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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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滴滴答答的雨水开始落在竹上。 傅予湛望着她如星云碎玉熠熠生辉的眼,还有眼中隐隐藏着的紧张,敛眉无声笑了。 侍寝吗? 当然好。 他俯身吻了吻她的额角,抽开了她腰间的束带系于她眼上。水红色的衣裳向两侧滑开,露出莹白如玉的肩膀。 窗外雨声渐起,竹屋内如听一支磅礴大气的鼓曲,先时舒缓,再愈渐浑厚,愈渐急促,而后骤然停歇。 …… …… 翌日,祁欢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睁开眼,迷迷糊糊看着床顶的帐子,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身在何处。 她拥着薄被坐起来,拢了拢敞开的衣襟,总觉得昨夜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 “……” “……” “!!!” 有些许片段在脑海闪过,祁欢一个激灵,忙低头去看身上。 寝衣的系带敞开着,从锁骨往下,布满了点点红梅。 祁欢惊恐地合上衣襟,睁大眼,连滚带爬缩到墙角。 昨夜的事情一下子便涌上来了。 傅予湛口中的侍寝,便是真真正正的服侍。 祁欢被他蒙住眼,用各种手段撩拨到极致。 她自诩是个老姑娘了,男女之间的事儿该了解的也都了解透彻了,谁知道……原来除了那一步,还有这么多旁的花样的。 昨夜到了后来,她瘫软在被褥上,抱着他手臂哼哼唧唧地哭:“不要了不要了……” 傅予湛应了声,拖着她的腰将她翻了个身面向床外。 祁欢不明其意,抬手要去扯眼上的束带,却被他从身后扣住,喑哑着道:“别看。” 祁欢懵懂地问:“看什么?” 傅予湛便低低笑了,一手从她颈下穿过,扣紧她的手指,凑过去含住了她后颈白细的皮肉,呼吸愈渐粗喘:“小孩子不该看的。” 屁的小孩子哦。 祁欢想反驳,可是太累了,眼皮一耷迷迷糊糊就睡去了。 如今回忆起来,祁欢自然知道傅予湛在身后都做了什么,脸颊烧红。 她她她,居然醉酒逼着太傅侍寝了!这同那些逼良为娼的老鸨有何区别啊! 她有罪。 她想死。 她不活了呜呜呜呜呜。 就在祁欢崩溃地抱着脑袋自我唾弃时,房门被人轻扣了两下。 祁欢一个哆嗦,拥着薄被望着房门方向大气不敢出。 来人又敲了两下,略停了停,推开了房门。 进来的却是个圆脸的侍女,看见祁欢如临大敌缩在墙角,不由一愣,福身行礼:“姑娘醒了。是傅大人命奴婢进来服侍您沐浴的。” “傅大人呢?” “傅大人在厨房交代早膳呢。” 哦…… 祁欢舒了一口气,掀开被子软着腿爬下去。 …… 沐浴过,祁欢忐忑地被侍女带到花厅用膳。 一掀帘门,就看见傅予湛容色淡淡坐在桌前,丰盛的早膳前还放着那把久不出鞘的戒尺。 听见动静,他静静地撩了下眼皮,望着祁欢。 祁欢眼观鼻鼻观心,安安分分走上前去,坐在同他隔着一个位的地方。 两相静默,是傅予湛先开的口。 “酒量一等一的好?” 祁欢羞愧地低下头。 “没有醉?” 祁欢的脑袋埋得更低。 “知错了吗?” 祁欢闷声点头:“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傅予湛这才作罢,收起戒尺,淡淡道:“吃吧。” “哦。” 祁欢捧着一盅养性燕窝羹,小口小口吃着,时不时抬头偷看身旁的人。 好凶。 跟昨夜完全不一样了。 男人果然,床上床下两副面孔。 …… 郑府管事今日安排的活动是湖边垂钓,十分适合脑中混沌急需静静的祁欢。 傅予湛还有政事要处理,便没有同去。 出发前,傅予湛忽然从身后过来,当头扔过来一条浅色纱带:“披上。” 祁欢茫然了一下,然后想起昨夜他在后颈吮吻的那几下,脸颊爆红,手忙脚乱将纱带展开,胡乱绕着脖子缠了几周,提起裙子跑开了。 傅予湛站在回廊下看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垂着眼,无声笑了。 …… 到了醉心湖,才发现祁凝同郑朗也在,已经握着渔具占据了湖的东南角。 祁欢同祁凝是相看两不厌却非要在对方面前杵的奇妙关系,于是祁欢指挥着侍女将渔具挪到离两人十步远的地方,放饵甩杆。 祁凝看见,嗤笑了声转过身去。 祁欢目光在她身上一转,看见她腰间系着的那块麒麟玉佩,不由弯了弯唇。 身侧有小丫鬟撑伞打扇,祁欢往她腿上一靠,望着湖面沉思起来。 祁凝和郑朗坐在一处,时不时低声交流几句,气氛难得的和谐。 直到日中时分,傅予湛托着盘糕点过来,盘腿坐在祁欢的席子上:“钓到几条了?” 祁欢神情严肃不知在想些什么,闻言回过神,往身侧桶里看了两眼,木头木脑道:“呃,一条都没有。” 傅予湛有点嫌弃的样子,随手往她嘴里塞了块云片糕:“在这一上午,做石像吗?” 祁欢咬着糕点,口齿不清地反驳:“这叫陶冶情操。” “我看你就是不想念书。” 祁凝在旁边听着,敏感地觉得两人之间的氛围似乎有些不同,正要出言刺她两句,目光不经意落在她后颈处,不由一愣。 纱带不知什么时候滑到了肩上,露出颈后暗红的印子。 第26章 祁欢坐在湖边意念钓鱼时,傅予湛正在书房里同周礼说话。 祁瑞对祁欢依赖得紧,得知祁欢要在别苑里住几天,昨夜哭着闹着就让常安冒雨带他过来了。 周礼一脸无奈:“我就打个盹儿的功夫,殿下就不见了,可将我吓出一身冷汗。” 傅予湛给他倒一杯茶权作压惊:“昨日过来闹了一会儿,在我房里睡下了。” “那就好。” 说罢祁瑞,周礼转过来同邹钰说话。 他才知道邹钰回来了,问道:“衢州的暴动都止住了?” 邹钰随意点点头:“起头的几个抓起来斩首示众,在城墙挂了几天,哪还有人敢胡来。” 周礼不赞同地摇头:“你还是这个老样子。” 以暴制暴。 邹钰勾唇似笑非笑:“反正皇位也旁落了,我还装什么贤仁。” 说话间,目光往傅予湛身上飘了飘,可惜后者充耳不闻,摆弄着桌上的白玉棋盘,左右手对弈。 邹钰便道:“傅予湛,你招我回来帮忙时候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傅予湛落下一个黑子,缓缓道:“等我为她找好退路,你自可去争你想要的。” “那就好。”邹钰眉眼舒展开,心情大好,“你将那份密旨揣好,我就把你的小公主护好,很合算的买卖不是?” 说到这,他想起一件事:“昨夜她瞧见我了,应当没有认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