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头顶生疮
虽然李恪有被质疑的心理准备,可是被两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给鄙视了,还是让他十分不爽。 他倒有心去和陈悦薇比试一番,奈何陈悦薇现在笃定他心存不良,有窥视慈心堂的补中益气方制药方法的嫌疑,每次都防贼一样防着他。 这让李恪十分憋闷,心里更是下定决心,要让这臭丫头知道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 只是现在他一没有化学制剂,二没有精密器材,点水法和结晶法都没办法实施,不过这也难不倒李恪。 他曾经跟随医院组织的队伍,参加过送医下乡的活动,当初他们医院特别要求,要把医疗送到最艰苦的地方去。 也正是那一次,可以说是意外迭出的送医下乡活动,给李恪打开了一扇名叫“土方土医”的大门,让他见识到了蕴藏在民间的朴素中医的智慧。 现如今他被陈悦薇安排住在后院的药材仓库旁,李恪对这样的环境也不介意,他哪次送医下乡时,住的环境都比这更差。 不过他这副淡然处之的态度,倒是让陈悦薇感官好了些,觉得他并不是那种吃不得半点苦头的纨绔子弟。 因此李恪有什么要求,陈悦薇也尽量满足他,即便李恪时不时的要求那些药材,陈悦薇也每次都让小包子给他送过去了。 两下里倒也相安无事,日子一过就是三天。 陈悦薇起初还对李恪十分警惕,可后来发现他似乎没有什么窥探的举动,心里也开始自我怀疑起来:“难道真的误会他了?” 她心里倒有点过意不去,可每次生出给李恪道歉的想法,马上就会想起当天在浴室里这个小淫贼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陈悦薇又会恨的牙根痒痒,至于道歉的想法自然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反而是小包子现在很喜欢和李恪说话,她本来就年纪小,长的又娇小可爱,李恪一直把她当小妹妹看待,时不时把后世一些逗趣的段子改头换面,换成此时的说法来逗她开心。 也是这小丫头可怜,从小就不知道父母是谁,被陈悦薇的父亲带回家来之后,虽然陈家并不曾少了她的衣食,可是从来却都没人会这般让她开心快活。 小包子每次都被李恪逗的“咯咯”大笑,心里也越发依恋他,不知不觉间居然生出一丝眷恋来。 这一日李恪又在逗小包子说话,装模作样的表演: “……和尚被问的烦了,把问姻缘的秀才暴打一顿,气呼呼的说道:‘姻缘姻缘,不知道俺们和尚是不能娶妻的么,来俺们这里问姻缘,诚心气俺不是?’” 小包子笑的前俯后仰,小拳头娇嗔的砸在李恪肩膀上,不依的责怪道: “哪有你这样编排人的,小心佛祖知道了怪罪。” 李恪满心的不以为然,随口说道: “那么多人拿香火去佛祖那里买保佑,佛祖忙都忙不过来,哪里会顾得上我这无名小卒……” 两人正说的高兴,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紧跟着响起郑大那特点鲜明的公鸭嗓子: “人呢?出来,出来,哪有你们这样治病的!” 李恪眉头一皱,心里也有些怒气,这郑大上次才吃了教训,今天又来上门寻事不成? 他这边还没动作,对面的陈悦薇已经匆匆起身去了前堂,很快就听到她的声音传来: “不是与你们说过吗,这药要吃三天才能见效。” 郑大的声音里带着些痛苦,有些焦躁的说道: “若是有效,别说三天,三十天也使得。可你这药明明没用啊,我吃完之后,不但没见好,反而更加厉害了!” “啊?这,这不可能吧……” 陈悦薇的声音有些迟疑,显然心里也是没底。 小包子早就坐不住了,“噌”的一下起身就要往外跑,李恪赶紧抓住她的胳膊,轻声交代: “去看看,有什么情况赶紧来里面跟我说。” 小包子点点头就跑出去帮忙,很快外面就吵了起来。 郑大一开始也不敢来闹事,可连着几天都没看到李恪出现,就以为这位飞奴司的“贵客”已经离开了。 再加上他实在是被折腾的不轻,这才麻着胆子上门来。 他心里未必是想闹事,只是头顶上实在是难过,又痛又痒,让他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折腾了两天多,都要把他折磨疯了,说话的时候自然难免带上些情绪。 李恪在里面听了个大概,心里就有了谱,可他等了半天也没见小包子进来,就知道这小迷糊八成是把自己的交代给忘了。 李恪哑然失笑,干脆自己起身走了出去。 陈悦薇也有些慌乱,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发热恶寒,疮形如粟,坚硬根深,状如铁钉,以及痈疡疖肿,红肿热痛,舌红苔黄,我用五味消毒饮,本来就是对症的啊!” 郑大疼的厉害,焦躁的说道: “你这庸医,真是害人不浅。既然你说对症,为什么我到现在还没好,反而症状越发重了?” 他本来还想说几句威胁的话,猛然发现李恪居然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心里顿时吓了一跳,嘴里的狠话脏话全都半路吞了回去,自己把自己噎的够呛。 不过郑大哑了声,上次那个低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庸医害人!真是草菅人命,难道你不知道,庸医治病害人,是要吃官司的么?” 陈悦薇越发有些慌,她的医术远没有到可以独立出诊的地步,平时一些头疼脑热的小病可以靠着慈心堂的方子应付过去,可今天郑大这痈疡恶化,真的让她束手无策了。 她这副慌张的样子,落在有心人的眼里,自然让人更加肆无忌惮。 那个低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哼,本还以为慈心堂这老大的名头,亏你们还有脸说什么‘一方好’,我看啊,这慈心堂的牌匾也别挂了,早点摘下来的好,免得害人害己!”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小包子也慌了,她对医术更是一窍不通,只会分拣药材和帮忙熬药,自然更加帮不上忙。 李恪见郑大的眼神慌乱,再想起上次也是这个低哑的嗓子在后面挑事,心下顿时了然。 他走到郑大的面前,只看了一眼心里就有了数,淡淡的说道: “用五味消毒饮,方子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