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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不比丛孺吸引贺松彧的目光,他的视线化作墨笔描绘般慢慢临摹丛孺秀致的下颔,微翘的唇珠,高挺的鼻梁,多情风流的眉眼。 丛孺没有看他,却隐隐被他毫不隐晦内敛的视线弄的脸热,“看天空,别看我。”他昂着头轻淡的说。烟花把他的脸照的一会红一会白一会蓝的,五光十色。 贺松彧听他的话,挪开目光,朝天空看去,丛孺还没松口气,贺松彧完成任务似的收回来,向他汇报,“看完了,没你好看。” “肉麻。” 贺松彧站上前贴着丛孺的背,两只手都与他交握在一起,这才拉回了丛孺的目光,贺松彧主动的说:“新年好,丛孺。” “……新、年好。” 丛孺莫名有些不好意思,贺松彧淡淡说:“嗯,还可以。” 丛孺登时笑了,“什么叫还可以。” 贺松彧暗示:“希望新的一年我们的关系都能更上一层楼。” 丛孺明知故问:“什么关系。” 贺松彧这回没直白的回答他,只是缠着他的目光与他交织在一块,清冷深邃的眼珠盛了一池的星火,贺松彧弯了弯嘴角,那一含情的微笑动人心魄,“你知道的。你该是懂的。” 丛孺的淡定霎时不堪一击,贺松彧换了个豁达的语气,好似通情达理极了,“我不急,也不逼你,什么时候你想跟我试试,我们就试试。我就在原地等你。” 比起暧昧或是热爱的告白,贺松彧这人其实更喜欢无言的,而有无尽耐心的厮守陪伴,在长时间的温情中感受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偶尔热辣的情话才是调剂,他跟丛孺,更适合打持久的战役,不是一蹴而就,也不是一时间的欢喜。 除夕新年到来,这一年就是崭新的了,丛孺吃过了年夜饭一觉睡到了下午,醒来脑子还是混沌的。 “贺松彧,拉我一把。” 丛孺喊他,没有人应,他以为贺松彧没听见,躺在床上半晌,身体不再软绵绵的,才撑着床自己起来,下楼找了一圈,贺松彧人都不在房子里。 在看到沙发上清洗干净,叠好的衣服,以及玄关处被穿走的鞋子,丛孺才似乎明白了什么。 贺松彧陪他过完年就走了,贺家给他打的电话太多,早就已经明令催促他节前赶回去,结果贺松彧还是陪丛孺过完了除夕才走,走的悄无声息,倒是很安静,没把他吵醒。 丛孺手机里收到贺松彧的短信,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前的事了,那时丛孺睡的正香。贺松彧给他留的话语寥寥几字:我回城了,等你上班再见。 餐桌上还有贺松彧做好的没动过的饭菜,留了纸条给他,让丛孺热了再吃。 短短几日,两个人热闹过的房子,在朝夕之间变回了原来的清寂。 门外有人敲门,庞得耀搭着哈欠跟他说:“贺先生走了,他说他家明天一早要祭祖,家里规矩,让我过来看看你醒了没。” 丛孺脸上看不出半分异样,随意的抬了抬下巴,“他没车怎么走。” 庞得耀指着自己的黑眼圈,“你当怎么走,还不是我送的,到半路他们家派人来接他。”说完他认可的叹了口气,“还挺有心的,特意陪你在这过年。” 庞得耀进来了,熟门熟路的找杯子倒水喝,丛孺在后面说:“给我也倒杯。” 庞得耀给他接了杯,眼光扫到餐桌:“这几天都是他给你做的饭吧,看不出来啊,他那么个大人物,居然这么贤惠,还会做饭。” 丛孺干渴的喉咙得到舒缓,暗哑的嗓音恢复舒朗,望着那桌丰盛的菜,轻声道:“是啊,大人物为我洗手做羹,我多牛逼啊。” 年后。 贺松彧并没有多么充裕的休息时间,大部分时候被贺家人跟来拜年的亲朋好友及商业上的活动所占据,因为他除夕夜没有在家过的事,贺老爷子对他有了意见,对他去干了什么,去见谁跟谁待在一起也一清二楚。还有一份关于丛孺身体情况的资料,在送上来之前被贺松彧让人拦下了。 贺老爷子却以为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病,“这就是你重新找的人?你找谁不好,找个身体有病的。” 比起他爷爷的激动,贺松彧态度较为轻松淡定,只是听了这句话,微微挑起眉头,“他那不是病。” 贺老爷子:“那是什么?” 贺松彧当然不会跟他说是什么,“总之他身体很好,平安健康。” 贺家的保安打电话进来,保姆转告,“戚小姐来了。” 贺老爷子:“你跟戚露薇真的不能再成了?” 贺松彧面无表情,用沉默来回答他的态度,他听见后面不见急躁的脚步声,回头看去,戚露薇把带来的礼品递给保姆,面带微笑的打招呼,整个人与之前有了些不同。 她来到贺松彧面前,没了畏畏缩缩的畏惧之色,扬起笑脸,眼神清凌凌的,意味深长的跟贺松彧说:“彧哥,新年好,托你的福,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第52章 无耻。 一场新春的大雨从天而降灌溉满地,丛孺回城那日不巧,早上出发,路上堵车被耽误了一个小时,他回来已经是下午四点,落日时天才微微放晴。 安全带箍的他肚子不舒服,已经逐渐不适合再去开车了。 丛孺回来之前也没跟任何人说,他跟庞得耀他们是分开走的,他来的要早一些,庞家人还要走亲戚,丛孺过了初五就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