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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发迹以来,三位手握亿万家产的商界大佬已经很多年没有凑到如此狭小的空间共商大事了。 今日,若不是时间紧急,他们是万万不愿意委屈自己的。 一上车,性情急躁的张董先沉不住气,他侧着半个身子看向后座的冯董秦董,火急火燎的开了口,“你们说,江董事长刻意绕过集团的法务部,自己找了个律所秘密立下遗嘱,该不会是为了防我们吧?” 秦董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不然你觉得他是为了什么?他立遗嘱这件事我们之前可是一点儿都没收到消息,他将此事瞒得如此密不透风不是为了防我们还会是为了防谁?” “不应该啊,他只有寻瑶一个女儿,他的遗产不留给寻瑶还能留给谁?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话落,张董横眉倒竖,唉声叹气,“说实话,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他就这么死了。虽说这些年来,我们和他之间多有意见不合,但总归是一条船上的人,还没到谁也容不下谁的地步。他现在正是事业成功家庭美满的好时候,人突然就这么没了,想想还挺让人唏嘘的。” 闻言,冯董意味深长的与秦董对视一眼,然而谁都没说话。 张董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眼神交流,再次重重叹了口气,“唉,我总觉得他的死有蹊跷。我就不信他能放得下......” “什么蹊跷?人都已经入土了,还能诈尸不成。”一直没吭声的冯董立刻出声斥责了他。 情绪激昂的张董也发觉自己越说越离谱,当即噤了声。 冯董缓下声接着说,“若是不论及公司的事,我和他也算是多年好友,他死了,我也很痛心。只是再无所不能的人都没有三头六臂,就算有再多的放不下,迟早都要经历这一遭。” 张董被他说得更沉默。 冯董不愿与他在这种无谓的哲学问题上多作争论,三两句说罢,他偏头看向秦董问:“今天站在寻瑶身边那个女人是什么人?” 秦董想了想说,“如果我没记错,她应该是江董事长的养女。至于叫什么,年代实在是有些久远,我也记不大清了。” “养女?”突然听到这个陌生的词汇,冯董不禁皱起了眉头。 方才还沉浸在长吁短叹中的张董将身子扭得跟麻花似的,目光急切地看向秦董,等着他的答案。 “也难怪你们不记得,这个养女自从去了江宅,总共就没出现出几次。”秦董解释说,“我记得江董事长当年从军入伍时,结识了一位和他有过命交情的战友。那战友转业后去了警局,大概是十多年前,在一次抓捕行动中因公殉职。” 说到这儿,秦董也叹了口气,“唉,谁能想到他走没多久,他老婆竟然狠心扔下年幼的女儿自杀了。” 随口一问,竟又牵出一桩沉痛的往事。 然而见惯了大场面的冯董对此并没有什么特别要感慨的,他看着秦董,继续发问:“她家难道就没有别的亲戚了吗?为什么最后是江河收养了她?” “嗯……”秦董沉吟片刻,说,“这个就不清楚了。不过,我听说她家里姑姑舅舅都有,人还挺齐的。至于为什么是江董事长收养了她,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我隐约还记得,寻瑶似乎和她不大对付,所以她去了江宅没多久,江董事长索性就将她送去了国外,这些年几乎没怎么回来过。” 张董沉思了一会儿,总结说,“也就是说江董事长有可能给这个养女也留了遗产,但是怕寻瑶和夫人不同意,所以才在外面悄悄立了遗嘱,还让我们一同作见证?” “不无可能,”冯董说,“江河这人什么都好,偏生长着一颗跟正常人不一样的七窍玲珑心,见谁都想抛洒圣辉,给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女留遗产,像是他能做得出来的事。” 闻言,秦董不由得皱起眉头。冯董所言有一定道理,但他总觉得不是这么回事。 在他心里,江河就算给养女留了几个亿的遗产,对于他们这个级别的有钱人来说,也不算什么。而且,以他对江夫人和寻瑶的了解,她们都不像是会跟人计较这丁点儿钱财的人。 何况,江夫人和寻瑶从不参与集团经营,江河不想提前让夫人和寻瑶知道他给养女留遗产的事,只要他一句口谕,瞒住两个女人,集团的法务部还是办得到的。 所以说到底,江河很大可能还是在防他们,只是仅凭一份遗嘱,他又能玩出什么花样? 秦董一时之间想不出个什么名堂,心思一转,顺势提起了另一件事,“这么些年,集团在江董事长的带领下不断壮大至今,虽说大风大浪也经过不少,但集团毕竟不是固若金汤的城堡,反倒更像是飘在茫茫大海上的航船。” 秦董顿了顿,刻意沉下声,“这艘船不可一日无掌舵人啊。” 闻言,张董忧心完别人的家事,又开始忧心起集团的公事,“江董事长这一去,他手头的股份就全落到了江夫人和寻瑶手上,虽说她们仍旧是集团最大的股东,但她们从来没有参与过公司经营,董事长的位置交给她们,别说我们放心不下,就是股民也不会同意。” “张董这就说笑了,”秦董忍不住嗤笑说,“我记得,国内还没有哪条法律规定董事长必须得是最大的股东。” 张董如牛一般大的铜铃眼滴溜一转,转瞬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他一拍脑门,自嘲说:“你看我这脑子!江董事长是集团的创始人,公司章程明明白白的写着公司日常运营全都听从江董事长的安排。但遗产可以继承,权力可不能继承。现在江董事长走了,这项条款自然就作废了。董事长的人选还是得通过董事会选举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