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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留柱艰难点头:“娘,我知道了。” 刺绣厂门口已经有两个摆摊的了,一个是卖衣服的,一个是卖头绳,手绢等小东西的。 刘大银看了看,不由得点头,看来省城真的允许做小买卖了,要不刺绣厂门口怎么有摆摊的。 这省城人的消息就是灵通,自己要不是做了那个梦,也不知道能做小买卖,此时肯定在家里为了钱发愁呢。 现在还不到上班时间,两个摊子上都没什么人。 刘大银背着蛇皮袋,自然引起了两个摊主的注目。 不会是竞争者吧? 两人心里同时想到。 烧鸡是吃食,总不能随随便便的摆在地上吧? 刘大银一拍脑门,真是失算了。 她把蛇皮袋又重新背起来,去找儿子。 “娘,怎么了?”李留柱在角落里一直注视着刺绣厂门口的动静,看他娘朝这边走,赶紧跑过来问道。 “哎,我忘了,”刘大银背着蛇皮袋说道:“你去借一张小桌子,要不咱们怎么摆摊,总不能直接放到地上吧?” “对了,不是借,是租,你花五毛钱租一张小桌子就行。” “我知道了,娘。” 上次来省城,有一个好心的老太太给了李留柱一碗水,那老太太家里离这里不远,李留柱决定去他家里借桌子。 过程很顺利,李留柱说用五毛钱租一张桌子,老太太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老太太怕李留柱一个人拿不了桌子,还帮忙抬着过来了。 那么一张小桌子,李留柱一抬手就能扛起来,怎么会拿不了呢? 老太太其实是怕他是个骗子,要跟过来看一眼才放心。 儿子和一个老太太抬着一张四四方方的小桌子,刘大银赶紧迎了上去。 “大姐,多谢了,我们是外地人,来省城卖东西的,没有桌子不方便,真是谢谢了。”刘大银笑着道谢。 顺手把小桌子从儿子手里接过来。 老太太连连摆手:“不用谢,出门在外谁还没有个难处,能帮就帮。” 李留柱把桌子又从刘大银手里扯过来:“娘,我送你过去。” “不用,这桌子不沉。” “娘,”李留柱提着桌子:“你还得背着袋子呢,我送你过去。” 老太太也在一旁帮腔:“让你儿子拿桌子吧,他年轻,力气大。” 现在刺绣厂门口还没什么人,刘大银答应了。 李留柱把桌子放好,低声道:“娘,我走了。” 刘大银挥手赶他:“走吧。” 桌子离买衣服的摊位不远,那个年轻人带着夸张到极致的大眼镜,穿着一件花衬衫,看上去怪异的很。 刘大银解开蛇皮袋,烧鸡还没整个的露出来呢,那年轻人就凑过来:“大姐,你这卖的什么,真香啊。” 另一个摊主也支着耳朵在听,一听年轻人说真香啊,心放下来,看来和他没竞争。 反正现在没人,他也走过来和刘大银攀谈。 “大姐,你卖的什么,真香。” 刘大银把草纸打开,一只烧鸡露出来。 两人齐齐吸了一口气。 香,真他妈香,就着这香味都能多吃三碗饭。 两个摊主不约而同地同时深呼吸一口。 卖小东西的摊主说道;“大姐,我姓陈,你喊我大陈就行。他姓张,我喊他小张,我们两个都是省城人,大姐怎么称呼?” 刘大银已经摆好一只烧鸡了:“我姓刘,你们喊我刘大姐就行。” “刘大姐,你这烧鸡可真香,我都流口水了。”小张笑着说道。 刘大银和他玩笑:“要不你买一只回去尝尝,我家这烧鸡可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老年间可是黄宫里的供品。” 小张赶紧摆手:“大姐,我这还没开张呢。” 刘大银:“那等你开张再买,大姐给你留着。” 大陈笑着说道:“刘大姐,你可真会做买卖。” 刘大银:“看你说的。大陈,你有没有铅笔之类的,贵不贵?” 大陈挠了挠头:“铅笔没有,不过有钢笔和圆珠笔。” 铅笔刘大银知道,钢笔刘大银也会知道,那圆珠笔是个啥? 刘大银不知不觉地就问了出来。 大陈跑去自己的摊位拿过来一支圆珠笔,给刘大银看:“大姐,你看这个就是圆珠笔,它写出来的字和钢笔差不多,但是不用经常换墨水,也比钢笔便宜,很受年轻人的欢迎。” 刘大银问:“多少钱一只?” 大陈:“六毛钱。” 刘大银咂咂舌:“这么贵。” “不贵了,”大陈说道:“这不比钢笔便宜许多。” 刘大银想了想问:“你有铅笔没?有的话我要二十只。” 刘大银不识字,在家还不觉得有什么,来了两次省城,她总算知道睁眼瞎的危害了。 等这次从省城回去,她拽上老头子,和儿子一起学认字,现在是冬天,地里没多少活计,正好有空闲的时间。 大陈有些犹豫,二十支铅笔他倒是能弄到,就是这利润,实在是少的可怜。 刘大银又继续道:“做本子的白纸再给我来一打,对了,你能不能弄到上好的油纸或者牛皮纸,我包烧鸡用。” 现在家里包烧鸡用的都是荷叶加好一点的草纸,以后要是把买卖做起来,可就不能用这个了,多掉面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