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母子同心
晚膳临近，皇上进了泰安宫的门，安吉上前行礼：“奴婢参见皇上。” 见母后倚在软枕上闭目，安吉道：“晚膳早已准备好，太后今儿一下午都坐在榻上不曾午睡，才眯了会，奴婢这就去叫。” “不必了。”君丞止摆了摆手径自走了进去，俯身坐在太后的软塌下的脚踏上，撑着手托腮看着母后。 应许是母子连心，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太后便醒了，睁眼便看到自己的儿子，心下便欢喜，眉眼带着笑：“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喜欢偷看我睡觉。” “儿臣哪有偷看，明明是光明正大。”君丞止矫情的辩解。 惹的太后捂嘴含笑，随即戳了戳他的额头：“你啊，就是嘴甜。” 安吉见母子聊天，站在外间门口不曾进去。 君丞止扶母后起身，搀扶着到了外间的坐下。 太后吩咐道：“皇上来了，便摆膳吧。” 安吉麻利的吩咐人，不一会便见几个小太监双手置于头顶，恭敬地拖着朱红色的托盘进来，一次摆好饭菜，躬背退了出去。 安吉山前布菜，胡全站在皇上身边，各司其职。 君丞止陪着母后吃饭，询问最近的身子状况，又问了问最近吃的如何，安吉站在边上都一一回答。 “行了，你们都下去把。” 胡全看了一眼皇上，见皇上没说话，便和安吉一起退下。 太后放下筷子，君丞止起身搀扶，两人来到隔间的炕上坐下，太后叹了口气：“宇文恒的事，你听说了吧。” 君丞止点点头：“京城传的便了，儿臣不想知道也得知道。” “此事你有什么看法。” “儿臣听母后的。” 太后恩了一声：“我知道你孝顺，这些年看在我的面子上对你两个舅舅诸多照顾，特别是武安侯，即无功勋更不曾为朝廷出生入死，若不是我在，他一无是处。” “母后说哪里话，舅父也不止于此。” 太后抬抬手：“行啦，不必替他辩解，他有几分几两，我还不知道。” 武安侯若不是成了父亲的侯爵，就凭他的本事也就配当个知县。 如今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再没有什么不能面对的，若是在恬不知耻的没有自知之明，岂不是被人笑话。 君丞止凝眉，心下绷紧。 “上次玉儿的事，便惹的你不痛快，我知道，你看不上你那两个堂哥，可能怎么办，他们是宇文家的根，我若是不管不问，到了底下我无颜面父母。” “母后，儿臣知道你的难处，是儿臣考虑不周。”君丞止面露内疚。 太后轻哼一声：“还和我置气，一连几日都不来请安，还真是长本事了。” 君丞止嘿嘿一笑，起身坐在脚踏上，倚在母后的膝头嗔道：“儿臣的那点心思哪能瞒得过母后，这不是怕母后一心软，到时候没法和满朝文武交代。” 太后叹了口：“是啊，一面是群臣一面是亲情，不管你做出任何决定都会让另一方不满意，我心里虽然气，可也知道你不得不如此。” “母后。” “行啦，都这么大人了，还如小时候那般，一有错便哼唧。” “嘿嘿，这不是没别人嘛，怕什么。” 太后拍了拍君丞止的后背：“玉儿的事我不得不插手，也算对得起哥哥，至于恒儿的事，你看着办吧。” 君丞止努嘴：“儿臣还看着办？人家都握手言和了，还能怎样。” 太后冷哼一声：“宇文家能有今日的荣耀，都是拜我们母子所赐，若是真做出什么不利于你的事，我也不会顾念情分。” “这次他们倒是兄弟情深，却把你架空？难道他们忘了嘛，宇文家的一分一毫都是你的恩赐，没有你的允许，擅自转赠于人，也是死罪。” 君丞止点点头：“听说舅父把最赚钱的三个铺子转赠于顾和，儿臣算了一下，这三个铺子一年的收益，大概是五十万两黄金。如此一来顾和的东厂和顾家军便有了粮饷，他更无后顾之忧。” “加上顾和自己的产业，想来这段时间他定不会在畏首畏尾，定会有所行动。” “若早知两人如此糊涂，我便应该提醒他们。”太后也有些后悔：“前些日子，你舅父为了恒儿的事奔走，我因上次的事，不好在与你开口，便没见他，他只是派人送消息，说去顾家负荆请罪，本想着大不了丢个面子和武安侯一样，却不想顾和狮子大开口，一下便吞了顾家三个铺面。” 君丞止慢慢起身，没了刚才的柔和，低垂的目子布满了寒光：“舅父这是助虎为患啊。” 天后也觉得没脸，本想着两个哥哥能帮衬皇上一二，结果现在却落得如此下场，让她即痛心又后悔，早知如此便早早的让皇上收了宇文家的产业。 就算两个哥哥很她，也比落入顾和之手好。 “既然如此，你便放开手脚，不必顾忌我。”太后最终说出了口。 皇上到底是她的亲儿子，就算哥哥侄子再亲，也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能比。 若是有人坏了儿子的大事，就算是亲哥哥也不行。 君丞止道：“母后舍得，若是舅父进宫来哭……” 太后抬了抬后：“我身子不好，这几日管理后宫废了不少心神，老了，哪还有那么多精力，还是让你的皇后管吧，等过来寿诞，我便会百佛寺，不在过分任何事。” 君丞止闻言嘴角上扬，也只是稍瞬即逝：“母后，你好不容易回来，怎能如此草率的走，不如留在宫中，让儿臣尽尽孝心。” 太后哼了一声：“别给我装，你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巴不得让我早走，好和你的皇后双宿双飞。” “我可提醒你，她可是顾和的女儿，若是日后诞下皇子，便是嫡子可是要继承大统，若此一来岂不是如了顾和的心思。” 君丞止莞尔一笑：“母后还信不过儿臣。” 太后一怔：“你这是何意。” 皇上用过晚膳后，便出了泰安宫。安吉进来侍奉：“主子。” 太后看着皇上离去的背影，悠悠的说道：“世事无常，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