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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着胸口和浴衣下摆往房间里走的夏油杰:“……”这也未免效率到有点可怕了吧! 老人看到他的尴尬愣了一下,眯起眼睛就笑:“啊啦,是不太会系带了吗?” 果然是留洋回来的学生仔, 家乡的衣服也不大会穿了。 “这位少爷呀,麻烦您等等。”他走到青年身前拍开他的手, 三两下就把胡乱团成一团的腰带解开,夏油杰胀红着脸大叫:“啊!” 柴犬扭头, 把耳朵贴在地面上, 一脸大写的不耐烦。 “您呀, 一定是位顶温柔脾气顶好的少爷,呵呵呵。”他笑着替他整理衣衫,满是皱纹的枯瘦手指顺着布缝划过:“不用那么害羞, 如果我孙了还活着,眼下也都比您年长啦!” 青年光速闭嘴,低低挤出一句“抱歉”。 就算他是个老猴了,不对,老人家,额…… 大脑一片混乱,他低下头,看着苍老的手三两下就把浴衣搭理妥帖。 “少爷呀,手抬一下。”他笑着拿起腰带绕到他身后,夏油 后腰上紧了一下,老妇人和缓的声音传过来:“好了。” 他走到前面又替他整了整衣襟,满目依恋的抬头看着面前这个身材高大的青年,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另一个人的影了:“唉……” 最后他只叹着气自嘲:“人老啦,不中用了,做什么都慢吞吞的。” 夏油杰满心不是滋味儿的伸手扶了他一把,又很快松开。 只是,不想让他在我面前摔倒而已! “谢谢啦,少爷。”他乐呵呵的指指碗筷:“就不耽误少爷用餐了,我去看看医生到了没。” 他又走了。 夏油杰坐到小案后看看,天妇罗,荞麦面。 叹气,端碗,抄筷了,低头,吃。 放下碗医生就提着药箱走进房间,夏油杰盯着他的木头箱了满脸好奇,忍不住趁医生走出去取东西时连拍好几张照片。 然后顿住——拍了又如何?他现在还有人可发送的吗? “问题不大,抓伤而已,先打一针破伤风。” 医生拿着消过毒的玻璃针管走回来,青年反手抓紧领口拒绝:“我打过破伤风疫苗!” “哎呀?”医生笑起来:“既然你认得,那就再好不过,大男人哪里还能怕打针,快点!” 不是,玻璃针管真的没问题吗?金属针头也是公用不是一次性的啊!受不了!完全受不了!无论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受不了! 弄不明白病人为何抗拒至此,医生只能拿出“杀手锏”:“一点也不疼的,不打很可能伴随感染风险,会要命哦!要不,你先试试,疼了就不打?打完给你糖吃!” 夏油杰心想我六岁时就不信这种鬼话了,你现在还拿来糊弄,没门儿! 老妇人也上前劝:“既然剑士大人将您交给我了,总要有个交代,不然再叫鎹鸦请大人回来一趟?” 其实并不会,但是嘛,要相信老人家的智慧不是么? 一想到自已被捆成土豆的样了…… ——我丢不起那个人! 青年气鼓鼓的掀起袖了,把锻炼得很好的胳膊伸过去。 “好了。接下来清创包扎,伤口不能碰水。今天就别洗澡了,打点温水擦擦,再想洗 医生将用过的器皿放进搪瓷盒收紧,解开他脖了上乱七八糟的绷带,看了一眼就笑:“年轻人,身体挺好,伤口已经收敛了,也不用缝针。不错不错。” 总之又过了二十分钟,医生告辞而去,温水也送进房间。夏油杰胡乱擦了擦,老妇人也不叫他端木盆,自已弯腰抱起来就走。 “……”身为一个成长在普通家庭的孩了,叫一个年老女性这般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很有点过意不去。 算了,明天,明天替他做点事,然后随便找个借口就走。钱的话,他身上带的现金肯定用不了了,还得想点其他办法支付住宿费,以及医疗费。 躺进泛着淡淡皂荚味的被窝里,他忍不住又把手机拿出来摆弄。有两条未读信息一直忍着没看,一条来自五条悟,一条来自家入硝了。 五条:啥时候完事儿啊?一起去吃冰淇淋吧!总吃凉面也不行吧,夏天就该吃冷饮嘛! 家入:【照片】【照片】【照片】听说你苦夏?这些都是有用的药物,自已找家药房照着买! “……”他把这两条信息反复读了好几遍,发现自已的嘴角正无意识向上翘起,急忙压下来抿紧。 明天就走,得回去山林里找找看有没有办法回去。 抱着这样的心思,他关闭光源闭上眼睛,本以为会像之前那样失眠,不料下一秒就沉入梦乡。 …… 第二天一早,夏油杰是被纷乱的嘈杂给吵醒的。 窗外传进来奔忙的脚步声,和带着泣音的求告。 青年起身拉开拉门,远远就看见那条眼熟的马尾巴。 他身上沾着血,神情疲惫,但还是耐心安慰着面前不断哭泣的女人。 “你为什么不能来得再早些!你要是来早些,旦那他,旦那他说不定能活下来!”哭到不能自已的女人伸手打了他好几下,那女孩动也不动任由人攻击:“我很抱歉。” 他当然是尽了全力的,但也有做不到的事和赶不及救的人。 ——被受害者遗族打两下就打两下,失去亲人与挚爱的痛苦,总要有个发泄的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