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安图旱情
却见此处干涸无比，土地都被晒得干裂，路边杂草也是焉黄焉黄的毫无生气。 “相公，此地怎如此干旱，看这模样，只怕方圆百里都数十日没下过雨了吧？”祁茹薇觉得燥热，将马车上的门帘拉开，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景色，忍不住说道。 赤地千里，地上的草都被晒干了，天上的太阳斗大，刘季都忍不住擦了擦汗。 却在这时，刘季远远的看到一队官兵躲在阴凉处，手里拿着鞭子，两个士兵守着一辆马车，车上是一个大桶。 一些百姓正拿着碗在那路上排队，每来一个人，官兵便用小瓢给他们的碗中打上一小瓢。 “这位官爷，求求你行行好，我家孙子都干成这样了，你就再给点水吧。” 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大娘对着官兵乞求道，那官兵听到这话有些厌烦：“去去去，说好了一人便是一瓢，给你多了，别人就得给少，水就这么多，都给了你，岂不是让所有人都渴死。” 那老大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住官兵的腿，乞求道：“官爷你就行行好吧，这点水当真不够，我家……” 那官兵大怒，一脚将那老大娘踹开，老大娘手中的碗碎在地上，水撒了一地。 官兵吐了一口唾沫到地上，指着老大娘骂道：“老东西，我看你是给脸不要脸，现在好了，碗也没了，不想喝干脆没得喝。” 那老大娘连忙伸手去刨土，不过土地干涸，只是一点水，很快的便被地吸了过去。 “官爷，你就行行好吧。”那老大娘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头都磕破了还不自知。 官兵冷笑：“你便是在这磕头磕到死也没用，若是再不离去，小心小爷手中刀刃。” 说着拔出腰间佩刀，对着那老大娘，如此一来，那老大娘也不敢再多说一句，只是眼泪啪嗒啪嗒的流着，背后背的一个竹筐里睡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孩童，只是如今嘴唇都要干裂了，看这脸色，明显便是脱水症状。 “你这官兵怎的如此野蛮，人家不过是为了多讨一口水喝，逼得人家下跪磕头不错，还想杀人，当真是野蛮。”祁茹薇路见不平，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走到那老大娘身前，将她扶了起来。 “外地来的？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多管闲事。”那官兵看着祁茹薇身上打扮并不像本地人，轻哼一声不屑回答。 祁茹薇大怒，正想抽他一鞭子再说，紫阳鞭却被刘季抓住，说道：“茹薇不得鲁莽。” 毕竟是官兵，若没有理由，刘季也不想和官府对上。 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一队兵马走了过来，为首是一位披着官府，露出一身腱子肉的兵士，见到这边喧哗，便赶了过来。 “怎么了这是？” 一个官兵走上前，将方才发生的事又说了一遍，为首队长气急，走上去扇了方才动手的官兵一巴掌。 “你这蠢货，如何敢对百姓下此毒手？” 官兵不服，质问道：“我何错之有？如今城里没水，若是不再管制严些，只怕城里百姓皆没水喝。” 那队长叹了一口气，无奈说道：“就算如此也不该对百姓出手。” 那官兵不服，但自知不是队长对手，加上百姓看自己眼神不对，恐再这样下去，会引起民怨不好收场，只能忍下这口气。 队长转过身来看着刘季说道：“让兄台讲个笑话，但不知兄台是何许人。” 刘季对着那队长拱手一礼：“我名刘季，只是一路过的客商，只是不知此地为何如此干旱，百姓缺水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那队长叹了口气，十分的无奈，给刘季解释：“此地名为安图，原本也是水乡富庶之地，只是自从入春以来，此地便再也未曾下过一滴雨，地里的庄稼全都饿死，百姓现在是水喝不上，饭吃不饱。 我家大人将附近水源把控，每日分三次向四周镇民发放水源，不给多，只允许给勉强度日的水，也就是这样，附近百姓这才能坚持到今日。” 刘季没想到此地情况居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原以为只是普通旱灾。 “朝廷也无法子？”刘季不解的问道。 队长叹了口气：“天公不作美，能有什么法子？倒是下拨了两回赈灾粮，只是这水每日都要饮用，从别地调只怕是远水不解近渴，咱们附近几个县的百姓都朝其他地方逃荒去了，一路上不知饿死多少人。 一些年纪大的，或者走不开的，只能留下，朝廷倒是下了命令，说是要挖通一条渠，将远方江水引过来，只是也不知何时能够完工。” 刘季听到这也无奈，天家之事，人力无可奈何，哪怕朝廷积极应对，可有几分效果也实在难以预知。 “刘兄见笑了，我这底下兄弟也是每日被派出来送水，被这些灾民弄的有些烦躁了，这才做了蠢事。”那队长歉意说道。 刘季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这波及几个县的旱灾，灾民不知道有多少，水只能把控住才能救更多人，灾民嘛，谁家没点麻烦事，便都想着多要点。 可善心不能乱用，要不然这个多给点，那个多给点，只怕后面的人直接没了水喝，到时候反而好心做了错事。 祁茹薇没想到此地情况如此严重，想了想，从怀中拿出水壶，将小儿扶起，给他灌下两大口水，那小儿这才逐渐恢复脸色，变得红润起来。 老大娘连连感谢，可祁茹薇不知道，她这么一做，倒是引起了众人注意，纷纷朝着她涌来，伸出碗向她讨水。 祁茹薇愣了一下，随后在众人的乞求下，无奈将水壶里的水全部分发，这才让众人散去。 队长叹口气幽幽说道：“我叫你们也是好人，便与你们说一声，若你们只是路过，还请赶紧离开此处，若是当真有事要逗留，日后万万勿将水再分发给他人，免得自己都没得喝。” 最后那队长给了一大瓢水装入祁茹薇水壶，再次说道：“城中水更加紧缺，你们可要记住我说的话，万万不要让一时善心害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