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始终都要凉凉
话说这只是周桐自己的想法，因为还有人在这里歇斯里底，用不着他说话。 暮新城哭了，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湿漉漉的，那样的感觉，不知道有多么炽热。 曾经在许多个夜晚，都为自己后悔，都为许明囡感到悲伤。他哭到不能再哭下去，他哭到没有眼泪，这样的恍惚之间，他眼睛已经泪水夹杂睁不开。他伸了伸手，只感觉到这一切都不真实。 “或许这才是一场梦，我只是陷入到这里面出不去了，出去的世界，许明囡的孩子已经生了，我已经当了父亲！” 可是他握紧了拳头，用着说服不了的的理由：“可是这一切好真实，这手掌，还是我已经病入膏肓！再也醒不过来了！” 暮新城大吼着，在这个时候只是把中间的部分有过改动。 “……，出去的世界，老爸还健健康康！还是个暮董事长！” 后者如上。 “新城你要冷静，现在需要的仅是理智！” 周先富被吓了一跳，可是他极力稳住，因为他还要稳住暮新城。 “也只有这样的回答吗？” 在顷刻眼泪汪汪，暮新城的情绪依然崩溃着，他苦笑着，只是觉得可笑。如果还能理智，那是不是麻木一方？ 可惜除了当事人以外的人，并没有麻木。 …… 暮国声醒了，万众瞩目，但是脸色并不如意，或者说，接近枢纽。 暮新城没有说话，他只是一直看着暮国声，心中只有一句话，他不想说，害怕得到的答案。 暮国声来不及在乎暮新城，他只感觉到肺部还是不舒服，像极了滚烫的热水，那样炙热的疼痛，在胸口难以释然。 “接下来，我不会离开你了，你也是，不要离开我。” 因为心中的一句话是，你会不会像许明囡一样离开我？ 暮国声摇了摇头，人或许能感觉到自己大捷将至，暮国声就感觉到了。但他只希望最后不留遗憾，只希望暮新城能有一个好的出路，可是，一步也不离开，代表的是，俱乐部也不会去了，电竞之路，更是白谈。 话说这两天，暮新城一直在暮国声身边，手机炸了，收到了几十条消息。 暮国声其实很想让暮新城去俱乐部，他知道长久缺席会有很严重的后果，但是无奈前两天，肺部的疼痛太过剧烈，自己根本无法开口，而现在，他可以了。 还正在输送营养液，暮国声就把氧气罩往下面脱去，暮新城惊呆了，同时也反应过来。或许是后遗症带动了精神，他想到。 但是暮国声却拨开了他的手，明显的剧烈呼吸让他十分着急于眼前的话语。 “暮新城，我希望你能去参加那个电竞俱乐部，我也就这么几，几天了，你能让我不留遗憾吗？我最担心的，就是你呀，呀……。” 暮国声有些不正常的咳嗽，暮新城都看在眼里，可是他依旧不动如山，即使心里的天平有些动摇。他不肯看着暮国声的眼睛，也就是不肯暮国声的决定，然而下一秒，当暮国声呼吸越来越急促，哽咽一口好像不能再次呼吸一样，暮新城才反应过来，他把氧气罩给暮国声戴上去，结果发现，作用并不大。 “医生！”他拨通了紧急呼救，就在这个时候，暮国声抓住了他的手，目光紧紧地盯着他。 …… 最终暮国声还是送进了急救室，暮新城还是忘不了那个目光，毅然决然，究竟，去不去？ 随着心里的应答，暮新城来到了俱乐部，里面的气氛比以往更加沉浸，他走进去，却发现队员们的目光尤为奇怪，更多的却是不屑。 总要面对的，暮新城安慰着自己，那十几条炸了的消息，他就能明白。 “你还来干什么！总决赛都已经过了！” 教练已经发了疯，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性格，暮新城也暗暗敲了敲自己的心灵，这两天，好像就是前三分季亚冠军。 “你不用来了！以后都不用来了！” 暮新城几乎是被骂出来的，铺天盖地地骂，他什么也没说，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正安心里也很不舒服，他很烦，队伍得了季军，第三名，全然被淘汰得很快，这都得归功于还没被签约的暮新城，当然，还有自己的责任。 “你走吧，以后别来了，就当我，看错人了。” 可是当看到暮新城，他还是给足了面子，只是非常遗憾的声音落下，默默看着暮新城走出了俱乐部。 他现在要回到暮国声身边，然后把这一切都告诉他吗？no，他可不想。所以他没有办法回到暮国声身边，可是他感觉得到，终究会让暮国声知道，那会儿又会怎么样呢？ 暮新城心中凄凉，他想到了遗憾而终，他唯一的亲人，老爸，要走了呢？ 最终的落脚点还是医院，暮国声大概猜到了情况，现在最不缺的就是人才。他因为氧气罩不方便说话，而暮新城坐在旁边，不知道什么原因也不说话。 要说中间唯一有声的插曲，就是护士和医生的循环播放，还有廖小沉提着东西用脚踹开的门。 “老板，我买了一些东西，橘子，还有苹果。” 廖小沉提了提手中的口袋，暮新城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但心里却默默吐槽着，他能吃吗？ 可以看出，廖小沉是根本没有看出这一点，所以一路的到来都是沉甸甸没有商量。 “老板，告诉你一个喜事，我和周桐君过不了多久就要结婚了，到时候你和暮叔叔一定要来哦！嘻嘻。” 这个时候暮新城再也忍不住，他幽幽地出口，不像是生气。 “他能去吗？” “一定能的，到时候脱关戴发，然后在我们的婚礼上，闪亮登场！” 廖小沉是如此的喜悦，恐怕并不知道是什么缘由引起的肺部衰竭。知道实情的暮新城，根本就不想吐出实情，并不想打击廖小沉。他的表情真正流露出，是在不经意之间的暗自。 可怜廖小沉离开的时候，都是带着自己的喜悦离开，可见如后的几天，他们的婚期将至，暮新城和暮国声根本去不了。暮新城能感觉到，暮国声能不能撑到那一天都是一个问题，连医生都察觉不到的原因不明，他没有办法。 暮国声最后见到的两个人，除了暮新城还有周先富。周先富是来告知廖小沉已经说出的事情，同时也来探望探望。 “赵恒在昆明已经收到我的消息了，他应该过不了多久也到了。” 暮国声已经变得非常虚弱，根源是肺部，可是竟也影响到了喉咙，连说话的声音都一颤一颤的。即使这样，大多数还是周先富在说话，说的太多话暮新城也没认真听，他上了一次厕所，只记得周先富是在那会儿走的。 周桐和廖小沉的婚礼就在今天，是几天后的今天，暮新城始终陪伴在暮国声身边，神情依然沉默。他并不记得今天是几日几号，因为脑海里唯一的空间，都被俱乐部和暮国声侵占得所剩无几，再加上自己的押韵，以至于迎接最后许明囡的到来。 不知道隔壁婚礼进行到怎么样了，只知道这边始终都要凉凉。暮新城削着苹果，别误会，他只是自己想吃而已。 他连削苹果的手速单身二十年也慢了下来，多少人看来皮断不是废话，还厚，暮新城是有多敷衍。就算肺部再怎么翻腾，暮国声硬要起来，结果起来就是看见不耐烦的暮新城，估计削到一半，就进行不下去了。 “新城。” 暮新城正全然削着苹果，这不全是削苹果，更是自己的怒火发泄，要说本来削得好好的，其实也有不耐烦的情绪在里面。他听见这一句，手中的刀顿了一下，抬起头去，却发现暮国声已经脱离了氧气罩，正看着他。 “你活腻啦！” 暮新城阻拦着作死，他的手所以去把暮国声的氧气罩回归原位。而暮国声只是挡住了他的这只咸猪手，两眼之中，全是饱含着情感宣泄。或许是无奈，也或许是对人世间的留恋。 但都不是。 “许明囡离开的时候，我看到你的一蹶不振，现在好不容易振作起来，还开了一家像样的奶茶店。” 暮国声得意的笑了笑，似乎是在为暮新城感到自豪和骄傲，但这种骄傲却又马上淡了下去。 “但是，我不希望，在我走后，你又一蹶不振，那时候，还会有谁，如亲人一般，像我一样，陪伴在你身边？” 暮国声说着说着，也许是因为呼吸问题，或许是因为涕零哽咽，他又停顿了一下。 “你别说了！快把氧气罩戴好！” 暮新城的手还有回归原位的心，但是暮国声突然使劲，那股力气，已经不是一个虚弱的病人能够释放出来的，而是一个作为父亲的力量。 那力量也许不是很大，但只要有一点轻微的举动，你都很在意。 暮新城的在意，所表现的举动，是牢牢被暮国声的手压住。 “你不能一蹶不振，你要代替我，弥补那孩子，就是许明囡，找到她，替我弥补她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