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柳洵云被于美清看的浑身不自在,她知道,自己这是被于美清看穿了。 但看穿了又如何,这出戏还是得继续下去。 “想必于夫人已经知道晚辈要说什么了!”柳洵云有些心慌,努力定了定神,手指莺歌,“昨日,晚辈去荼蘼库房查点大嫂的嫁妆,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大嫂的十六抬嫁妆竟然空空如也,我来不及禀告母亲,封锁了院子,方才找到这内贼!这丫鬟仗着保管零露衣服首饰的便利,竟三番五次偷偷将大嫂的嫁妆拿出去变卖!” 柳洵云把从莺歌身上搜出的金银首饰朝于美清面前一抬,“幸亏我及时抓住她!要不然,就这些首饰已经被她拿出去变卖了!” 莺歌已经被下了哑药,听到柳洵云把脏水泼到自己身上,“嗯嗯啊啊”得要解释,可捆绑她的身子着实紧,她一个不稳当,整个人便爬在了地上,尽管这样,她依旧挣扎着。 不是我,我是临时被笑儿喊来假冒那个叫舒瑶的丫鬟,压根没有见过什么嫁妆啊! 不是我…… 莺歌欲哭无泪,无声呐喊,样子狼狈不堪。 此时她,心里那个悔恨啊,为什么要答应笑儿来假冒啊,为什么! 她努力地朝白秦氏脚下爬,嘴里不住地哀嚎着。 当年进府时,她曾在白秦氏身旁伺候过一段时间,她希望白秦氏能认出她,她不是什么舒瑶啊!老夫人!救我啊! 白秦氏自然不记得她,见她一个劲儿地朝自己脚下爬,皱紧眉头,抬手示意小厮上来把她拉走。 几个小厮上前,跟提溜小鸡似的把莺歌拉出了正厅,扔在了门外的走廊上。 白秦氏身子朝于美清方向靠了一下,道:“哎,老姐姐,家门不幸啊,本是伺候零露的丫鬟,怎就变成内贼了!你看这事……” 白秦氏是在试探于美清此时的态度。 于美清已经认定这是白秦氏伙同柳洵云表演的一出戏,听她这么说话,自然以为是在假惺惺的故作姿态。 秦娥啊,秦娥,你是真不把我们耿家放在眼里啊,既然如此,那就让你们看看我们耿家的厉害,免得一个个的把我们零露当软柿子捏。 她看都不看一眼白秦氏,开口道:“事情虽然是发生在你们白家,但毕竟涉及钱财的数目巨大!若是你们家生子犯错,交由白家处理便是,可这个叫舒瑶的丫头,是你们白家的雇佣丫头,若是处理重了,让家人找来便说不清了!我看啊,还是报警,让警察来处理吧!” 叫舒瑶的丫头? 听到于美清说这话,原本低头站在白人美身后的舒瑶猛地抬起了头,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门口五花大绑的莺歌。 她是舒瑶?我才是啊! 大户人家不会允许两个下人重名,而且舒瑶原本也的确是属于白零露的丫鬟。 舒瑶一下子明白了。 肯定是柳洵云为掩人耳目,防止穿帮,才让莺歌假冒自己,谁曾想,耿家人揪着嫁妆的事不放,柳洵云无奈之下只好让莺歌来顶包。 此时的舒瑶又庆幸,又后怕。 柳洵云做的这些,肯定是背着白老太太的。 母亲若今天来找白老太太给自己说情,岂不会一下子穿帮。 舒瑶默默祈祷,母亲可千万别撞枪口上,若不然,柳洵云恼羞成怒,她们母女日后肯定没好日子过啊。 相比起舒瑶的一点就通,白人美脑子转得可就没那么快了,她抬头看看门口的莺歌,扭过头看看站在身后的舒瑶。 什么舒瑶啊,这个被五花大绑的丫鬟明明是母亲身旁的“莺歌”啊,她什么时候叫“舒瑶”了。 难到是舒瑶犯事,莺歌背锅了?这怎么行! 白人美早就看舒瑶不顺眼了,她恨不得被绑的是舒瑶。 就见她“嚯”得一下就从座椅上站起来,“母亲……”她脆生生地喊柳洵云,然后转身就指着舒瑶,“她……” 她要指认舒瑶。 柳洵云知道那个叫舒瑶的丫鬟是被女儿抢去伺候她了,一看白人美站起来,立刻明白她最担心的事发生了,她看了一眼手指的方向,见是早上在给她扫院子的丫鬟。 原来这个丫鬟叫舒瑶! 随即,她一个箭步就蹿到女儿面前,一巴掌把白人美摁回到了椅子上,“她什么她!就你话多!”她快速地转过身来,朝于美清盈盈一作揖,“于夫人小孩子捣乱,您别怪!你说的是,这个丫鬟不是我们白家的家生子,不好处理,是应该报警,交给警察处理!” 于美清将柳洵云的异常收入眼中,她抬眼看向舒瑶,认出这是昨天自己大加赞赏的那个丫鬟,白人美为什么会起身手指这个丫鬟。 她将这个疑点收进心底,朝柳洵云点点头,“好,就报警!”她说完,一抬手,“子峰,你有个同学在警局吧!打电话,劳烦他来一趟!” 得知白家打来电话时,沈涵飞正在给部下们开会,助手小心翼翼靠前,附在耳边提醒说:“一位名叫耿子峰的先生打电话来找您!” 沈涵飞眉头紧锁,自从他成为代局长后,找到警局来的亲朋故友越来越多。 “不接!”沈涵飞脱口而出。 助手得令,转身要走,却被沈涵飞喊住,“等一下!” 耿家在香城的势力不容小觑,自己现在是代局长,若有朝一日想高升半级,少不了耿家的支持。 “你让他等一下,过会儿我亲自去接!” 助手应声,方才转身离去。 于是沈涵飞匆匆结束了会议,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他接过助手递过来的话筒,确定电话那端的的确确是耿子峰后,先是简单寒暄几句,而后直奔主题,“老同学?遇到什么事了吗?” 他知道若不是遇到大事,耿子峰是不会给自己打电话的。 电话这端的耿子峰,有些难为的站在白景瑞的书房里,他能听出沈涵飞语气里的慎重,他知道,因丫鬟偷拿东西的事给自己这位老同学打电话,多少有些小题大做的意思,但祖母的话就是圣旨,他又不敢不从,况且,白家这次的确做的太过分了,一想到表妹这些年不知受了多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