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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得轻咬下唇,让陈灯,“给谢卿上醒酒汤。” 话音刚落,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主要是这个醒酒汤吧,在他俩之间,含义比较敏*感。 现在书房里,就只有自己和谢靖两个人,总要说说话,才不那么尴尬。 他拿起放在一旁,陈灯留下的巾子,抬起胳膊,刚想帮谢靖擦擦额头,忽然一下子被抓住手腕。 什么情况?谢靖连“皇上恕罪”都没说! 朱凌锶被谢靖抓着,战战兢兢,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谢靖一把拉进怀里。 他胳膊并不算太用力,却是确实把皇帝抱住了,朱凌锶任他动作,酒气热气,熏了他一脸。 谢靖偏过头,在他耳边,低低地说,“皇上……” 鼻尖唇角,还在他发间耳垂,脖颈四周,轻轻晃动,像是在找什么,浅嗅出声,偶尔一碰又闪开,还来不及失落,又在别的地方接上。 朱凌锶已经完全僵住,巾子不知何时落在地上,他被谢靖这样抱着,不管前世今生,都从来没有过。 便是六年前,也没有这般,轻酌浅弄,柔情蜜意。 谢靖又把脑袋搁在他肩膀上,动也不动,还以为是睡着了,忽然又轻轻一笑,他笑得又低又轻,却让皇帝的耳朵,再一次,熟了。 过了好一会儿,谢靖才稍稍退开些,他眼带桃花,面有得色,眉尾春风,看了一眼皇帝,发觉他有些怔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多么不得了的事。 “皇上恕罪,”谢靖替皇帝理好头发,沉声道。 “……”朱凌锶点点头,他实在是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谢靖见皇帝,一脸羞涩,并不见得高兴,忽然有些发慌。 他还是……太荒唐了吧。 只自己心意一起,就凭着兴头要摆到皇帝面前,可是皇帝……还没问过皇帝他,究竟愿不愿意。 他心里一慌,那些规矩束令,全都涌上心头,乱麻一般。 于是便行了礼,自忖该告退了,皇帝忽然说, “天色已晚,谢卿在西殿住下吧。” 西殿原本封上了,皇帝病重的时候,收拾了一番,让值夜的阁臣住,如今再稍微整理一下,谢靖住正合适。 陈灯刚才来送醒酒汤,步履悄无声息,见殿中情形,虽不知下文如何,早已命人去准备了。 谢靖隔了几年,又在这边睡下,心潮澎湃,夜不能寐。自己一番唐突,皇帝究竟生气了吗?又回想刚才把皇帝抱在怀里,真是无比满足,仿佛很久之前,就该这么做。 他一夜睡不安宁,临到天明,才稍微睡着片刻,不一会儿,陈灯就隔着门问,“谢大人可要和皇上一起用早膳?” 谢靖到了皇帝屋里,穿的是一件青色直身,这衣服还是六年前他留在宫里的,被卢省收拾起,浆洗干净,等着皇帝要看时候再拿出来。 如今他穿着,肩宽还是合适,后背到腰,便显出些空荡来。 谢靖用冷水洗一把脸,神采奕奕,皇帝却是一脸倦容,看来也没睡好。 二人就着小菜,喝着粥,皇帝吃了两个水晶虾仁包子,就饱了。他看着谢靖吃饭,一口一个,吃得很香,于是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够,遂又多吃了一个。 吃罢上朝不提,这天到了午后,谢靖依旧是进宫请安,或许是大白天,两个人心里,虽然都有无数情愫,却只能引而不发,说些闲话。过了一会儿,谢靖说何烨找他有事,便匆匆告退了。 等到晚饭的时候,皇帝有些犯难,不知该不该等他,谢靖此时差人来报,因同何烨对账,恐怕要到很晚,叫皇帝不要等了。 虽说这种事,早不是第一次了,皇帝心里,难免烦闷,草草吃了几口,药膳都没喝完,折子也懒得看了,叫陈灯来收拾,躺在床上,又有些心灰意冷。 忍不住去猜,他说对账,究竟真假。莫非今晚散了酒意,便不愿再荒唐了。 何烨那边,见谢靖一听自鸣钟报时,就有些心神不宁,联想到他昨夜宿在宫里的传闻,心中颇有些思量。 在他心里,一向是把谢靖当子侄看待,因他才华卓绝,不免寄望甚高,打心眼儿里不愿谢靖和“佞幸”一词有什么牵扯。 有心相劝,又不知从何说起,谢靖在皇帝病重的时候,虽说表现有些夸张,但也没做出什么惊人之举,皇帝虽然对谢靖,看起来很不一般,可终究也没对他,有什么特别优待。 总而言之,在何烨看来,这两个人之间,似乎有点什么问题,但他们又很守规矩,叫他拿不住把柄。 如今,谢靖若是频繁出入宫掖,恐怕就不好说了。 “你今晚……”何烨想问的是,“你今晚还去皇帝那儿?” 还不等他说完,谢靖忽然一拱手,“何老,谢靖有些事,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何烨一腔疑问,被堵在口中,他又不是张洮,从不委屈自己的嘴。他素来话少,如今见谢靖急着要走,便随他去了。 谢靖匆匆进了宫,听陈灯说皇帝已经睡下了,半是失落,半是安心,到了早上,不要人催,提前起来穿戴整齐,等着陪皇帝吃早饭。 朱凌锶一见立在饭桌旁的谢靖,吃了一惊,一夜恹恹,消散大半。谢靖见皇帝双目发红,吃饭时还不住打哈欠,眉头便蹙起来。 等到午后请安,朱凌锶有心和谢靖,说些不那么符合君臣规矩的话,没想到谢靖把李亭芝叫来了,“皇上一直都睡不好,请太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