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失眠和一个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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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上失眠的不止这两个女人,还有敖文昊。 他仰面躺在床上,头下枕着一只手,另一只手搭在肚子上,同样望着天花板出神。 迎春随自己回了家,人就在隔壁。 自头一回见到迎春,他就注意到这个眉清目秀的丫头,老老实实地跟在主子后头。 说来也是巧合,敖文昊那晚是临时换的班,她们走进利顺德的大堂,并不像一般客人那么自若,后来因着拿不出身份证件,住不得店,又不敢走进黑夜里,便在门前台阶上站着。 按说门前是不许闲杂人等滞留的,敖文昊犹豫的空当,便有辆小轿车停在门前,车上下来的人他认得,是韩家的老二,军部的红人。 他在利顺德的时候分外努力,餐厅有个胖子有赌瘾,他为着打探消息便常顶胖子的班。 转天一早,他照例去餐厅顶班,刚好遇见迎春独自下来吃早餐,瞧她那意思便知道她不是头一回吃餐厅,而且净会挑些好的东西,可也没有像那些穷人乍富的,吃着还想着偷偷带出去些。 他不觉得迎春的长相有什么过人之处,甚至眉目间颇有些清淡,可不知怎地,她一举一动都有种别样的风情,加上她身上有种难以忽视的错位感,他不由得印象深刻。 后来便是她们卖点心那回,街上流氓猖獗,他注意到又不好直说,才闹了那么一出。 一步步走到今日,虽不是他的意愿,却总觉得有股力量暗中将他们推倒一处,一而再再而叁的巧合很难不令他多想。 直到他偷偷瞧见元宝吃她的奶,她的乳儿小巧别致,很有少女感,微微隆起的小鼓包却有那样丰沛的奶水,元宝的小嘴吧唧吧唧地嘬,只几口,嘴角便挂上了厚厚的奶沫。 他知道偷窥不好,可元宝体质特殊,不能乱吃东西,他纯是因着担心孩子,想叮嘱迎春牛奶需得兑水,这才撞见这么一幕。 给元宝找个娘,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迎春,她抱着元宝哺乳,低头瞧着怀里的娃儿,那画面萦绕脑海久久不去。 敖文昊翻个身,他今日确想去探迎春的底,因为她身上的错位感过于强烈,明明生过娃儿,却不像是嫁过人,他甚至怀疑她的娃儿许是夭折了。 今晚明白这当中有这许多隐情,敖文昊心中没有波澜是不可能的,但他见不得她攥紧颤抖的双手,故作镇定地陈述过往,似是亲手扒开伤口,将血淋淋的伤痛扒给他看,这种信任他要拿什么还。 他只得编造了自己的悲惨身世,以求她的宽心。 平心而论,他并不那么介意迎春的出身,名声这个东西他早就看淡了,况且自己八字克妻,一个天绝的鳏夫,倒也没什么资格去嫌弃别人。 只是她生不了孩子,让他心里有一丝犹豫。 就算点心做不起来,迎春都是铺子的掌柜,安稳的一生近在眼前,可他若是夺不到民国饭店,将来大哥做了主,自己才是流落街头的那个。 况且男女结合,孩子总是个纽带,若他们之间没有孩子,有朝一日迎春看腻了自己,大可以甩手走人。 退一万步说,他可以流落街头,元宝不能跟着他受苦,好容易给孩子物色个娘亲,断不能让人轻易跑了。 这事需得好好计划一下才行。 * 流萤这一夜睡得并不好,除了韩俊明格外粘人之外,便是她自己的身子。 天光泛白,她昏昏沉沉的,觉得自己这一夜竟是没怎么睡的。 每每入睡,总会梦见韩家的这几个男人,抱着她又是亲又是摸,然而总在关键时刻醒过来,这滋味好生难受。 韩俊明又像是没断奶一般地挤着她,整整一夜,偌大一张床,他寸步不离,牢牢地贴着她,两个人睡在一处,她连翻身的地方都没有。 窗外的鸟叫起来,流萤的思绪越发清明,她悠地睁开眼,瞧着韩俊明睡得饱饱的脸,称得上容光焕发,她又气又委屈。 明明是可怜他心里难受才想陪着,原来人家睡得可好呢,自己反倒是这样惨,这叫什么事儿。 流萤一巴掌推开他,自己豁然坐起。 韩俊明睡梦中惊醒,“?!…怎、?…出什么事了?…小娘?” 韩俊明支起上身,眯着眼睛努力瞧清楚跟前的情况。 “我睡醒了。” 流萤气哼哼地就要下床去,韩俊明却搂住她不放手。 “小娘再躺会儿,陪陪儿子。” “谁管你!” 他整个人赖在她身上,流萤挣了挣,动弹不得,只气鼓鼓地坐着,韩俊明抬手便将她按回来,大手照旧托住乳儿,紧接着他睁开眼,又去捏她的腕子。 “小娘一夜没睡?心跳这么快。” “哼。”流萤轻嗤,并不否认。 “你这身子…是不是想要?” 韩俊明不多解释,伸手便去探她的腿缝,流萤花容失色,一双小手忙按住衣摆。 “你当我是什么?!起开!” 流萤推开他的手就下床去,径自进了里间。 韩俊明皱着眉躺回去,这会功夫他清醒不少,她的脉象是明显的情动,隐忍不发彻夜未眠,可昨晚上她只是闻一下他桌上的药材,按说不该有这么大的反应。 不过这反应倒也不像先前那般凶险,不过是情绪烦躁些罢了,她若是忍不得,自己就躺在旁边,想怎么发泄都可以。 难不成她宁可焦躁难受也不愿意同自己纾解? 韩俊明望着天花板,心里越发别扭,若换做大哥,他们指定是另一种彻夜未眠,怎地自己就这样讨她嫌弃。 这会功夫,流萤收拾妥当走出来,拿了衣裳就要返身回去,她只道是缺觉才这般焦躁,一心想躲回自己屋里。 韩俊明躺在床上,四肢舒展,只有眼珠子随着她的身影挪动。 流萤手里的衣裳垂下来,划过韩俊明的掌心,他下意识攥紧了不松手。“小娘定力当真可以,儿子刮目相看。” 流萤心里像是长了草,直想痛快地骂上一顿,现下可算得了机会,她一个眼刀飞过去,脱口而出,“放手!放开我!” 韩俊明却是轻佻一笑,“小娘陪陪儿子,儿子伺候小娘舒服,如何?” “呸!谁要你伺候!” “那也行,小娘多喝水,有个一半天的功夫,这药性也就过去了。” 流萤睁大双眼瞪着他,“韩俊明,你竟给我下药??” “儿子冤枉,昨儿是小娘自己去闻的那药材,我可什么都没做。” 流萤愕然,又找补道,“你竟在屋里鼓捣些脏东西!” 韩俊明一笑,“那不过是味补药,谁晓得你这般不受补,如此体虚,也算天赋异禀。” 流萤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反驳,她缓了一缓才说道,“你既已醒了,便给我拿解药来。” 韩俊明失笑,“补药哪有解药,就算弄你多泄几回,也不过是缓解情绪罢了。” 流萤哑然,她昨儿不过是好奇,怎就变成了这样。 她心里气闷,脚下虚浮,抱着衣裳在床沿坐下。 韩俊明坐起身,下巴搭在她肩上,口中还带着些睡意,咕哝道,“儿子不急这一时,今儿个同先前一样,伺候小娘舒服,如何?” 流萤没有作声,只这样坐着,她静默片刻,随后站起身。 韩俊明撇撇嘴,知趣地躺回去。 紧接着,他见到了颇为意外的一幕。 流萤在门前站定,韩俊明只听咔哒一声,是她将门锁了。 而后,她反过身两步走回来,韩俊明心跳骤然加速,他偏过头,眯起眼睛瞧着她,只见她将手中的衣裳朝他脸上一蒙,抬腿便爬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