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顾落歌已经决定好了要做个自私的人，不要再顾东顾西最后让妹妹成为一个‘懂事’的孩子，太懂事也太可悲，顾落歌上辈子因为原生家庭学习了很多，这其中就包括经营，只要给她时间，她就有办法把饭店经营起来，更别说如今是90年代出，她知道许多人不知道的事，这也是一种先机。她暗忖着，并开始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写一份规划，关于90年代的种种，对她来说都是小时候的事要回忆起来需要费些劲。

    “砰砰。”

    “落歌，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你和妈说啊，别把自己憋在房间里。”刘梅急坏的声音响起。

    落歌揉了揉眉心，去开门，将同样一脸担心却偏端着我只是来看看你而已的小肉团子抱起，说道，“妈，我没事，我只是在写关于饭店的经营。”

    刘梅啊了一声，显然在她的脑子里并没有经营这个概念。

    顾落歌也没法和她解释太多，只得说，“妈，你只要知道我要赚钱让你和妹妹过上好日子就行。”靠千靠万都不如钱在兜里靠得住。

    刘梅觉得女儿变的太多，可她只把这归类于在陈家受得苦太多了，于是满心内疚下也就放手让落歌要干什么就干什么了，“那我带着你妹，你要想要啥和妈说，妈给你拿啊。 ”她小心翼翼的。

    顾落歌无奈的笑，“好。妈你带妹妹在下边玩吧，给我一个小时我写完就出来。”

    刘梅赶紧点头带着小肉团子下去了。

    顾落歌回了房间，看着桌子，没有电脑真是不方便，什么都要手写，90年代出的小生意其实要做的话比10年代后容易的简直不要太多因为那时候已经满是互联网购物时代了，实体店倒了一家又一家，能抗住的知名的也就那么几家。

    等她把计划写了有一半之多的时侯房间的门被砰砰的敲响：“落歌落歌不好了，小一出事了。”小一是小肉团子的名字，大名陈家还没给起。

    顾落歌心咯噔一跳猛的推门而出，她到楼下的时候刘梅正慌里慌张的抱着小肉团子泪流满面的喊着乖乖，没事没事，不疼不疼。

    “怎么回事！”顾落歌冲过去，看到小肉团子额头血流不止还有一道很长的疤，心咯噔一跳，忙从刘梅手里将小肉团子抢过来：“去医院！”

    旁边的女人说流点血而已去啥子医院，不要钱啊。

    顾落歌冰冷的眼神扫向这女人一眼，喊刘梅说，“妈，抱妹妹，我去找车。”这会的士少三轮车多，顾落歌找了一辆付了一块半，本来刘梅要去诊所，她却叫三轮师傅去第一人民医院，大医院。

    07章别白白挨欺负知道吗

    “这是被石子划的，伤口有点深，怕是要留疤！”医生说道。

    顾落歌看到伤口的时候就觉出不妙，这会听到要留疤更是心痛死了，“医生，有办法不留疤吗？多贵的药都没事，你尽管开，只要能让我妹妹不留疤。”

    “姐，我不怕。”小肉团子张口说道。

    “你不怕姐怕。”小肉团子这会年纪小，可以不怕，可是长大后却会因为被别的小朋友指指点点哪怕本身没恶意奈何童性本顽劣，到时候她能够做到不自卑吗？顾落歌抱住了她，坚持要医生开有用的药，不怕贵。

    医生见这对小姐妹年纪不大却格外的懂事，心头也是一软，说道，“小朋友不是阿姨不给你开药，而是这伤口吃啥药都没用最多淡一些，我看你们也不是多有钱的还不如不吃，倒是可以弄些中草药敷伤口，山里采就有，我给你开张方子，你们可以去摘。”这医生也是好心肠的。

    “阿姨，谢谢你。”顾落歌说，“不过我们不怕花钱，麻烦你开药吧，哪怕只是能让伤口淡下去的也成。”

    她一脸诚恳的拜托，医生看出她不似小孩赌气脾性，到底同意了，给开了药，很贵，价格要好几十一瓶。

    顾落歌谢过了医生，对这医生开的药也是放心，因为这位医生在未来是出了名的有医德的。

    离开医院，顾落歌去把药买了来，小小一瓶要二十好几，买了五瓶，一百多块，刘梅肉疼的要死。

    顾落歌却不管，钱没了可以再赚，让小肉团子留了疤影像的却是她日后的自信，别说什么自信由心而生这种p话，就像常被大人夸懂事的孩子一样，谁能透过表面看出这些懂事孩子的内心有多孤单寂寞呢，其实若是可以她们也想选择不懂事的。

    刘梅是个没主见的不愿意反驳女儿的请求，但这么大笔钱花出去，她觉得也不能自家承担，对顾落歌说，“小一的伤是黑娃伤的，怎么着也得让他家出一部分医药费，小一也是，他打你你也不知道跑开。”

    小肉团子抿唇扯着手指不吭声。

    顾落歌却皱眉出声了，“妈，妹妹是受欺负的那个，你不帮她骂黑娃却来说她是什么道理。”

    刘梅语塞，这不是她知道说黑娃没啥用吗，只能让自己女儿多避些。

    顾落歌对抿着唇的小肉团子说，“你也是个没出息的，不就大你一岁你就被欺负着，记着，以后有人欺负了你就打回去，要是打不过就来找我，我去打，别白白挨欺负知道吗？人善被人欺！”

    小肉团子小声的说，“把人打伤也不要紧吗？”

    顾落歌说，“他们把你打伤的时候顾过要紧不要紧了吗？”

    小肉团子摇头，“没有。”

    顾落歌说，“那就是了。”

    刘梅听着顾落歌的话吃惊不小，因为顾落歌的话在她听来实在太叛逆了，忍不住出言教训道，“落歌，都是亲戚，谁没点磕磕碰碰的，虽然这次小一伤的重了些，可你怎么能教小一打人呢，回头找你大伯母讨了医药费让黑娃道歉一个就是了。”

    顾落歌懒得与母亲争辩，与其所，还不如让她亲眼所见。

    这不，回到饭店，不用她们找上门去，黑娃就被他娘领着在饭店门口等着了，一见到刘梅抱着小肉团子和她脸上那狰狞的大口子心里暗叫糟糕，怎么伤的这么严重，不过好在是个小丫头片子，没自家黑娃是男娃重要，心里想着当即就道，“三弟妹你回来的正好，黑娃被小一抓伤了，看了医生，九块钱的诊费，不过我看小一也伤了，这诊费啊就算了吧。”她说的自己挺大方的样子。

    刘梅一听黑娃也伤了脾性一软下意识的说这样啊，那就算了吧。

    顾落歌知道自家娘那软包子脾性，抢先了道，“陈大伯母，小一的脸被石子划了，医生说这辈子都要留下伤口了。”

    黑娃娘一听心有些虚然后说，“那也是她自己野要和黑娃打才被伤的，咋滴，你们难道还想同我讨钱不成，小孩子之间谁没个打打闹闹的。”这伤看着就很严重，她可不想付这笔钱，不过刘梅向来脾性就软，她凶两句估计刘梅也就不敢要了。

    果不其然，她一凶，刘梅就一副要息事宁人的态度。

    顾落歌说“没想同你讨钱。”

    黑娃娘满意了。

    顾落歌眼一沉：“小一，下来，黑娃怎么打你的，打回去。”

    小肉团子气势汹汹的从刘梅怀里挣脱下来，在黑娃娘没反应过来前，冲着黑娃用爪子啪的一下就挠了上去，直把黑娃挠成一个大花脸，疼的嗷的一下嚎开嗓子就哭：“哇，妈妈，好疼好疼。”

    黑娃娘气炸了；“刘梅！”

    顾落歌笑，“陈大伯母，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的，你大人不是要插手吧？”她拿她之前的话怼了回去。

    黑娃娘气得简直要疯，可能咋滴，打回去，那不是自打脸吗？附近这么多街坊看着呢，她也是要面子的，最后只得咬着牙的抱着黑娃回去向婆婆哭，陈老太太一看自家的宝贝孙子被伤了，还是被小一那小丫头片子伤的，气得哇，肺都要炸了，拉着黑娃就要去找刘梅算帐，正要借机让她把店交出来。

    刘梅看到陈家人就打心里的犯怯。

    顾落歌却并不，在陈老太太来的时候，眼神一冷，问着小肉团子：“乖小一，记住姐说的了吗？要是有谁嘲笑你，你要说什么？”

    小肉团子用力的点头傲娇的说，“当然了，我又不笨，放心，我又不是黑娃那白痴我不掉金豆子。”

    08章真哭还是假哭啊

    顾落歌就笑了，说乖，牵了她的手出去。

    在陈老太太拉着黑娃向街坊骂刘梅心黑自己没生个男娃就让小一挠了黑娃嚷的大家的心都快偏过去时，她牵着小一一出来，大家就惊了，因为小一的伤口没贴药，那狰狞的一痕就呈现在了众人面前：“小一你的脸！”

    小肉团子记着姐姐的话，回答说，“黑娃趁我妈我姐不在跑来找我骂我妈没把店给奶，然后用石头往我脸上划，可疼了。”

    陈老太太被那狰狞的一条吓的不轻骂道，“死丫头片子这样出来要吓死谁啊。”

    小肉团子心里惊喜姐姐好聪明连奶要说什么都早知道了，当即怼回去的说“奶你不骂黑娃伤了我，却还骂我这个被黑娃伤了的，这不是不讲道理吗？”

    “哎，可不是。”

    “黑娃怎么这么残忍，小一那么可怜的脸蛋，居然就毁了容，这么大伤口，怕是得留疤吧，刘梅。”

    “医生说用再好的药都得留疤。”刘梅原本很害怕，可提到这个就伤了心，眼圈一红的。

    “妈，小一都没哭，你就别哭了。”顾落歌开口说，她有些心疼，小一年纪还小，不懂事，她本不该让她这伤口被大家看到的，可是她也知道，保护过度不是办法，因为小一已经到了年纪，马上就要去上幼儿园，终究要被看到的，那还不如让她大大方方的面对，受了伤，不是她的错，是伤害她的那个人的错。

    她咬着牙，眼泪往下掉，“各位叔叔阿姨，就因为我妈不把店给出来，黑娃就把小一伤的这么重，今儿是脸，改天就可能是命，陈大伯母还到我们母女面前讨黑娃的诊费，换成你们，你们能忍？怕是没撕烂了那人都是轻的。”她的话有些狠，可配合上那些眼泪，大家顿时就不觉得她的话有些超出年纪，只觉得她也是被逼急了，纷纷谴责的看向陈老太，这会时代的人最不缺乏的就是热情，以及好管闲事。

    “陈老太不是我说，你这……哎。”

    “就算是孙女也不能这么厚此薄彼吧，小一的脸可是毁了，黑娃只是被挠了下，换成我的女儿被抓成这样我不和你拼了才见鬼了，也就刘梅这性子软，做妈的女儿被欺负成这样居然还由得人上门。”

    刘梅被说的深深觉得自己很没用，看着小女儿脸上的疤痕，眼泪啪嗒的就下来抱着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可怜的小一啊，这毁了脸以后可还怎么嫁人啊，呜……”她一想到小一以后要被人笑话，要人嫌弃，嫁不出去，悲从中来，哭的不能自己，直把陈老太太哭的退了三步，看着小肉团子想啊，可不是，这脸毁成这样以后还能嫁人吗？可别赖上了老大一家，于是公道也不敢讨了，丢下一句；“自己倒霉怪得了谁。”结果遭到了街坊们怼。

    她就是再能骂也抵不过这么多张嘴，于是拉着黑娃匆匆的逃离。

    顾落歌本来是假哭，但是刘梅哭的伤心真情实意也勾起了她的伤心事，不自觉就真的掉了眼泪，擦了后与妹妹抱在一块，姐妹俩相依为命的样子看起来颇是可怜。

    刘梅也是哭的不行不行的，等街坊都走了。

    顾落歌把眼泪一收，牵了妹妹的对刘梅说，“妈，人走了，别哭了，我们回家。”

    “啊，落歌你刚才是真哭还是假哭啊。”刘梅傻眼的看着女儿，忍不住问出心里的疑惑。

    “妈希望我真哭还是希望我假哭。”顾落歌把问题抛了回去，刘梅被问住了，回答不上来。

    顾落歌也是暗暗的摇头，刘梅是她的母亲，从小到大竭尽所能的保护她们姐妹，只是那份保护太过懦弱，但落歌知道并不能怪她，毕竟大环境下长大的思想，如何能跟得上其他从以前就接受过教育的，所以，她只能靠自己。

    黑娃的事闹了一通后顾落歌连着三天看到饭店门口被泼了红油漆，几乎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陈家以为这样做，她就会妥协了吗？做梦。

    顾落歌撸了袖子搬了梯子把油漆给弄干净了，陈家估计把这店归类于口袋之中生怕泼过了砸了‘自个’的生意所以也没泼的那么大范围，她清理起来倒也还好。

    “哎哟喂。”一个大嗓门响起的，只见一对夫妻抱着一孩子站在店门前看着红油漆，一副怒气难当的样子：“这谁干的啊。”

    “张伯，张姨。。”顾落歌见到来人心里的亲切油然而生。

    这年轻的夫妻并非陈家人，而是顾落歌亲父的好兄弟，以前顾落歌父亲在时就很照顾他们，后来刘梅改嫁，倒也往来过，只是后边渐疏远，疏远的关系还在刘梅这边，因为她改嫁心虚，又怕现在的丈夫不高兴对以前的亲戚也渐疏远，也不让孩子们多接触，只是偶尔过年才往来，其实要落歌说你要过的开心，张叔张姨又岂是不不开窍的人，可惜。

    张家夫妻是听说了小肉团子的事带了东西上门来探望的，见到小肉团子脸上那道疤，差点没气死，尤其是张妈妈，对着刘梅就瞪眼道，“我的女儿要是被划了这么一道疤我不提刀和人去拼我就不姓叶了都。”她原姓叶。

    “毕竟是大伯家的……”刘梅心里也是犯苦的说。

    大伯家怎么了？

    张妈妈气得不轻还要再说。

    顾落歌倒了茶的上来：“张姨，你别气，喝茶。”

    张妈妈一看顾落歌，这是个聪明的孩子从小就懂得替家人分担就是摊了个没用的妈，表情也温和了不少：“落歌真乖，刘梅，落歌年纪都这么大了，你还不打算让她去上学，这不耽误孩子吗？”

    刘梅目光万分抱歉的看着女儿，她哪里不想让女儿上学，实在是没钱上了。

    顾落歌知道家里的钱都让陈若佩拿去上名牌校了，就算有，陈老太也不会用来让自己上学了，至于自己的母亲，性子软的真指望不上啥，放做上辈子，为了家里的和谐，她会主动说和省的父母难办，而现在嘛，她是不会再那么懂事了：“张姨你别怪我妈了，家里没钱，她没法给我上学，不过我会自己赚。”

    张妈妈本来以为落歌要替她妈说话，心想这孩子再懂事跟了这样的妈以后别也是个软弱的，没想到落歌却说出了后边的话，很意外的，随即欣喜不已，不管落歌讲的话有多天真，但起码这份心比她妈强多了：“你年纪小怎么赚啊，你要是想读，张姨资助你。”

    09章是她会做还是不得不会做

    “不。”顾落歌摇头。

    “不想读啊？”张妈妈心想这孩子别是说着甜话哄大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