转换了表情，几乎是急哄哄地从楼梯上跑下来，一边在心里暗骂管家怎么不通知一声有人来了，刚才他和段茹兰那些对话，也不知道陆五爷听去了多少，一边堆砌起亲切热情的笑容，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司雨和陆五爷十指相扣的双手，小心翼翼道：“五爷，我们刚刚还说起您，您就来了，看来真是有缘啊。”

    “司、司雨……？”段茹兰下意识地收起满脸戾气，在原地愣了好几秒，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迎上去，伸手想要去拉司雨，“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跟妈妈说一声……”

    她的手还没碰到司雨，陆五爷就轻飘飘地望过来，眼中的寒意似乎能将血液冻结，段茹兰浑身一僵，条件反射地将手缩了回去。这，好渗人的气场，仿佛她要是敢碰司雨，就能立马把她的手给剁下来似的……

    纪文翰在后面看着，见状不禁在心中狠狠骂了段茹兰一句，这个女人是嫌还不够乱吗？她之前跟司雨的关系搞得这么僵，现在才上去献殷勤，正常人都不会搭理你好吗！

    他连忙站出来打圆场，毕恭毕敬地把司雨两人请进客厅，又拿出最好的茶叶，亲自泡了壶好茶来招待，这才满脸带笑地看着司雨说：“阿临经常说起你，我和茹兰也都很喜欢你，我前几天还说过他呢，怎么不把你带回来吃个饭，都是一家人嘛，以前可能彼此间有点误会，现在解开了就好。”

    纪文翰是卯足了劲想要修补好纪家和司雨的糟糕关系，因此净捡好话说，一会说夫妻二人是多么想念司雨这个“女儿”，一会又说他们置办了多少礼物，就等着司雨过来，就可以当面送给她，总之就是极力想要讨司雨欢心，为此连面子都不要了，伏低做小地给司雨道歉。

    “茹兰以前不太理智，可能说错了话，但她心中一直都记挂着你，见到你过得很好，她也是非常开心。司雨啊，看在茹兰是你亲生母亲的份上，就原谅她一次吧？”纪文翰说得情真意切，表情动容，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他和司雨之间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呢。

    边说，纪文翰还边那余光剜了段茹兰一眼，示意她赶紧接话，之前求神拜佛都见不到司雨，现在人家主动找上门来，还傻愣着干什么，赶紧说些好话啊！

    其实早在段茹兰四处找司雨的时候，就无数次在心中打着腹稿，想好了见面之后该怎么花言巧语，哄骗司雨跟自己重归于好，毕竟在段茹兰眼里，司雨始终都是个没什么见识的野丫头，哄两句就完事了。

    但不知为什么，话一到嘴边，段茹兰抬头望见陆五爷冰冷的眼神，就哑了火，期期艾艾了一会，才勉强挤出一句：“司雨，你和阿临都是我的孩子，你、你交了男朋友，怎么也不跟妈妈说一声呢？”

    这话一出，纪文翰就暗叫不好，恨不得立刻上去骂她没脑子。

    果不其然，司雨似笑非笑地反问：“我的事情，还需要跟你汇报？”

    也不知是不是她跟陆五爷相处久了，冷笑的弧度看起来都分外相似，看得段茹兰心里发毛。

    段茹兰张了张嘴，还想补救一番，司雨却不再理会她，而是转头看向陆五爷，道：“我跟渊禾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陆五爷随手甩出一个文件夹，扔到桌上，淡淡道：“司雨的母亲在生产的时候不幸难产过世，她从小是单亲家庭的孩子，由父亲抚养长大，后来父亲意外身亡，就跟着爷爷奶奶生活，这里面既有医院提供的出生证明，也有dna检测书，她的母亲早就过世了，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这一连串的话砸得段茹兰有点懵，她抖着手去打开文件夹，一张张地翻看着里面的文件，发现这全部都是货真价实的官方证明——证明司雨的母亲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胡说八道！”巨大的震惊淹没了段茹兰，她顾不得陆五爷还在跟前，指着司雨，慌乱地叫道，“我才是她的亲妈，你这是造假！”

    陆五爷气定神闲，非但不否认，还勾了勾唇，点头道：“没错，是假的。可现在，我说它是真的，那么这就是真相。”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不容任何人去质疑，彻底更改一个人的出身或许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对他或者陆家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哪怕段茹兰坚持要带司雨去验亲子关系，无论她去到哪家医院，给出的答案也也永远只有一个——司雨的生母，并不是她。

    这意味什么，没有人比段茹兰更清楚了。如果她少了这一层关系，那么她就再也没法以司雨的长辈自居，更不可能腆着脸从司雨这里得到丁点好处，甚至她连闹都不能闹，因为她已经被剥夺了母亲这个身份，完全没有立场！

    纪文翰亦是一脸震惊，哪怕他预料到陆五爷的态度不会太好，但也没想到这位做事能做得这么绝——这已经不算釜底抽薪，这他妈压根就是斩草除根！

    纪家夫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时，司雨才微微一笑，对段茹兰说：“我早就说过，我没有你这个妈，你偏不信，这次我就把证据摆在你面前。若是再让我听见你以我的母亲自居，或者以这个名义做出什么事情的话……你知道后果的。”

    段茹兰之所以还心存希望，无外乎就是觉得有亲妈这层保护膜罢了，司雨就干脆撕下这层皮，也省得让自己心烦。

    虽然这会让她和纪临的姐弟关系无法光明正大地公布出来，但纪临却表示无所谓，他把司雨当作姐姐，血缘还在其次，只要各自心里清楚就好，反正网友们都认为他是瞎说……那就让他们继续误会下去吧。

    说完，司雨悄悄在底下戳了戳陆五爷，示意他接上，毕竟是男朋友嘛，就应该在装逼的时候及时撑腰，陆五爷挑了挑眉，对自家小姑娘偶尔大胆的举动不予置评，反正回去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计较”。

    陆五爷睨了司雨一眼，目光中闪过一丝纵容，但在转头看向纪家夫妇时，却又转变为一片漠然：“既然你不是司雨的母亲，就不存在有赦免权，那么你之前对她做过的所有事，今天就来好好算一账吧。”

    第82章

    走出纪家的时候，司雨还能听见背后传来段茹兰的哭喊声。刚才陆五爷公事公办地给纪家夫妻算完账，并且几乎把纪家坑得极惨之后，段茹兰就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看着司雨。

    若不是陆五爷冰冷的目光让她不敢乱说话，司雨敢肯定段茹兰还会拿出母亲的身份来说事，但就算不能说，段茹兰还是另有办法——她把自己的亲儿子纪临捧出来，说既然司雨跟纪临这么投缘，不如索性认个干姐弟。

    说来说去，还是不舍得抛掉司雨母亲的身份，死皮赖脸也要维持住，哪怕是干妈呢，以后出了事，要好找司雨帮忙呀。

    司雨一听就气笑了，她原本顾忌着段茹兰毕竟是纪临的母亲，如果真的丝毫不顾情面狠削段茹兰一顿，纪临心里绝对不会好受，所以才想了个折中的方法，单方面彻底与段茹兰斩断母女关系，没想到段茹兰这么难缠，胆子挺小，歪心思却不少。

    要不是她把纪临牵扯进来，司雨都打算见好就收了。

    司雨性子温软，很少与人动气，察觉到她脸上的怒意后，陆五爷周身的气压瞬间阴沉下来，他缓慢地转着手中的佛珠，唇边勾起一丝笑意，只消一句话，便让段茹兰噤若寒蝉：

    “你是想要保住纪家，还是要保住你这个身份？”

    纪文翰立刻煞白了一张脸，他丝毫不怀疑陆五爷话里的真实性，当即都快吓死了，老实说，纪家以前在江城或许算得上地头蛇，但跟陆家比起来，那可是天差地别，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人家想弄死他们，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他哪里敢跟陆五爷耍心眼！

    同一时刻，纪文翰心中对于妻子的埋怨飙升到了极点，果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是瞎了看不清楚陆五爷的态度么，这种时候还敢耍小聪明！

    如果不是形势所逼，纪文翰真的想甩手不干，任由段茹兰作死算了。但是很可惜，在外人看来，他们来是夫妻，是绑定在一起的，段茹兰倒霉，他和纪家也不会好过，因此不管再怎么在心里骂人，纪文翰仍是不得不拉下老脸去保下她。

    于是，纪文翰一把推开段茹兰，浑身冒着冷汗，点头哈腰地赔罪：“抱歉抱歉，五爷，您别听她胡说，您和周小姐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我保证往后会看好茹兰，绝对不让她给您们惹麻烦，刚才那些话，五爷您别放在心上……”

    纪文翰说了半天，陆五爷仍是一脸漠然，垂着眸转佛珠，一副罔若未闻的模样，纪文翰一看，得了，求这位主没用，立马掉头看向司雨，又哀求道：“周小姐，茹兰她脑子不清醒，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她一般计较，看在……茹兰是阿临母亲的份上，您饶她这一次，我向您承诺，日后她绝对不会再出现在您面前碍眼！”

    纪文翰倒是聪明，他没敢提段茹兰是司雨生母，就绕着弯提了一下纪临，毕竟他可是十分清楚，自己儿子跟这个周司雨关系特别好，比对他这个亲爹都热切多了，纪文翰只盼这回儿子给力点，等劝住司雨，然后司雨再去劝住陆五爷。

    ——是的，纪文翰观察了半天发现，明面上陆五爷是做主的人，但实际上，司雨才是隐藏在背后的大boss，没看见五爷全听司雨的话么，所以说，与其去求这位难搞的大佬，还不如讨好司雨。

    纪文翰心有惴惴地想，司雨到底是女孩子，应该比较容易心软吧？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果然司雨对纪临感情很深，思考了一会，最终拉了拉陆五爷的衣角，两人对视了几秒，陆五爷的眉目就慢慢柔和下来，道：“你自己决定。”

    闻言，纪文翰双眼一亮，目光灼灼地盯着司雨，眼中的乞求之色几乎要飞出来了。

    司雨瞥了眼躲在丈夫身后、整个人已经呆若木鸡的段茹兰，顿时觉得有点索然无味，段茹兰这种人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自己占着上风时威风凛凛，完全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等到局势逆转，就立马怂了，连句话都不敢再说，司雨总觉得与这样的人斤斤计较下去，倒显得自己特别掉价了。

    她收回目光，没再在意段茹兰的动向，只朝着陆五爷眨眨眼，默默地扣紧他的手，轻声说：“就这样吧，我不想再看到她。”

    陆五爷似乎毫不意外司雨的选择，轻轻抚了抚她的长发，一个电话过去交代陆星洲亲自处理，接着什么也没说，带着司雨就走。

    纪文翰眼巴巴地望着他们的背影，想问却又不敢拦，简直抓心挠肺，这种酷刑降临之前的等待太过煎熬了，可他又实在没勇气开口。

    段茹兰坐在沙发上呆了好一会，猛然回过神来，又哭又叫地朝着门外追去，纪文翰头皮发麻，赶紧跟管家两人一块把她拦住，恶狠狠道：“你少给我闹了！刚刚你听清楚了没有，少去招惹周司雨，要是再惹祸，你就给我滚蛋！”

    纪文翰已经在心中升起了离婚的念头，但又怕他甩开妻子的速度太快，招惹来非议，所以暂时忍着没提，可是对待段茹兰的态度却差得不行，直接就吩咐管家将人架回房间里锁着。

    段茹兰挣扎不过，眼中渐渐流露出绝望的神色。

    ……

    司雨离开纪家时，才发现纪临正站在门口等着，他倚着墙壁，低下头有一搭没一搭地用脚踢着地上的小石子，模样看上去有几分垂头丧气，司雨先是一愣，然后唤了声：“阿临？”

    听见姐姐的呼喊，纪临抬起头来，又望了望司雨背后空荡荡的自家院子，勉强露出一个无精打采的笑容，小声说：“姐，你都谈好了吧？”

    他知道司雨今天要来跟纪家夫妻摊牌，因为在这之前，司雨事先征询过他的意见，毕竟另外编造出一个假母亲，把司雨跟段茹兰的母女关系撇得干干净净的话，势必会造成姐弟俩无法光明正大相认，司雨是知道纪临很期待能公开的，所以她并没有隐瞒纪临，而是将自己的打算原原本本说出来，如果纪临不同意，那她就另想办法。

    而纪临同意了。

    也不是没有遗憾的，但比起那些虚名来，纪临还是更像看见自家姐姐的笑脸，而不想看到她因为段茹兰的事情眉头紧锁、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谈好了。”司雨平静地回答，纪临偷偷观察了一下，见她脸色尚好，甚至隐隐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顿时放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