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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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拍手,兴致勃勃地说:“不如就让我来教二郎吧,这等力所能及的小事就该让我这个书童来!” 左安礼知道白谨想偷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竟然直接答应了:“也好,到时候可要麻烦你了。” 白谨总觉得左安礼这眼神有些诡异,其中必定有诈,但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其中的坑,便浑然不在意地说:“不麻烦,不麻烦。” 嘻嘻哈哈了一会儿,马车就到了酒楼前面。 一行人从车上下来,车夫跟着小二将马车拉到后院,还有专门的草料来喂马。 护卫如同默不作声的影子一般一直跟在他们身旁,此前在车辕,之后就在他们身后默默看着,警惕一下周围,不掺和他们之间的打打闹闹。 虽说这次的宴会名义上是县令宴请,但实际操作的则是县丞和主簿等人。 他们才是一直以来留在县衙做事的一干人等,根基说深也不深,要看地主豪绅是否强势,县令是想跟他们勾心斗角还是齐心协力。 基本上每三年就要换一个顶头上司,多数时候权力更迭都弄得心力交瘁,到现在他们早已有了一套自己的做事准则。 宴席分男子一桌,女眷一桌,小孩一桌。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作者有话说: 白谨:少爷,我把你酣睡图记下了,这可是早期幼崽睡觉的珍贵图片!只此一份,还能传承千年! 左安礼:那我谢谢你啊。 第27章 宴席上有丝竹之乐,靡靡之音。 比不得京城的乐艺悦耳动听,也不似山歌村笛般呕哑嘲哳难为听。 还请了两个艺伎,可以欣赏歌舞。 当然,乐曲只是用来和缓气氛的,在场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能够生杀予夺他们的县令身上。 左县令虽一言不发,但他们也不敢放松警惕。 除了干文职活的县丞和主簿,干武官活的县尉以外,其他人不是东村来的地主,就是西村来的乡绅,全都靠县令的脸色行事。 尤其是这位从京城来的县令,他们是绝对不敢小瞧的。 消息灵通点的都知道,这一位,可算是皇帝眼前的红人,此前可是一直在皇帝跟前做事。 就算是这样,他也未被朝野上下的繁华和权势迷了眼,一意孤行地外放降职。 这个地儿,说不定就是他自己挑的! 在不清楚左县令究竟要干什么时,他们可不敢轻举妄动。 左县令坐在高位上俯瞰众人,一眼就可以将底下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乃至于分析出他们的小心思。 他不在乎这些人心里面打的小九九,能干实事就行。 众人于是见到拿着酒杯把玩的左县令目光落在虚空,长长地叹了口气。 压低的窃窃私语顿时消弭,艺伎见状不对也停止了拨弦弹琴,场中落针可闻。 “大人为何叹气?”县丞很有眼色地从座位上站起来问道。 左县令暗暗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 开演嘛,总要有个潜意识就接得住戏本的人。这家伙机灵,有前途! 左县令眉头拢起,望着天空中飘过的灰蒙蒙阴云,幽幽道:“冬日又快来了,对于北方的百姓来说,每年最难熬的日子恐怕就是冬天了。诸位都是深受百姓信任的大老爷,又有不菲的学识在身,能否为本官建言献策呢?” 众人不免错愕,就算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却也得顺着他的意思纷纷往下出主意: “大人,依草民之见,可以在近日解除百姓上山砍柴的限令,让他们留足过冬的柴火。” “左大人,您不若秉明营州刺史,必要时开仓放粮来救济百姓,助他们度过严冬。” “……” 不管他们说得如何天花乱坠侃侃而谈,又或者是对或者错,左县令都含笑不语,只点点头示意自己在听。 最后众人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东西来后,就坐回了原位,安静地喝茶润口。 他们隐晦地打量左县令的表情,却看不出任何情绪。 正待他们忐忑不安时,晾够了这些人的左县令才不疾不徐地开口:“各位可知如今村中至官道的道路多偏僻崎岖,百姓出入多有不便,就算是圣上下达的政令也难以普及。” “要是诸位能够出钱修路,百姓既得了便利,你们也可节省时间与免去颠簸之苦,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他们日后更会感念你们的好。” 众人面色微变,心思各异。 这边的大人们在玩阴谋诡计,那边的小孩子们气氛也不是一团和气。 圆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此刻却无人在意。 除却坐好时,在他们互相寒暄见礼后,有些年纪小的忍不住嘴馋夹了几筷子,其余都原原本本地按摆盘的漂亮样式放着。 白谨吸了吸口水,按捺住馋意,提起精神来应付眼前的小屁孩。 “你就是那个状告亲大伯的白谨?”落座不久,这些孩子勉强维持着面上的礼貌互相,紧接着就压制不住这个年纪男孩子躁动爱玩的本性。 其中最鲁莽的大概就是县丞的儿子董贞,他是县丞的幼子,家中行三,本就是最受宠的年纪,没经历过挫折,在家在外都是小霸王的狂傲性子。 遇上那个最近常常被县丞老爹夸赞的县令儿子,他就没忍住心中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