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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啥?!】 谢非言:“当然是翻.墙。” 【我是说你为什么要翻.墙啊!】 谢非言理直气壮:“既然都是潜规则了,那当然要暗地里来!” 系统再一次觉得人类的情趣是如此不讲道理的事。 镇国大将军府的第一代主人,有着国公之位,继承了大将军名号的沈辞镜,同样也继承了这国公之位,因此这座府邸面积极广,在京城里也是屈指可数的。然而此刻的它,冷寂,无人,衰败,潦倒,整座府邸空荡荡的,哪怕府邸的主人再如何显赫,也遮掩不了这座府邸在其主人心中不值一提的地位。 那位新任的大将军甚至连面子情都懒怠做,放走了绝大部分仆役后,任由这府邸在时光中一日日衰败潦倒下去。 放在旁人眼中,这位大将军这般作为,或许是因为他对他的父母心中还怀有怨气,又或许是这位大将军的天赋全都点在了打仗上,对内宅事务一窍不通,又或许是…… 但谢非言却知晓,沈辞镜不是这样的人。 沈辞镜之所以将这将军府放成这破败模样,理由毫不复杂,简单得让人不敢相信,仅仅是他从没有将这座将军府视为家罢了。 这将军府于沈辞镜而言,是个临时落脚的地方,他不是房东,而是租客。 ——谁见过租客会自己出钱给房东打理房子的? 谢非言只落在这将军府内扫了一圈,就明白了大概,被面具遮掩的脸上忍不住浮出笑来。 “还是这么可爱啊。” 系统:【???】 怎么突然又可爱起了呢? 你们人类这么不讲道理的? 谢非言径直向主屋的地方走去,穿过了大片无人打理的旧宅,最后在宅邸内最亮的一处火光前停下。 灯火摇曳中,谢非言看到那位少将军的侧影落在纸窗上,于星光下朦胧一片。分明里头的少将军早已听到了他的脚步,但却是不发一言,沉心静气地等待外头的人主动开口。 谢非言唇边含笑,屈指叩门。 “谁?”少将军发问,声音依然沉稳,甚至隐约带着杀气,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谢非言声音轻快:“是我。” 里头有片刻沉寂,像是那位少将军正在疑惑这大大咧咧跑过来跟他说“是我”的家伙到底是谁。 可他很快反应过来,蓦然起身,音调拔高,含着震惊和怒气,像是受辱的大家小姐重见采花贼一样:“是你?!” 谢非言差点又要被逗笑了。 但谢非言忍住了。谢非言知道,这会儿这少将军心中可是羞愤得很,若他真的笑出声来,对方可是要炸毛的。 谢非言软声道:“没错,就是我。少将军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里头的少将军沉默了好一会儿,像是在思考谢非言怎么会有这么厚的脸皮,自荐枕席这种事来了一次还要来第二次。 但第一次他大意了,才会被这人挤进门,但这一次他才不会上当! 少将军脚步动也不动,声音冷硬道:“不必。寒舍简陋,没有什么可招待客人的,阁下请回吧。” 谢非言笑道:“真不请我进去坐坐?” 少将军意志坚定:“不。” 谢非言叹了口气:“那就没办法了。” 少将军暗自点头,觉得这样的发展才对,可不知道为何,这年轻人心里又有点儿小委屈:你还真就这么放弃了?就两句话你就放弃了? 少将军正在屋子里纠结着,却没想卧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冷风灌入,少将军蓦然抬头,见到一个身形颀长面带狐狸面具的人踏着星光而入,那双含笑又狡猾的眼睛,可爱得叫他心里发痒。 “我本想给少将军留下一个礼貌点的印象,”谢非言摇头叹息,似乎很无奈的样子,“但怎知郎心似铁,对我如此无情。为了见到少将军,我也只能如此冒犯了。” 少将军:“……” 所以你刚刚询问他就只是走个过场吗?! 做人怎么能这么厚脸皮! 少将军被这家伙气得有点胸闷,但这点儿气闷被那双漂亮的眼睛一瞧,却又纷纷化作了细细的痒。 少将军吐了口气,竭力压下那些莫名其妙的杂乱心绪,沉声道:“你到底是谁?来我将军府所为何事?!” 谢非言笑道:“在下不过是一个仰慕少将军的人而已,来这将军府上,也只是想要再见少将军一面。” 这样的话,生来一副好皮相的少将军不知道听过多少回了,但却从来没放在过心上。 可如今,当这人对他说出这段一点儿都不新鲜,甚至像是好色之徒的随口敷衍的话时,少将军却感到自己的心竟控制不住砰砰直跳。 因为少将军知道,方才的那番话中,毫无虚假。 少将军有一个与生俱来的天赋从未向任何人提起,那就是他生来就能洞彻人心,看穿虚实。 那困扰了无数男女的万丈红尘,于他而言不过隔岸观火,哪怕那红尘的火烧得再大,那些痴男怨女的纠缠再如何苦痛,都半点沾不上他。 可如今,这个不知来历的人突然降临在他面前,用再轻浮不过的语调说着再真挚热切不过的话,就像是将自己滚烫的真心摘下来捧到他的面前,哪怕任他践踏也无怨无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