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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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时间飞快,九门提督带着禁卫军直接踢门而入,不管老弱,皆动手推打,宋巅立于堂中央,面带愠色,也就是给你个面子,还真当做饼子啃起来,不怕崩了牙。 瞧着一路要往西府去,宋巅示意让德通过去,小厮吓的腿肚子直转筋,抽吧着小跑,还不待他说话,那头大门打开,大夫人张氏一身华服蔑视着望着宋巅,同督统大人言,“我们可不是与他一府的,有族里的分家协议为证,你们不可入内。” 督统大人接过,严肃的看过,的确印鉴真实,挥手让手下退下,厉声命令道,“把所有的全部封箱抬走。” 而后头的朱红大门咣当一声,关闭的严实。 督统大人见两个陪同文官进了私库,才握拳喊了声侯爷。 宋巅作为兵部尚书,是他的直接领导人,同时他也是侯爷在战场上的得力干将,几年前调入京城,掌管三万兵马。 宋巅嗯了声,眸里微光连连,“分家?” 督统大人是知道他府中情况,原本就知会了不抄西府,所以侯爷保证没同着老太太知会,哪想闹了这么一出,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如今在市井的风头正劲,若是再添上这一桩,指不定得把侯爷埋汰成什么样。 “确实有族长的大印,并且契于十年前,缘由是,您已承席爵位。” 温暖春天,和煦微风,宋巅却仿佛停留在寒冬腊月,一直缓不去的寒冰。 金银财宝统计过后,共计一百余万两,不包括字画古董,两位文官暗暗咋舌,真不愧是百年世家,即使曾经没落,依旧是瘦死的骆驼。 回宫向圣上复命时,隐约听的里头激烈的争吵,大太监皮笑肉不笑的让他们回了,他会通禀。 却说这几日,圣上一直给郑国公喝的安神汤药,今日察觉,虎张脸要往殿外奔,多亏圣上及时拦住,这番衣衫不整,有失风雅。 回府后,立即去看林水怜,他堂中的东厢房辟出来给她当个闺房,里头老奶娘细心的规整过,水粉色的幔帐丝垂,门口是水晶串成的帘子,窗边檀香木的梳妆台上一盏精致铜镜,桌上各色的耳坠啷当,角落里摆放着一把瑶琴,温馨又女儿的香闺。 郑国公此刻方觉自己荒唐,无颜面对娇软的女儿,年少轻狂,对于子女不上心,这般年纪,膝下只成活两个女儿,而平日忙于奔波,威严大于慈爱,年节时见一面也没什么话可讲,尤其对着她们母亲没有感情,导致父不父,子不子。 但如今的林水怜,是他和魏湘的骨血,遭受了这么多年的不公,没享受到一丝荣华,他愧疚于心。 层层叠叠的纱帐漫漫,透着个蜷缩的身影,他弯曲了脊背,低着音问,“你可醒了,我们一起用膳,好吗?” 半晌静默,修长的身形纹丝不动,进来时问过太医,早起时她的情绪最稳定,他们郑家有个家族遗传病,就是疯癫,切莫大喜大悲,方可长年益寿,否则,幺而必亡。 林水怜感觉她自己是虚空之人,头脑清醒,身体却不听使唤,封闭在一个紧闭的空间里,能使她得到安全与温暖,尤其当她陷在自怨自艾里,及其厌恶这世俗的一切,只想解脱,去那享乐无极之地。 老奶娘每日瞧着都心酸不已,这孩子命途坎坷,本应是耀眼明珠,却被蒙尘忘却,谁又知道,魏湘会留下一女呢? 第31章 叁拾壹章 “姑娘, 想不想让嬷嬷给梳头啊?”顿了许久, 里头依旧无声,“那我们先出去,你自己吃,好不好?” 两人缓步而出, 郑国公负手站立,隔着窗户远远望着,“宋巅来过了?” “恩, 您抱姑娘来的那日就来了, 昨日又来请走了两位太医,说是他家老太太摔了一跤,要见姑娘,我没让。”老奶娘絮叨着,突然想起那天跟来的一侍卫两婆子, 还关在隔壁院子里, “国公爷去审审平原侯府的跟来的那三个人?怎么都得查出来,是谁虐待姑娘?” 郑国公正有此意,脸上阴辣狠厉,“你好好伺候着,别出了事。” 屋子里尖利的东西全被看管起来, 就怕寻了短见,好不容易找到的女儿,准备捧到手心儿里的娇软姑娘。 提了人出来,首先是吴妈妈, 她是贴身服侍的,被绑了一夜,虽然没有正面看到是谁掳走了林姨娘,她却能猜测,要经过外院的侍卫到达后院,只有本府里的人,再者,她们刚回,之前又与表姑娘发生冲突,很有可能是她去向老太太告状,后有此事。 闫峰也是同样怀疑,他被下了迷药,据说醒来时与林姨娘呆于一室,可见心思歹毒,愤怒的同时,又觉自己窝囊,在府里不设防的情况下遭了暗算。 另一个婆子跪下说了实情,她进去时,两人在床榻之上相拥而眠,她怕林姨娘出事,想着掩盖一二。 郑国公最痛恨的就是后宅女眷的暗相争斗,尤其是磋磨了他庶姐的平原候府。 “把她们送回去。”郑国公发下话,又对着老管家道,“进宫去说一声,平原候府缺两个教养嬷嬷,给我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教导一遍。” 书房里,郑国公转动墙角的金色角兽,一道暗门轰隆打开,里头是间广阔的密室,分三间两室,布置成的是学堂的模样,高高的牌匾悬挂,正板书端正的四字,厚德载物。 里头是起居室,简单的一张床榻,两张檀木平角条桌,只不过奇特的是,床榻的中央竖有一张牙雕三阳开泰图插屏,隔绝出两个空间。 依稀能记起那个清逸隽雅、修竹亭亭的男子,卧在床榻之上,托着头与他调笑,多年已过,那双眼睛,依旧清晰可见,如一汪清水,澈净安然,勾起的唇角弯弯惹人,他甚至能感觉到她在耳边的呼吸,缠于一处,暧昧贴近。 郑国公在缅怀过去的时候,林水怜偷偷爬到床下,捡起一根遗落的绣花针,举起冲着日头晃晃,白的惊人,几日不过,圆润的脸蛋消瘦的皮薄,眼角下一片淤青,日日夜夜活在恐惧之中,魔人的笑声,这世间一切的恶,全部辗转在她身旁。 爹爹宠溺的面容,温哥哥伸出的修长大手,还有她最爱的那个葡萄架,再过一阵子就长出青色的小果,胖嘟嘟的一个挨着一个,喜人又生气,就是极酸,每次她都塞给温哥哥几个,他是最怕的。 多久没有梦到他了,是怪皎皎了?可是是你先违背誓言的,我自己一个人多么孤单,你知道吗?一夜之间长大,有着个寡妇身份,连镇上卖肉的都敢上前调戏,多亏有着妈妈解围,虽然,后来进了侯府,干了许多脏活累活,却莫名的觉得踏实,再后来,侯爷是顶天立地的男人,他能护我教我,可惜,如今,自己在他眼里还不是那么重要,也许是她哪做的不好吗?罢了,罢了,终究走上这一遭,也算体验了这情苦甜思。 郑国公出来时,已然日暮,惦记着林水怜,外头管家来报,门前站一道衣师太,言家中有人冲犯煞星,需带发修行,求见国公爷。 君子不信歪斜,给点银子打发走吧。 老奶娘突地冲进来,火急火燎道,“姑娘割腕了!” 祥得堂日日这般闹腾,郑曼柔颇为不是滋味,她娘胎里带来的毒,喝汤药比吃的饭还多,从不见父亲如此紧张,大张旗鼓,哭啼啼的倒到锦被上咳喘起来,颇为吓人。 二十几位太医联合诊治,终是留着口气,郑国公双眼盯着她苦黄的面容,纤细手腕处一道道划痕,心尖都在淌血,都怪他年轻时杀戮太多,累的她凄苦。 “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道衣师太不请自来,手拿拂尘。 郑国公挥手让太医们全部出去,语言难听,“别拿你们那些糊弄我,既然给你钱财,就速速离去,否则,你有命胡诌,没命花。” “无论你信否,若是那位姑娘带发修行三年,即可净其身,意其志,不为尘世所玷污,贫道先行离去,明日再来。”老道姑有些功夫手段,转眼便行至门口,无人敢比。 “你去查查谁作妖?”身后现出暗卫低声应是。 平静的湖水下波涛汹涌,蕴藏着巨大的怪兽,趁着你不备,绝对会跳出来撕咬,连血带肉的吞咽下去。 “国公爷,侯爷在外求见。”老管家说的含蓄,他那外甥一向是疑心重的,这人刚放回去,就急着过来,为的什么,不言而喻。 宋巅自从那日后,一直被拘禁府中,祖母那一直摔伤不愈,他虽担心,却也寒心,这些年,都仗着他的军功才一直荣华富贵,只说最不招他待见的大夫人,一年燕窝滋补等,就要一千两余,更别提她身上每季的绫罗绸缎,二弟每日耗费的顶级宣纸与墨锭,祖母到底还是心系娘家,思虑狭窄。 他日日简衣素食,到底换不来人心冷暖,闭着眼回想,唯一的暖,可能就是,有个女人,做好了饭菜,洗好衣裳,点着灯等候着他,还有,睡觉时捂好的暖被窝。 下个决定艰难,行动起来才觉心中急迫,松了心结,浑身都舒畅起来,夜半了,还去探女儿家的闺房,可真不是他的作风,但,一想着多日不见,她羞涩窃窃的小模样,颇有些迫不及待。 不可避免的,他被禁卫军拦截到门口,远远的灯火一片通明,宋巅瞳孔微缩,手臂晃动,即使是亲舅舅,女人总不能让,何况,他本就是她的夫婿,大不了,聘她为妻。 光滑的理石地面上跪着乌压压一片,暗蓝色的太医补子,个个瑟缩如鹌鹑,这位可比圣上可怖,谁也不敢伸头当那个倒霉催的,何况这姑娘的病,还是要心药治啊。 郑国公眼中的心药就是,宋巅。 “让他进来,总要见见最后一面。” 蹲着俯下身躯,抚摸着紧闭着的眼睛,她的眼睛最是像她母亲,如初生婴儿般,轻轻触碰,纤细鸿毛般,他第一次感到了初为人父的悲哀,女儿长大,却心不在,眼不明,累的心伤。 “既然我儿喜欢,爹爹就让他先下去,那样,到了哪都不会孤单,可好?” 林水怜消沉的意志压抑着,眼角一滴泪滑下,她不想让宋巅看到自己最邋遢,最糟糕的模样,深深的抗拒着,不想,不要。 朗朗星空下,宋巅孤身站着,一周是训练精良的禁卫军,老管家从光芒亮处渐渐走来,对着侍卫长说了句什么,只觉一侧拳风扫过,随即几个人如猛虎般扑来,拳脚相向,他下意识的躲闪后退,眼睛直直盯着老管家隐在黑暗中的面孔,他不明白,为何如此? 在对面抽出贴身佩刀时,宋巅才正视这件事,不明白舅舅又受了什么刺激,闪身躲过一击,脚尖踢向对方头颅,双手空出,直奔侍卫长,两人交缠于一处,各占上风,近身缠斗,拳肉相抵,直逼要害,侍卫长热血上涌,许久不曾遇如此强敌,二人身形皆健硕,只宋巅稍显高挑,柔韧刁钻,劈挂扭挑,让人知这位曾是让瓦刺都闻风丧胆的少年将军。 二人许久不见颓势,后头老管家打个手势,又有几人加入战场,毕竟是久经沙场之人,众人不敢掉以轻心,只说生擒,难度加大。 约莫半个时辰,总共二十一比一,才累的宋巅举手示意投降,随着上了马车,很快进了宫,衣衫不整视为藐视圣上,宋巅入偏殿整理好了,才进去,这时,老管家已经与圣上说完,圣上明显暴躁,随手把御笔扔到他前头,堵着口气,道,“你就不能老实点,不去惹你舅舅,滚回永昌去。” 永昌,界临与瓦刺金山山脉,作为枢纽,常年布兵对阵。宋巅于十五岁时就任副将,一直做到将军,可谓记忆深刻,此时派遣他去,是舅舅的主意,还是边疆真的起事? 他明白君臣之别,叩首谢恩,退了出去。 老管家出来时,就见白玉汉阶上寒风的男人,天色阴的邪乎,恐怕即将一场大雨倾下,伸手拍了拍他胳膊,道,“国公爷最近忙碌,侯爷多担待。” “林水怜,就是那日舅舅抱回府的女人,可有何不妥?”那日,老奶娘说的会不会是林水怜?全部太医诊治的,会不会是林水怜? “今个儿就明白跟你说,免得你不知情。” 停顿了下,一脸惋惜,道,“怕是活不长了。” 第32章 叁拾贰章 老管家心里有数, 个个太医都摇头叹息, 多少名贵药材都扑了空,可见是,不能行了。 阴风阵阵,宋巅只觉耳旁一个响雷劈下, 轰隆作响,眼前的金色屋檐游龙凸出凶恶,杀气毕现。 老管家没察觉他的异样, 又道, “听说在你府里遭了虐待,今日还割腕,真是可怜。” 一拳头挥过去,眉目龇裂,怒喝道, “你说什么?” 如地狱爬来的恶鬼, 狞狰怖人,老管家噔噔噔后退几步站稳,手捂着塌了的鼻梁,疼的直跳脚,这整家子, 就没个正常的,又发的什么疯? 皇宫大院中,提灯太监绕圈已经三更,梆梆梆铜锣声响起, 几乎同时,白玉阶上有人应声坠落,扑滚了几圈,最终停落到青石板路上,随着周遭侍卫管家太监的呼喊声,宋巅在一片眩晕中,觉得心脏被刀刃剖开,呼呼冒着凉风。 殿前动手伤人,侍卫队陡然拔刀相向,只是没料到,这位英勇无比的平原侯爷不会躲,生生的挨了这一下。 御书房内,圣上正烦心,郑国公已然几日不上朝,还指使他,丑人多作怪,“你去,别半死不活的,直接死了了事。” 又道,“手脚干净点,若是让他看出来了...”未尽之言,遐想无限,但是,谁也不能拿着九族的命遐想,暗卫恭敬万分的一闪,没了踪影。 宋巅清醒后,叫来私兵,郑国公拿着圣上压他,此时的林水怜又不知情况如何,西府怎么都不敢这么对他的小妾,他相信祖母有这个分寸,必定是其中有什么误会,或者是郑国公的阴谋手段,如今一切未知,只有先找到林水怜,看她再定。 郑国公府中并没有接应之人,只能先熟悉地形,来一场硬仗,把值钱的东西趁夜送至城门外,准备了路上的行囊,宋巅决定去永昌,那才是他的大本营。 明月如钩,漆黑的夜间最是作乱的好时机,圣上今日心血来潮,微服出行,前来看看他破格亲封的丹阳郡主,郑国公如今全心扑到林水怜身上,见她稍微清醒了,正小口抿着老奶娘喂的粥。 斜眼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神色,简直扎的圣上一颗心都快成了筛子,对着他就是一股子哪凉快哪呆着的蔑视,对着那个不男不女的闺女倒是紧张的很,酸溜着凑近前,手中扇子吧嗒展开,一幅桃色春图,美不胜收,酸溜道,“听说你活不下去了?” 郑国公一记冷眼丢过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圣上自然轻松抵御他放的冷气,待床上的女人抬起头,他才看清了容貌,嘿,真是和那个不男不女的长的没一处像,反倒是有几分郑国公幼年时雌雄莫辩的白净书生样儿,这么一瞧,顺眼多了,可惜,眼睛里没有他当年的神采。 “活着多好啊,有我在,大晋朝你横着走,随你肆无忌惮,可好?”圣上本就是个美貌男子,穿着华贵的玄色长衫,犹如天神下凡,往那里站着,便是气势非凡。尤其当他放柔了神情,信誓旦旦的与你道,有我在。 这是多大的力量和光芒,林水怜记得很清楚,在她最绝望无助的夜里,有个男人手挥桃色扇面,字句铿锵。 郑国公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到他身上,幼时跟着他后屁股的牛皮糖长大了,真是感叹岁月如刀,有鬼斧神工之力。 林水怜态度有些软化,不惧怕抗拒,喝了粥,跟着去沐室梳洗。郑国公领着圣上去前厅用膳,厨房里早就热火翻天,攒足了劲儿想显摆一番。 国公府的守卫非常严谨,何况圣上还在府邸,宋巅不知情,依旧决定半夜时分动手,埋伏在围墙四周,买通了个夜间运潲水的车夫,院落里曲径幽深,灯火通明,一夜不熄的,宋巅命人先烧了后院的马房,声东击西,很快尖叫声传来,有人迅速扮成了小厮模样去敲祥得堂的院门,守门的老远就瞧见火光冲天,连忙抽了栓,让人进来,“快点,国公爷让你们速去帮忙,不得惊扰了圣上。” 圣上每月都有几天酒醉宿在这,多见不怪,侍卫们不疑有他,纷纷舀了水桶去救火。林水怜夜里睡得安稳,宋巅可算瞧见了人,却脚下生根,他的林水怜该是胖乎乎的缓和人儿,为何抱在怀中轻飘冰冷,伸手摸了把脸蛋,鼻息均匀,松下口气,抱紧了人,出了院子。 郑国公此时正被圣上压着,那人一张魅惑的脸庞如沐春风,带着点儿晕眩。 单手抱着他翻转,两人位置变换,脸颊贴着他的,感受着炙热的温度,摩挲着舔舐,“别着急,今日送上门来,没有推拒的理儿。” 圣上日日梦中皆与他欢愉,但现实里,真正的也就这么一回,此时难免臊意升起,张了嘴想反驳,被那人一口吞下,大舌粗粝扫过他贝齿,勾着软滑的舌头交缠抵死,猛烈恣意,浑身酥麻的厉害,这是他爱慕了一辈子的男人,且他们正做着最为亲密之事,他双手被反剪到背后,显出长衫下精悍腰身,静谧的屋子里,水迹声阵阵。 暗卫们都不敢离得太近,大太监守在门口,对着里头各种各样的摔打叫喊声视而不见,眯着眼定在远处,挥手示意让暗卫去解决,别惹了主子兴致,否则遭殃的可就不只是他们了。 宋巅这一行异常顺利,直到出了城门,怀中的人仍旧没有声响,掀开披风,拇指掐了下她鼻中,哼了声又没了动静,等到驿站,设法寻个大夫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