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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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被上留下两道黑皮鞋的鞋油,但所有人都装作“视而不见”。 副院长更是堆起笑容,声称要为霍骁做例行检查,算是给霍雍铺了台阶。 霍雍扯扯唇角,站起身时,扫过副院长和几名医生,随即抬脚往门口走,而且还是踩着副院长的脚过去的。 副院长疼得钻心,却不敢吭声,只能忍住。 这一幕,也被站在副院长身后的众人看到了,但大家都低着头,一个个如同木头桩子。 直到霍雍经过站在最后面的艾筱沅,脚下一顿,低头盯了她一眼,看到她胸牌上的名字,从鼻腔中喷出一记冷哼,很轻,只有艾筱沅听得见。 艾筱沅始终低着头,这下连眼镜都闭上了,呼吸更是下意识屏住。 也不知过了多久,霍雍走出了房间,“砰”的响起关门声,艾筱沅才豁然惊醒,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 另一边,陆俨回到市局,就立刻通知禁毒,将薛芃提起的巴诺对着一辆私家车叫的情况描述了一遍。 禁毒得知消息,很快就安排便衣,晚点会带警犬去一趟酒吧一条街。 而薛芃一整个下午都在实验室处理物证,临近傍晚时,在从马房里找到的手机上提取完痕迹之后,就将手机交给电子物证组处理,不到半小时,手机就被破解了。 经过指纹和dna验证,证实手机是程立辉的,里面还找到程立辉和孙芹的微信对话,包括程立辉和立心的顾瑶以及其他老师、几名孤儿们的联系记录。 至于其他的聊天记录都很普通,时间也比较久,基本都是程立辉和以前学校的同学,还有之前打工的同事们的对话。 陆俨来到实验室时,薛芃和孟尧远正翻看这些聊天记录。 见到陆俨,孟尧远率先开口:“陆队,你来得好快啊。” “收到消息就立刻过来了。”陆俨上前说:“怎么样?” 孟尧远:“我们还在比对,暂时还没有发现程立辉的‘上线’,只有他和孙芹,还有几个学生单线联系的聊天记录。” 陆俨接过手机,快速扫了一眼几个经常使用的对话窗口,说:“不管是哪种犯罪,敢直接用微信联系的,一般都会用代号,以防被监控。” 说话间,陆俨点开一个窗口,刚好看到这样几句: 程立辉:“之前那双s牌的球鞋尺寸不合适,想换个号。” 对方:“可以,什么号。” 程立辉:“四十。” 对方:“什么时候要?” 接下来,两人又核对了其它信息,包括□□,交付地点照旧等等。 看到这里,陆俨又往上滑,就在这次对话的数日前,程立辉还跟这个人买过衣服,同样也就尺码问题交谈过几句。 这些对话乍一看没什么特别,可是窗口里全程都没有出现过图片,什么衣服,什么鞋,连个样子都没提。 再点开对方的朋友圈,已经设置成仅三天可见,而最近三天什么都没有发,是一片空白,这非常不符合卖衣服和鞋子小贩的风格。 陆俨眉头一皱,说:“应该是这个人。” 半晌没有说话的薛芃,这时抬起头。 陆俨将手机递给她,说:“这些鞋和衣服的名称都是代号,不同的款式就代表不同的货,尺码就是型号。” 薛芃回忆了一下程立辉的衣柜,很快应道:“程立辉的衣服都有牌子,我们的确没找到s开头。不过立心还没去过,他在那边一定还有很多私人物品。” 陆俨说:“明天就去立心取证。但我相信结果会和现在估计的一样。” 孟尧远问:“陆队,为什么你这么肯定?你刚才说‘代表不同的货’,这个货指的是什么,毒品?” 陆俨摇头。 薛芃也在这时说:“不可能。” 安静了两秒,陆俨和薛芃对视一眼。 一个说:“如果假设说要给程立辉提供额外工作的人是霍雍……” 一个接:“那么这些‘货’应该和枪弹有关。” 陆俨再次看向聊天窗口,说:“如果是毒品,是很难用换号来沟通的,因为还涉及到浓度的问题。再说,一般不会用容易最被监控的智能手机来联络,手机会直接对应到个人,很容易追踪,所以现在很多末端的毒贩,会去网吧用非实名的游戏账号来联系,或是用高匿名ip。” 孟尧远问:“可如果是枪弹的话,就一定会涉及数量啊,照他们那种猎鸟行动的规模,一晚上就得消耗几千发铅弹,这里根本没提到数量的问题。” 薛芃说:“提了,不过就四个字,‘其它照旧’。这个‘照旧’也许是五千发,也可能是一万。” 孟尧远“咦”了一声:“那这帮人还挺狡猾的。” 陆俨:“其实这已经是改良过的暗号版本了。前几年破获的铅|弹|枪|支案,那些犯罪团伙用的暗语都是‘汽|狗’、‘毛瓦’、‘狗粮’、‘内脏’,物流包装名称隐晦,发货发的都是单个零件,整条生产线不会有人负责加工整枪,买配件的人也都是行家和发烧友,只要他们分批把三十个零件买齐了,就可以自己组枪。而且预留地址基本都是假的,专案组也是在十几万条信息中,筛选出一千条有用的信息,横跨二十几个省,才追踪后幕后团伙藏在西藏一个海拔四千米高的县城里。” 孟尧远问:“咦,这几个代号听着还挺有意思的是,好像哪儿都不挨哪儿。” 陆俨:“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被警方注意。‘汽|狗’就是最普通的气|枪,‘毛瓦’是枪管,‘狗粮’就是子弹,其他配件统一用‘内脏’指代。这些代称乍一听会让人觉得摸不着头脑,可一旦交涉起来,对话就会变得很奇怪。比如买家会问‘内脏一套多少钱’。” 薛芃一顿:“类似的案件我好像也看到过,听说有的团伙是分级分层的,材料、加工、代理、买家一共四级,各级人员互相并不认识,而且跨省,所以追踪调查难度也大。” 陆俨:“嗯,就好比说枪管吧,负责加工这个环节的人,会把枪管藏在晾衣架里,伪装成组装晾衣架,隐蔽性很高,如果不是警方掌握实据追踪到那里,谁会注意那些晾衣架呢?” “这些人玩什么不好玩这个,脑子进水了吧?”孟尧远说:“那些铅弹打中鸟,会在鸟类的尸体里碎成微粒,别的动物和虫子吃了那些尸体,就会铅中毒,残留在自然保护区,还会污染植物和土壤。要是一个不小心打到人身上,铅中毒引发的疾病就更多了……” 这话落地,屋里陷入了沉默。 许久,薛芃才低声说:“人类真是很自私。别的动物杀生都是因为生存,只有人类,还会因为取乐。” 孟尧远跟着叹了口气,拿起程立辉的手机,说:“如果这些衣服和鞋子就代表枪弹的话,程立辉在这里只提到某个牌子的衣服,某双鞋的尺码换一下,对方一听就明白,那么他们肯定合作很多次了。” 陆俨:“最主要的是,这个卖家很可能就在江城。你们看,交付时间就定在第二天,一天的时间不可能走快递,同城人工运送的可能性很大,也更安全。” 孟尧远倏地笑了:“不过话说回来,今天见着这个霍雍的脾气,又冲动又愚蠢,看上去也不像是这么精啊,还知道找个中间传话的。而且在程立辉的手机里,根本找不到霍雍的联系方式,应该是霍雍把自己要的数量和型号告诉一个人,再由这个人转达给程立辉,而程立辉就作为枪支弹药明面上的买家。” 薛芃:“你说的没错,霍雍的确又冲动又愚蠢,但是购□□支弹药是刑事罪,他应该心里有数。花点钱就能找个替死鬼,对他不是难事,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时刻提点的法律顾问。” 薛芃指的自然是韩故。 孟尧远却没接这茬儿,转而问:“诶对了,说起这个,你和霍雍认识啊?” “我可不认识人渣。”薛芃淡淡道,随即拿起包和手机,说:“哦,到点了。明天一早还要去立心,我先回家了。” “哎,哎!” 薛芃没理孟尧远的叫声,抬脚就往门口走。 陆俨见状,遂不动声色的将手机装进物证袋,说:“你继续忙,我也走了。” 不到五秒钟,屋里就只剩下孟尧远。 孟尧远:“……” 陆俨一路来到电梯间,薛芃已经进了电梯。 门关上之前,两人同时按了开门键,薛芃就站在里面挑眉看他。 陆俨微微一笑,走进来说:“你躲的倒快。” “我可没躲。”薛芃接道:“我只要早点回家,早点休息,养精蓄锐,明天才能拿出最好的状态去现场取证。要是休息不好,注意力是很难集中的。” 陆俨笑着应了:“嗯。” 隔了两秒,又问:“最近还做噩梦么?” 薛芃想了一下:“很少了。” 陆俨正准备接话,这时微信响了,电梯也到了。 两人一边往外走,陆俨一边看手机,等看完消息,脚下也跟着顿住。 薛芃转身看他,问:“怎么了?” 陆俨说:“禁毒支队发来的,他们说已经带警犬到你提起的私人会所门口查过了,的确有辆黑色的私家车,但没有发现异常。” 没有发现异常? 薛芃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喃喃道:“那就奇怪了,难道是我太敏感了……” 陆俨说:“应该不是你的问题,受过特训的警犬,对气味是很敏锐的,而且能让巴诺在那辆车前蹲那么久,那辆车一定有特别之处。也许今天他们去检查的时候,车已经换了,或是已经清理过了,这些都有可能。” 薛芃:“都怪我,这事我应该早点说。” “早说也没用,对方如果反应够快,你们前脚离开,她后脚就可以把车开走。” 两人边说边走出实验大楼,来到停车场前,陆俨一顿,说:“你早点回吧,我还有事,要回支队开个小会。” “嗯。那明天见。” “明天见。” * 薛芃原本想直接驱车回二层小楼,谁知车子刚开出市局,就接到母亲张芸桦的电话,说一会儿韩故会来家里,问薛芃要不要回来一趟。 一听到韩故要来,薛芃的语气瞬间就变了:“他来做什么?” 张芸桦叹道:“说是来看看我,你先别激动。你姐姐去世这些年,难得她生前还有个朋友一直惦记咱们家,你对他也别太刻薄了。” 薛芃吸了口气,忍了忍,又将刚升起来的厌烦又压了下去。 其实张芸桦说的也不无道理,韩故的确变了很多,可他也确实惦记薛奕,年初的时候薛芃在市局里忙的昏天黑地,连续好几天都没和张芸桦联系,要不是韩故提醒她薛奕的忌日,她怕是都要忘记了。 还有,每年薛芃和张芸桦一起去给薛益东和薛奕扫墓,她们都会在墓碑前看到两束花,是韩故留下的。 韩故一直都记着,无论他多忙。 “那好吧,我这就回来,需不需要我买点菜回来?”薛芃问。 张芸桦:“那你就买两个热菜吧,我再做两个,应该够了。” 薛芃:“好。” * 薛芃回家的路上遇到一点堵车,等进门时,韩故已经到了,而且还和张芸桦一起在厨房里忙活。 韩故穿着浅色衬衫和西装裤,脚上踩着拖鞋,衬衫的袖子挽到了手肘上面,腰上还围了围裙。 两人照面时,韩故正在厨房里和张芸桦说笑,转头看到薛芃站在门口,笑容还来不及收,整个面部线条都是向上扬的,既温和又柔软,倒不似平日里那样刻意绷着。 反观薛芃,却是面无表情,眼睛淡漠的扫过他,只跟张芸桦打了招呼:“妈,我回来了,菜买好了,我先拿到桌上。” 薛芃将外卖放到外面,先去洗手间洗了手,出来正准备将菜装盘,却见韩故已经拿出两个空盘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