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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学着人家给大爷顺气的样子,抹了抹尤远起伏的胸膛,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周胜男意外地看他一眼,连尤远也垂下头,有气正要发,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堵回去了。 二脸震惊让盛夏臊得慌,恨不得钻地缝。 尤军恰到好处地进来打破了尴尬,司机陈叔给他让开位置,尤军咳了一声,拿出一家之主的威严:“别跟你妈犟,回家一趟,我有事儿跟你商量,让老陈先把人送回学校就是了。” 尤远闷声道:“我送。” 那就是答应回家了,尤军和颜悦色地对盛夏说:“小朋友一起回家坐坐,待一会儿,完事儿让大哥哥送你。” 平心而论,尤军的气场比周胜男还强,但是笑起来就没有压迫感了,盛夏很会察言观色,他发现尤远对他爸敌意要轻很多,这是有商量余地,于是乖巧地点点头。 尤远:“……” 老爸都出马了,尤远也觉得没劲,一家人在人小店堵着互相下面子实在很难看,他勉为其难答应回家半小时。 观战半天,方淮松口气凑上来小声调侃:“走吧大哥哥,我坐你车。” 尤远鼻腔里“哼”一声,在周胜男胜利的微笑中,一把抓住胸口还在替他顺气的手,猖狂地牵着盛夏,开车回家。 第8章 一股暖意蹿进了心里,带着…… 说好半小时,一分钟都没多待,尤远从他爸书房里出来,简短地跟方淮父母告了别,一把将盛夏从沙发里挖起来直接给带出了门。 从头到尾就跟没周胜男这个人似的,周胜男大概习惯了,保持着优雅的微笑,目光却掩藏不了,一直挂在尤远身上。 要不是保姆王姨大包小兜地追出来,估计尤远能在一分钟之内完成开门点火飙车的操作,盛夏见他那着急忙慌的样子不大像生气,更像是落荒而逃。 仿佛这偌大的别墅不是他家,里头藏着怪物,或者一颗定时炸/弹。 “小盛,这些都是在宿舍方便清洗的水果,你带些回去,补充维生素。”王姨很热情,本来要给盛夏搬去两箱水果,盛夏说什么都不好意思要,而且他也不方便搬东西,王姨就挑拣着塞了两袋花里胡哨的给他提着,有进口车厘子,莲雾,大芒果,剥好的柚子。 盛夏连摆手拒绝都抽不出手来,一个劲儿摇头。 “伤筋动骨一百天呢,好好养着,下次再来家里玩。”王姨说话有口音,很像盛夏老家的人说普通话的那个调调,不太正宗,时不时就会歪几个调去南天门,听着特亲切,盛夏想妈了,听见王姨唠叨只想再多听几句。 “王姨,我替他接着了,他谢谢你呢。”方淮顺手牵羊帮盛夏提着,拉着人往外走,“回吧。” 王姨掏出拳头大的苹果给盛夏抱着,嘱咐方淮:“你俩的都让老陈放后备箱了,自己搬啊,还有些别的东西是远妈让带的。”她拉一拉方淮的袖子,凑近小声说:“你放他屋,就说我收拾的,别一会儿丢了可惜。” 方淮拍着胸膛:“知道啦。” “别急着跑。”王姨凑得更近,说:“远妈跟杨院长约好时间了,得尽快体检,你提醒尤远去,这事儿可不能拿来赌气。” 方淮心领神会:“你们放心,他敢耍赖我绑也给绑到医院去。” 王姨拍拍他:“数你懂事。” 上车时,盛夏不经意扫过家门口,周胜男披着薄衫像樽雕像似的杵在那,眼神从尤远那边黑漆漆的玻璃落回盛夏身上,盛夏举起苹果挥挥,应该不是错觉,周胜男扯着嘴角朝他点了个头,笑容有些失落,不知道是哪种眼神扯了盛夏的神经,他没再去前排,拉开后门坐了进去。 “远儿,什么时候去三院体检,我陪你去。”车开上大路驰骋,方淮坐在前排不负所托地开始催。 尤远调大空调,撑着下巴酷酷道:“再说。” “给个确切时间,不然我放心不下。” 尤远烦道:“周胜男给了你多少钱,我付双倍,请你闭嘴。” “跟你妈没关系,王姨挂着这事儿,出门还拉我说呢,不信你问盛夏。” 突然被cue,盛夏倾身向前,扒着两个靠椅猛点头,被尤远从后视镜里瞪了一眼,他无辜地缩缩脖子。 方淮继续啰嗦:“别人的话你不听,王姨的不能不听吧,从小到大你就最粘她,你回家一趟我瞧着王姨恨不得张罗个满汉全席再吃一顿。” 这还没完了,尤远投降:“下周五去行了吧,你可以跟她汇报了。” 方淮抽出手机,小声碎碎念:“老子这不是怕你死么,还他妈烦我。” 死?盛夏受到惊吓,垫着扶手箱写纸条递给方淮:尤远哥身体不好吗?要紧吗? “字儿真好看。”方淮看完笑了笑,拿给尤远:“自己解释。” 尤远轻描淡写道:“只是体检,没事。” 一路上盛夏都在琢磨尤远,琢磨他一点就炸的原因是什么。 在家里这半小时的相处中,周胜男留给盛夏的印象是好的,抛开那些厉害头衔会有的固有印象,周胜男对小辈,包括他这个陌生小辈,称得上体贴周到,温柔和善,与自己臆想的“五百万妈”大相径庭。至于对儿子,眼神骗不了人的,周胜男对尤远的在意和关心呼之欲出,哪怕尤远的刻意忽视和疏离那么明显,她也在努力小心翼翼地表达,有话只敢通过保姆王姨去交代,寻常母亲最关心的吃饱穿暖,身体健康,也没别的了,换来的依旧是抵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