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
这样一来有宾客的地方出现纸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辨魂师还盯着呢? 因此寿宴的气氛一直非常融洽,和谐,哪怕是里面的宾客有自己的杀父仇人,抢走生意的竞争对手,昨天才吵过架的怨侣……都会暂时当没有看见,努力把自己融入这个泛亚第一家庭接纳的圈子,努力刷更多的好感,收获更多友情,或者说,利益。 此时此刻,有差不多情形的是分散在李家大宅周边的数个不起眼的地点。这些地点有的是某个旅馆的房间,有的是某个茶馆的二楼,有的是在某个写字楼的天台,又或者是在某辆轿车里。 待在一起人基本彼此互看不顺眼,但是此时此刻同样的目的让他们坐到一起。 纸人进不去李家大宅,而没有请帖来不明的原人同样进不去。 一个扎着高高马尾的年轻女孩手掌按在手中,在没有任何灯光的房间里,平静水面上却泛着光泽,如同电视的液晶显示屏一样,上映着一座典雅奢华的大厅内的情形。 “27号已经成功进去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指着其中一个年轻男子说,然后又露出一个欣慰的笑脸:“5号也进去了……还有198号。” 另一处,一个中年男子闭着眼睛,口中断断续续的宣布:“进了大厅,大厅人很多,大概有一百多人……走廊上有三四个人。进了台球室,和几个朋友一起打球……离午餐还有几分钟,一会李德彰会出现!”他睁开眼睛,向对面的人宣布。 于此同时李家大厅里一个客人眼睛的光泽略暗了一暗,但他本人却完全没有有发现。过了一会,他身边另一个客人眼睛突然变得亮了一些,旁人见了,便笑道:“怎么,才说介绍你和李家公子说说话,就兴奋称这样。” …… 唐宋。 无邪一边翻着厚厚的文件夹,一边手算着什么。 洪波坐在窗口边,云片糕懒懒地爬在窗棂上,小小的耳朵偶尔颤动一下,睁开一只眼睛。一只小麻雀停在了它的旁边,叽叽喳喳地叫着。 云片糕直起上半身,似乎在忍耐着不扑上去,听它讲完,然后向洪波喵喵数声。 洪波很大方地从口袋里抓出一大把面包屑,让小麻雀啄了个痛快,等它飞走还招了下手。 云片糕颤悠悠地长长喵了一声,还伸出软绵绵的爪子在洪波的胳膊上拍了拍。 洪波苦笑了一声道:“云片糕,你不到一个小时已经吃了三条小鱼了。真不是想赖你的奖励,只是怕你肚子撑坏了,我都给你记着帐。我们分几次吃——怎么样?” 云片糕不满地喵了两声,在窗棂上转了两圈,见洪波没有改变主意,就便蓄力一跳,跳到旁边的窗台上,摇着尾巴,高傲的走了。 洪波无奈地摸摸鼻子,只得把目光转向爬在自己脚边大哈士奇。 “小王爷,要不,你来试试?” 听到主人的召唤,大哈士奇一脸严肃地站了起来。然而它忘记了,它自己之前趴在凳子下面的,这猛的一起身,就“咚的”一声把凳子顶了起来。 咚声很响,听着都疼。大哈士奇小王爷显然是被吓到了,头上的重量和眼前晃来晃去的黑色凳子腿大概让它感觉自己脑袋上顶的不是凳子而是一只甩不掉的恐怖章鱼。它立刻拼命地晃着脑袋,想把可恶的凳子甩下来,然而小王爷的脑袋并不小,凳子腿又是个流线型的,正好构成一个倒扣的花瓶型,堪堪罩在头上,几下居然没有甩脱。这一下小王爷整只狗都不好了,赶紧用两只前爪帮忙,嘴里发着恐吓的吼吼声,然而凳子并不受它威胁,死活不肯离开。小王爷只好加上自己两条后腿,干脆用狗背躺在地上,地毯上走起转转起来。 洪波赶忙过去帮忙。结果满地乱戳戳的哈士奇小王爷不但没有成功把凳子晃下来,还带绊了自己的主人……最后累得瘫在地上,只有一只腿无力地在半空蹬蹬,仿佛觉得自己得了绝症一样对狗生绝望了。 无邪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放下笔走过去,把凳子从小王爷的狗头上拿了下来。 洪波自己爬了起来,连忙对无邪道歉。 无邪摆摆手,道:“只有这两个……能帮你的忙吗?”一个傲娇,一个二货,真的没有问题吗? 洪波立刻回答道:“当然不只。还有风筝和觉觉。只是风筝来了,这些小麻雀就不敢来了,它可没有云片糕那么克制。至于觉觉,我担心它话还没有说完就睡着了。” 无邪好奇地问:“风筝和觉觉,是什么动物?” 洪波笑得很慈爱:“风筝是一只海东青,觉觉么,是一只乌龟。” 已经放了暑假的简墨正向在机场走去。他打算趁暑假回w市一趟,在连蔚的帮助下寻找集中魂力波动进攻或者防御的方法。在b市,他找不到能够帮助自己,又能够放心信任的人。 此时此刻,一个褐色头发的少女正从出口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两个拖着行李箱和大包的年轻女郎。 少女左右扫了扫,很快看到了简墨身边气质卓然的简要。她脚步轻快地走了过去,向一看就很靠谱的简要笑着用问道:“请问,你们知道造纸管理局总部怎么走吗?” 第141章 大宴(中) 对这种礼貌的询问,简要自然不会拒绝。他微笑着简单向少女简单的讲述了几句,最后建议:“你们带着行李,还是坐出租车去吧。司机都知道怎么走的。” 少女连忙道谢,她身后的两个女郎也非常礼貌地向他道谢。 这件事本来可能就此结束了。可非常不凑巧,少女身后一位女郎与简要擦身而过时,放在行李箱上的小行李袋突然一歪,掉在简要脚边。 简要非常绅士帮她提了起来,女郎感激地道谢,伸手去接时手指尖似无意碰触到简要的手背。随后,女郎眼神微茫,面色就开始变得惊异。 “小姐。”女郎急唤住在前面的少女,然后目光指向简要,“这位先生——不久前见到过雨果先生……而且,他们相处似乎很不愉快。” 简要脑中瞬间明了。之前看似随意的碰触就变得刻意起来,这女郎显然是拥有通过肢体碰触看到对方过去发生过的某些记忆的片段,或者是与某个人某件事情相关记忆片段的异能? 少女略吃惊的眼神非常真实。她有些无措地看了简要一眼,最后不知道什么促使她鼓起勇气,回到简要面前:“我是莉莉安.兰斯,康庭斯.雨果的未婚妻。不知道能否请教您的姓名?” 简要目光一闪,脑海中立刻浮现关于莉莉安.兰斯的信息,对她此行的目的顿时了然于心。只是事情也太过凑巧了,这少女随意问个路,就找到了康庭斯此行的关键人物。简要刻意没有回头去看简要的表情,如果能够敷衍过去,还是不要让少爷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不等简要说话,一直站在旁边默然无语的简墨反而主动开口:“造纸管理局的人来了。” 李铭跟他说过,反有国际航班的机场都有造纸管理局特别部门的辨魂师驻守,康庭斯才惹出了事情,作为重点监控的对象,他的未婚妻入境,不可能不会引起造纸管理局的注意。之前没有立刻跟上来,只怕是不想影响机场的正常秩序。 几个穿着与机场乘客没太多区别的人走到他们面前,从自己口袋里掏出证件,向他们展示了自己的身份:“兰斯小姐,不知您此行的目的是否是您的未婚夫雨果先生?如果是的话,我们会协助安排您在泛亚的住宿和日程。” 话说的非常公事公办,不卑不亢,即没有气势凌人也不含谄媚阿谀。只是刚刚获悉未婚夫以窥探机密的罪名被囚禁的消息,再听到这番不冷热的官方传话,莉莉安的第一个想法便是对方这是对她同样有所怀疑,并且试图监控她的行动自由。 莉莉安气恼地说:“我的行程要怎么安排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们帮助!我此行是为了解决我未婚夫的问题,你们要做的就是查清事实真相,还我未婚夫一个清白,否则我不介意打一场国际官司。” 为首的人员依旧面无表情:“如果您未婚夫没有触犯我国法律的相关条款,我们自然会还他一个清白。但鉴于您未婚夫目前仍未摆脱嫌疑,我们不得不慎重对待您在敝国境内的一举一动。” 振振有词的官方回答让莉莉安无从辩驳,好在来之前她也做好的被这样对待的思想准备。所以生气归生气,她此刻更在意的是伊丽丝说与康庭斯曾经交恶的那位男子。当下放弃与造纸管理局的人争执,转向简要:“在你们离开前,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康庭斯为什么会和你们发生不愉快……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情让他被造纸管理局抓走的?如果真的康庭斯做错了,我代他向你们道歉,诚恳的道歉,并且如果有造成任何损失,我会全力补偿。” 这番话听上去十分诚意的,尤其是从一个眼神天真清澈的美丽少女口中说出来。可惜这显然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美好愿望,简要很干脆的拒绝了:“抱歉,我们帮不上忙。” 然而听到这段对话的造纸管理局的人显然不会轻易放过与莉莉安一出机场就有交集的任何人。 “请稍等。兰斯小姐说你之前与雨果先生也有见面,是真的吗?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为首的官员眼神在简要的脸上来回扫视,目光毫不掩饰他想探视两人内心的目的。 简墨回答:“准确的说,我没有见过雨果先生。” 这时莉莉安身边的女郎伊丽丝突然反驳道:“不……你虽然没有雨果先生直接碰面,但是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否则你怎么会让这位先生告诉雨果先生他是不受欢迎的客人,同时还说他再来就是自取其辱——雨果先生当时的面色很难看,似乎身体状态非常糟糕。” 伊丽丝说完,向几名造纸管理局的人补充:“我的异能是通过触碰与目标有过接触的人,并读取关联记忆。” 李德彰目前暂时不想公开简墨的身份,因此他并没有向局里人任何人透露康庭斯与简墨之前的交恶。因此毫无疑问,在这群人的眼中简墨成为了需要重点监控的嫌疑人。 听到伊丽丝的话,为首之人怀疑之色表情果然更加浓:“既然兰斯小姐的同伴如此说,我希望您两位能够协助我们的工作。” 简墨内心叹了一口气,只得掏出手机打电话求助:“院长,抱歉这个时候打搅你……恩,我准备回w市找老师帮忙……不,在这件事情上我信任的人有限……现在我在机场,遇到一点问题……” 管理局的人狐疑地看着简墨,莉莉安则立刻恍然大悟:“你跟造纸管理局是一伙的?” 简墨皱了皱眉头,没有回答。 过了大约七八分钟,管理局为首之人的电话响了:“恩……恩……恩,我知道了。”挂了电话,他用有些复杂的目光看了一眼简墨:“接到上级命令,这件事情与谢先生无关。您可以自由的离开了。” “莉莉安.兰斯来b市了?”李君珲站在大厅外相对清静的一条走廊上,眼睛一面盯着周围欢呼的人群,对着手机道,“……恩?老爷子下令放走了与康庭斯交恶的人?谢首?” 他微笑着抬了抬手,与路过的一位宾客举了举酒杯,意思意思抿了一小口,接着对电话那头说:“好了,既然是老爷子放行的,就不要管了。你把这个人的资料准备一份放在我的书房里,我一会去看。” 挂了电话,李君珲目光微微闪动了一下:这么些年,虽然老爷子还是抓着一些权力不放,但是多半也是只顾不问,偶尔在某些大方向的问题上插一下手——什么时候一个小孩子也能得他亲自吩咐了。那个谢首,似乎也听说过几次,不过是略有些才华的年轻人,值得老爷子这么关注吗……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不等他走回大厅重新招呼客人,手机突然急促地震动起来:“有人接近老爷子的书房,迷晕了门卫,现在不见踪迹……辨魂师并没有发现陌生异级出现,怀疑对方可能是原人。” 李君珏挂了电话,眼中的光沉了下来:原人中从事杀手和狙击的人也并不好对付。敢向李家动手,这辈子真是活腻了。 赶到书房时,已有大量保镖将书房封锁。 “老爷子当时并不在书房,现场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不排除对方还有其他目的。或许只是虚晃一枪,又或者是敲山震虎,也可能是在书房里放置了危险物品。现在专家正在排查中。” 李君珲的秘书跟在身后说快速地向他分析各种可能。 “还是让人混进来了。”李君珲面露不悦。 周围的人再没有人接话,谁也不会这个时候说什么区触家主的霉头。虽然李君珲的性格比他哥哥要“朴实”得多的,但是坐在这个位置上,即便不是生杀予夺,一句话也可以决定很多人的命运。在李家做事固然荣光,但是如果因为触怒了李家家主而被赶出来的话,那么就注定了一辈子抬不起来。除非这个人的能力逆天到其他家族不惜冒得罪李家的风险,否则还是多做事,少说话的好。 秘书看了一眼噤声的其他人,想了一想自己刚刚已经把该提示的都提示过了。因此也不再说话。 李家的寿宴和其他活动不一样,它可以说是泛亚安全等级最高的宴会之一了。如果在这都不能保证安全的话,那等于说,只要那些危险分子想,整个泛亚就没有一处安全的地方了。因此,这场寿宴不仅仅代表了李家脸面,也代表了整个泛亚造纸界的脸面。一旦出了问题,扫了老爷子的兴致不说,还显得李家太过无能了。 尤其这次宴会的安全问题还是李君珲在负责。在他的持续黑脸下,只过了三十分钟,排场人员就汇报了初步结论:“没有放置监控设备。没有爆炸设备。不确定是否有生化武器,与饮食相关和常接触的物品已送检,常规结果半小时后出……书房的监控录像45分钟前被人破坏,基本可以认定危险分子不止一人。” “暂时封锁书房,禁止出入。继续查找危险分子,但记住不要惊扰了客人。”李君珲表情严肃,然后问道,“老爷子那边怎么样?” “一切安好——不,等等。”秘书面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的,看着自己的专属通讯设备,“老爷子附近似乎有不明人士出现。” 看着屏幕上步伐仓促的李君珲,阿文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重新把自己放回宽大的靠椅,抱着胳膊道:“你说,李家这次到底能不能发现这个阴谋?” 第142章 大宴(下) 李德彰接到李铭电话知道简墨打算回w市,心里就有些不大利索。他知道微宁是想去找以前的那位老师帮忙锻炼魂力波动,这本来也没什么。但是明明李家有这么多资源在b市,只要这孩子稍微透露出一点想法,不要说自己,老四也会给他办好。这孩子分明还是没有把自己当成李家人,也太过于自立和刚硬,若是换了一个人,怕是会立刻贴上来,赶都赶不走。 不过,这才是李家人的骨气。李德彰一边觉得这孩子太难搞,一边又十分欣赏他这种气性。不为了一点小小红利就失去了自己的坚持。虽说是麻烦了一点,但也足见这个孩子不是一个能够被轻易利诱的人。唉,若是当初没有被李一带走,而是放在自己身边教导,怕不会比他父亲差多少。 想到自己的长子,李德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慢慢地踱到茶几前,拿起很久以前全家人拍的照片:上面四个年轻人笑容灿烂,透着一股蓬勃向上的气势,正是当时李家如日中天般气运的写照。然而俗话说的好,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谁又知道这看似一派祥和,繁华苍茂的景气之下,却潜藏着不甘心的杀机呢。 微宁说要查出当年谋害父亲的凶手,呵呵,他这个做父亲何尝是不想?君瑜的那一场刺杀看似毫无线索,实际上就是最大的线索。作为他李德彰的儿子,作为李家的家主,作为造纸管理局的局长,君瑜身边负责他安全的人少的了吗?如果不是有人事先掌握了君瑜的行程,又刻意制造了机会,怎么会让重重防护中的人死于非命呢! 而这样的人,只能是李家自己人。 知道君瑜去李家老宅的人,只有他和四个儿子。即便是跟着君瑜同去的保镖和助理,在出发前也不知道目的地到底是哪里。所有行程都是临时决定的,君瑜不会提前公布自己的决定。如果不是有了内鬼,谁能那么准确的截杀君瑜。 君瑜死前只怕也是不瞑目,他怎么会猜不到自己到底被谁所害呢? 凶手就在他的儿子当中。 李德彰当年想明白这一点的时候,感觉自己一瞬间就衰老了。 他本来以为他的四个儿子虽然不是个个聪明能干,但至少和睦友爱。顶天立地有老大,踏实沉稳有老二,机灵油滑有老三,坦率懂事有老四。四个孩子相处也是和睦友爱,他本来自信满满在他从小的教导和潜移默化下,这一代可以避免像其他权势家族之间的骨肉相残,谁承想,这个愿望只是水中月镜中花。兄友弟恭只是用来蒙蔽他眼睛的假象,因为这是他一厢情愿的去看到。而那些不想看到的,孩子们也全没有让他看到。他们都是聪明的孩子,全都是,只有他一个老头子最愚蠢,蠢到长子死了才发现事实如此不堪。 但最不堪的不是他的孩子,是他自己。因为李德彰发现自己竟然无法下定决心去查真相背后是哪一个孩子,是老二,还是老三,又或者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共同推动的。 越怀疑,越丑陋,越痛苦。 如今,轮到长孙问他,为什么二十年了,还不肯给父亲一个公道?既然杀人凶手还没有找到,他又凭什么让长子唯一的孩子回到杀机四伏的地方。孩子不肯信任李家,不肯用李家的一点一滴,自己又凭什么觉得不舒服? 或许是时候,找出真相了。 李德彰的卧室外是起居室,他有时候会在这里看一下书,有时候也会打开电视,看看新闻,看看娱乐节目。自从妻子离世后,他就习惯了一个人在这里,能够出入房间的,只有他最信赖的造纸李愿。即便是与管家谈什么事情,他也宁愿去书房,而是在这个能够让他的心安宁的场所。 李德彰在接完李铭的电话后,亲自给造纸管理局唯一公开名号的部门打了电话,吩咐他们放行。电话那头的人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显然对自己这么突然的为了一个不姓李的小辈打电话感觉到十分惊诧,因此素来淡然的语气中也带出了一丝异样。 挂了电话,心想,自己这通电话大概瞒不过老二。不过,也没什么了,等自己查出真相后,就是微宁这孩子回李家的时候了,到时候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了。 李德彰捏了捏鼻梁,感觉有些犯困。这时,门被敲响了,李愿走了进来报告:“先生,刚刚发现您的书房被外人进去过了,门卫被迷晕,暂时没有人员伤亡。二少正在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