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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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等飞升》 作者:雾十 文案 颜君陶是人人羡慕的先天灵体,一呼一吸都在涨修为。 六百岁就成了圣,飞升大荒;六百零一岁……死于大荒崩塌。 侥幸重生后,自然是赶忙自毁修为;但没过百年,修为自己又回来了_(:3」∠)_ 受:“这个世界除了混吃等死以外,还有什么事足以分心不修炼?” 攻:“谈恋爱!” 受:“我是问那种容易影响修为的事。” 攻:“作天作地的,谈恋爱!” 受:“那最容易产生心魔,导致修为凝滞的事呢?” 攻:“和我,作天作地的,谈恋爱!” 雷萌自选: 1.主受。 2.作者脑子有坑。 3.文是蠢作者家的猫写哒!⊙w⊙ 保证he,夏天来临之前的小甜饼~ 不适者请绕行,不胜感激。 内容标签:仙侠修真 重生 甜文 主角:颜君陶 ┃ 配角:容兮遂 第1章 一条咸鱼不翻身: 提问:修仙能遇到的最惨经历是什么? 回答:好不容易飞升大荒成了圣,第二年,大荒崩塌了。 ——真的,可去特么的世界吧! 道心稳固了六百年的颜圣人,就这样说了修生中的第一句脏话,大概也是最后一句。 洞府外上天同云,雨雪雰雰,世界为之变色。伴随着万钧雷霆和滂沱大雨,一栋栋美轮美奂的玉宇琼楼,在风卷残云间就被黑灰之气吞噬了个干净,连断壁残垣也不曾侥幸留下。纵使是圣人,也扛不过、逃不脱被混沌同化的命运。 洞府内的颜圣人……能怎么办呢?只剩下微笑了。 身死道消的刹那,颜君陶没感到疼痛,却很突兀地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他甚至连仙人都不是的时候,短暂在他生命里出现过的人。那人的容貌颜君陶已经快要想不起来了,但应该是很好看的。微微垂头,为颜君陶青色的衣襟佩戴上光华四射的迷榖(gu),仿佛这是件多么神圣的事情,必须严肃以待:“你会不舍吗?” “不舍什么?”颜君陶不解,修仙成圣是他唯一的追求。 “没什么。”那人暗暗握紧了骨节分明的手,咬牙切齿地“真诚”祝福,“说不定有天大荒也会崩塌呢。” 颜君陶:“???” 然后? 然后颜君陶就被混沌同化, 并重生了呀。 爱笑的圣人运气总不会差! 作者有话要说: 爱笑的圣人运气总不会差——因为运气太差的话,他根本笑不出来。 攻在第一章 就出场了!感觉自己从没这么棒过!【泥垢】 ps:迷榖:出自《山海经》,异木名,据说佩戴其枝叶或者花就不会迷失方向。 这章大概是在说,攻受曾短暂的在修真界相遇,攻不想受离开,但受不懂,还是飞升了,攻亲手给受佩戴上不会迷路的迷榖,并真诚的祝福……大荒也有崩塌的可能。 然后,大荒就真的塌了。 受:竟然认识了个flag立的飞起的人,好气! 【收徒法会】 第2章 两条咸鱼不翻身: 邹(zou)屠国都。 东风御柳,春城飞花。正街之上,通宵达旦的夜宵摊还没有来得及收起,临街的朝食铺已然开张,大小连门,座无虚席。一如这座鳞鳞万瓦,巷陌壅塞的繁华城市。 在直通皇宫的御街两侧,星罗棋布着各个达官显贵的宅第。其中一座层台累榭、飞阁流丹的广厦,便是颜家的大宅。府内有被空间阵法扩大了千百倍的庭院楼阁,玉阶彤庭、粉墙黛瓦,犹如人间仙境。那萦绕不散的冲天紫气,仿佛都要盖过遥遥相对的皇城。 “这一切都是,我儿,为这个家带来的!” 颜夫人雍容华贵、不怒自威地端坐在花厅的梨花椅上,刻意停顿重读了“我儿”二字,在享受够了众人听到颜君陶威名后的瑟瑟发抖,她才用睥睨傲慢的眼神,环视了一圈在堂下或站或坐的颜家人。 这真的是一个枝繁叶茂的大家族,环肥燕瘦、小娘郎君,多得仿佛已经是四世同堂。天知道其实只住了两代人——颜老爷和妻妾及儿女们。颜老爷是个儒修,筑基后期修为,入朝为官多年,在苦修德政、锻造一身浩然正气的同时,还不忘为邹屠的人口略尽绵薄之力,不可谓不“劳苦功高”。 而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导致这个初具规模的小型修真家族,平日里的勾心斗角,不比凡夫俗子的后宅差到哪里去,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今在花厅上演的就又是一出闹剧。 ——今天的颜家也是活力满满呢。 这次宅斗的主题是外面都在疯传,颜老爷与颜夫人的骄傲、唯一的嫡子公子陶,将与将军府的颛(zhuan)孙少将军成婚。 结婚本是好事,但这位在过去被誉为邹屠第一战神的颛孙少将军,如今修为尽毁,犹如废人。而公子陶依旧是修为高深的天纵奇才,邹屠近万年内唯一最有可能飞升成仙、甚至更进一步的天之骄子。 “散播这般谣言的恶毒之人,简直其心可诛!不管她是谁,是何等身份,我都会把她揪出来,让她不得好死!” 颜夫人嘴上说着不知幕后之人是谁,但其实一双凤目利眼,打从一开始就没离开过自己对面之人的脸上。那是在这个家里除了颜老爷以外,唯一可以与颜夫人分庭抗礼的平妻,邹屠国君的妹妹敬真公主。 敬真公主的修为不如颜夫人,但身具皇室重宝,倒也不怕颜夫人的灵力威压。 颜夫人继续对家中不老实的妾子厉声呵斥:“而你们!因一些谣言,就听风就是雨的,想让我儿娶一个废人?你们脖颈上那东西只是为了增加身高吗?!” 颜老爷一直对家中的世俗争端兴致缺缺,典型的只负责生,不负责养。唯一的特例是嫡子陶,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抬了抬有些松弛的眼皮:“夫人说得是,都给我好好回去闭门反省一下,在没有学会什么叫谣言止于智者、尊重嫡子之前,我看你们都不用出门了!” 这场闹剧也该到此为止了。 敬真公主差点咬碎一口银牙,眼睛就像是淬了毒,并不甘心自己的出招就这样被轻松化解,她语气快且急地打断了颜老爷: “颛孙少将军是为了邹屠能够评上【上上】,才在封城战中被断了灵根,仙途无望。 “如今向九星门派推荐弟子的诸多名额,都是依赖于这【上上】的评定,全域上下无不感念。这种时候传出我们颜氏要悔婚,好教天下人如何看? “世人愚昧,颜氏被当作捧高踩低、背信弃义的小人也就罢了,妾最怕的是误了公子陶的清名啊!” 作为颜家、甚至是邹屠最大的希望与骄傲,颜君陶这个先天灵体的早慧之才,不能被蒙上任何一丝阴霾,这是所有人的默契与共识。 敬真公主再下一剂猛药:“我皇兄说,那颛孙少将军不只是修为全废,恐寿数也有碍。这只是结婚,又不是合籍。公子陶甚至都不需要在场,只等颛孙少将军嫁过来一死,就能成就功德,何乐而不为呢?” 颜老爷名义上和邹屠大半的修士都一样,走的是以功证道的路子,再没有谁会比他更重视名声。 敬真公主也不傻,并没有真的要搞垮公子陶这个立家之本,她只是想给颜夫人添堵而已,无所不用其极地添堵。只要看到颜夫人不开心,她就开心了。 “陶儿真的不会知道?”颜老爷的手指飞快敲打着扶手,他有点犹豫了。 颜夫人心头一跳。 她自己下场和敬真公主斗,是因为这就是她的道,或输或赢都有真意,但连累儿子就另当别论了。 颜夫人赶忙道:“简直一派胡言!我儿怎会不知此事?九星诸派十年一次的收徒法会召开在即,我儿说不定也会代表天衍宗回来,你们就准备让他看这般猴戏?!” 颜老爷放在扶手上的手不自觉地握紧,眉眼间的紧张与期待一览无余:“陶儿真的会回来?” 此前数年也有好几次收徒法会,虽然天衍宗每每来人总会对颜家多加礼遇,但颜君陶却是一次都没有回来过的。 “这可说不准,”颜夫人心里其实也没底,但就是有这个心理素质睁眼说瞎话,“马上就是我一百二十岁的寿辰了,我儿最孝顺不过,哪怕本人不回来,也定会遣分身回来祝寿的。” “容我想想,想想。”颜老爷敢悄悄给儿子成婚,却不敢真的教他儿子知道。 就在这个神经紧绷的关键时刻,一伶俐小童,着素衣,裹青巾,满面惊喜地来报:“老爷大喜!夫人大喜!公子陶回来了!” 此言一出,全家都被震住了。 连颜夫人都傻了,她儿子真的回来了? 敬真公主重新重重地跌坐回了实木圆椅之上,保养得当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怎么会呢?怎么能在这种关键时候回来?那个自三岁起就跟随天衍宗掌门前往和光界、再没有回来过的颜君陶,怎么就能突然回来了呢?! 颜老爷大概是唯一一个没有震惊,只剩惊喜的。他就像是被浇灌了什么神仙水,一下子从死气沉沉变成了容光焕发,这可是最像那人的孩子……他的脑子已经再顾不上思考,只恨不能这就飞出去看儿子。 行动力卓绝的颜老爷也真这么做了,化作一道金光,与颜夫人联袂飞到了门外。 颜家的其他人也只能放下忐忑的内心,跟着或走或奔。很快的,大部分都在做贼心虚的一家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地站在了颜家门口,身后是正门大开,身旁是瑞兽石狮,再怎么郑重其事,于颜老爷和颜夫人看来都是不够的。 我儿值得最好的一切! 说话间,一艘旌旗连天、雕梁画栋的仙船,已经由远至近地飞快驶来,冲破层层云障,转瞬便从天而降,端的是金光摇曳、灵气四溢。蓝色的阵法在船底突显,稳稳地帮助仙船停靠在了空中,震荡出一圈圈的水形波纹与缥缈仙气。 在隐隐透着法则之力的灵气背后,影影绰绰地飞下了无数的身影,珠光宝气,法衣猎猎,间或好像还有霞光星雨微微闪烁。 一缕带着瑞麟天香的清风,伴随着仿佛来自亘古的悠长兽鸣,恰到好处地吹散了薄雾云烟,终露出了法驾仪仗的庐山真面。由元婴逢迎,金丹参乘,筑基、炼气只能算作捧剑提鼎的小仆童。前呼后拥、左右开道,在隐隐还有更高修为的前辈护持下,颜君陶…… ……鼓着一张好似金童下凡的包子脸,用小短腿跪坐式地骑在白尾腓(fei)腓之上,走到了爹娘面前。 五头身的小小稚童,穿着有价无市的东海鲛鮹,佩迷榖,戴美玉,唇红齿白,稚嫩无邪,只就这样睁大眼睛地看人,就足以让人心生好感。哪怕是心思狠辣如敬真公主,都有点想要谴责过去的自己了,怎么忍心对这样的孩子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