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同棺而葬
黑鬼差收回勾魂索，得意的在一旁叨叨。 “大人，这娇滴滴的小娘子，魂魄看着不对劲啊。” 废话，对劲能这样？我暗翻一记白眼。 鬼差绕着顾盼转两圈，一脸惊疑：“身未死，魂魄却散了，用这样的人配冥婚……难道你们想复活赵宽？” “还有这种操作？”我凝眉问。 鬼差说：“有，怎么没有。过程我就不解释了，反正你得了传承后也会知道的。” 老族长想儿子复活，这也正常，不过我可没兴趣了解。爱死不死，爱活不活。 我绕到棺材边，就打算把顾盼抱出来带走，可鬼差拦了我一下。 “大人，我就问一句，你是不是要救她？” “这不是废话么！”我瞪他一眼，“有话快说，不然别耽误我救人。” 鬼差不以为杵，说：“大人，这样不行的。她魂魄不全，回不去肉身，你带走也只能让她睡到阳寿尽了。对了，你们人间管这叫‘植物人’。” 我知道这厮说这个，肯定是有办法，皱眉道：“说重点！” 鬼差勾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您的血对魂魄有极强诱惑力。您喂她一口，就算她三魂七魄一时回不去，也不会跑远。这样，您就有时间去天师墓找救她的法门了。” 我边划破手指滴血在顾盼唇上，一边追问：“天师墓？在哪？” 这血一滴，顾盼脸色果然好了几分，呆愣的魂魄也飘到了尸体上方，果真有效。 鬼差说：“大人，您不如这样……” 他絮絮叨叨地说完了去天师墓的方案，我却犹豫了：“能行？” 鬼差似笑非笑地说：“那老儿想他儿子复活，棺材肯定不会钉死的，您就放心吧。我的障眼法也应该能骗过那群怂道士。就看大人您敢不敢了。” 我犹豫间，外面响起了稀稀拉拉的脚步声，显然是快到时辰，有族人过来提前做准备了。 “大人，时间可不多了。”鬼差催促。 “闭嘴！” 我呵斥一声，而后直接去棺材里扒死鬼的衣裳穿上，又将他弄出来，藏到了一口空着的单人棺材中，那大概是原本就装他的，正好！ 鬼差全程帮我，但我发现，他总有意无意地想让我摘了那能封魂的玉，我当然没答应。 穿戴完毕后，我又拿出那两双鞋，凤鞋给顾盼穿好，龙鞋则自己穿。 好在赵宽与我身量相仿，衣服鞋子穿着竟也合适。 “三黑，剩下事就交给你了。”我叮嘱一句后，就躺在了顾盼旁边。 鬼差点头：“那就委屈大人忍一忍我这黄泉边带上来的阴气了。” 话音落，我就觉得有一股极寒之气罩住了我，冻地我差点一个哆嗦。但同时，我发现我的呼吸和心跳似乎都不见了。 这时，祠堂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族人来了，鬼差一旋身消失在黑暗中。 “啧，怎么蜡烛都灭了？点上点上！”老族长没好气地嚷嚷着，“一个个都怎么守灵的！” 一阵听听碰碰后，我听见有个离棺材近的人说：“咦，这合欢鞋子怎么穿上了？” 有人冷哼：“这蜡烛不会是他灭的吧？” “哪能啊！转灵的时候，三娃子不懂规矩犯了错，愧疚的不行，自觉无颜面对大家，所以提前偷偷提前来把鞋子穿上了。他也想店里生意好点，不会搞破坏的。”这是三叔的声音。 “哼，算那灾星还识趣。” 我听出来了，村里除了三叔维护我，其他的几乎都对我有莫名其妙的敌意。 突然间，四周静了下来，一个影子慢慢俯到棺材内来。 “儿啊，爹能做的都做了，成与不成，就看你的造化了。” 老族长说着，竟然用手在我脸上抹了摸。 感受着他粗糙的手刺激着我的肌肤，我的心弦几乎绷断。 那黑袍鬼的障眼法，能撑住吧？ 好在这过程没多久，外面就有人高喊了一声“子时已到”。 老头哪怕再不舍，也没继续摸下去，他起身后，棺盖就盖上了。 果然如鬼差所料，没有钉棺这一环就起棺了。 我在棺中，不敢动也不敢看时间，不知过了多久，身下一震，我才知道棺材被放下来了。 这时有人开始念祭文，外面鞭炮声铃铛声说话声影影绰绰。而鬼差施加在我周身的阴气也渐渐消散。 我等地有些不耐烦，忍不住睁开眼睛看。 这一看，吓得我差点“诈尸”。 顾盼居然飘在我的上方，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的脸几乎和我贴在一起。 我手指一动，就触碰到了身边的温软，那也是顾盼。 这种上面飘一个，边上躺一个的感觉十分奇妙，我忍不住抬手去摸她的灵魂，想不到她眼睛没睁，嘴却在我有伤口的手指上嘬了一口。 仿佛婴儿的条件反射。 对着顾盼的脸，这时间总算没那么漫长了。 终于，等下葬后，四周完全寂静下来，我就试着推了推棺材盖。果然未钉死，我稍一用力，棺材盖就翻一边去了。 我环顾四周，发现这墓与普通坟洞不同，造的挺讲究。有个挺宽拓的主墓室，也有俩耳室。 只是，这主墓室里，竟还放着另一口合葬的棺材。 这墓早被人占了？ 想起三叔和我说的，大概这棺材里面就是六十年前那一对用于给村中改风水的冥婚新人吧。 我抱着顾盼坐起，发现她呼吸和心跳都很正常，真的就像是没卸妆就睡熟了一般。 再看看棺材里面，还有不少的陪葬品，有常见的金银玉器，还有其他道法上用得到的法器。 至于那一条红绫，我只能猜测是用于给新人牵魂用的，目的就是把顾盼和族长儿子的魂牵在一起，让他们成为真正的鬼夫妻。 我用红绫将顾盼背在背上，朝着左边耳室走去，她的灵魂悠悠的飘跟在背后。 进了左耳室，我在正面石壁前站立，手中蓄力，猛然拍出一掌，墓穴中顿时发出隆隆之声。 顷刻间，石壁塌出一个洞来。往凑上去一看，里面还有更广阔的空间。 黑袍鬼差果真没骗我，这墓穴后还有更大的墓穴。 我心中不禁疑惑，他一个鬼差，怎么对赵家墓穴结构如此清楚呢？ 我拍断几块突出的砖时钻了进去。里面是一个一米来宽的幽长通道。 往前走了大概二十米，出现一道空门，门上方的石头上刻着一行奇异的字：有当死未死之人，携将散未散之魂，证天师正统，乃得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