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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广的第二箭射在了李夜来的胳膊上,将她钉在了地上,并没有要她的性命。 刘非的第二箭就不同了,一箭将淮南王射死。 王爷! 李夜来绝望的声音划过长空,她左手握住箭羽,狠狠一扯,将被钉在地上的胳膊带了出来,跌跌撞撞向淮南王的尸体跑去,流下一串殷红的血线。 淮南王死的很快,连句遗言也不曾交代。 李夜来怀抱着淮南王的尸体,恸哭出声。 阿娇看到这一幕,心情有些复杂。 淮南王是诸侯王,纵然行谋逆之事,也不会祸及子孙,白绫一条,或者一杯毒酒,便能谢罪天下。 李夜来不同,谋逆失败,等待着她的,是灭九族,凌迟处死。 而李夜来的心计手段也委实厉害,若她不穿来的外挂,换成任何一个人,都躲不过李夜来的连环计。 北国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再难得。 李夜来的谋略与相貌,配得上这首佳人歌。 殷红的血色蔓延开来,李夜来倒在淮南王身边。 阿娇闭了闭眼,道:找个地方,把他俩葬一处吧。 可惜了,李夜来的对手偏偏是她。 淮南王与李夜来死后,淮南军队乱成一团,卫青兵不刃血,便收拢了淮南王的军队。 卫青将军队打散后,编入汉军,以待将来对匈奴用兵。 淮南王虽死,可仍有各地的诸侯王在起事,卫青出兵去征讨,卫子夫哭红了眼睛,求他不要去。 卫青抿了抿唇,没有理会卫子夫的哭闹,深深地看了一眼阿娇后,纵马领兵出城。 经过精心治疗和休养后,刘非与韩嫣的伤势好了个七七八八。 伤好之后,二人开始上朝了。 淮南王兵败身死,卫青出兵镇压其他谋反的诸侯王,刘据尚在襁褓之中,长安城中除了刘非外,并无其他掌实权的诸侯王,在这种情况下,刘非出现在的宣室殿的行为,便很值得让人去深思了。 卫子夫抱着刘据瑟瑟发抖。 卫青出城平叛,田蚡虽是丞相,可镇不住这满朝文武大臣,刘非在长安城驻守重兵,他若行谋逆之事,没有人能救得了他们母子。 卫子夫终于明白,卫青那日在长乐宫跟她说的话。 主少国疑,是坐不稳这大汉天下的。 刘非手扶佩剑,在宣室殿一站,朗声道:先帝崩逝,新帝年幼,不堪辅佐,本王推举一人,可为天下之主,不知诸位大臣有何疑议? 刘非阵前射杀淮南王与刘据的彪悍战绩在前,朝臣们对他多有畏惧,再加上今日他又是一身戎装上殿,寒光泠泠,更让人心底发颤。 汉家江山,诸王有份,谁做皇帝都是做这位江都王在长安城外屯了二十万大军,李广麾下只有五万兵马,且大多是骑兵,打匈奴是好手,但打起攻城战却远远比不得江都军,他们不这样认为也不行啊。 别问长安城的禁卫军哪去了,禁卫军被阿娇所用,阿娇是谁,刘彻的前皇后,当今卫太后的死对手,刘非真要对卫子夫动手了,阿娇不拍手称快上前补一刀,那都是她心胸宽广不计前嫌了。 一阵骚动后,朝臣壮着胆子,明知故问道:敢问王爷,那人是谁? 刘非环视一圈。 田蚡不住擦着额间流下的虚汗,韩嫣的官袍穿的松松垮垮的,盘膝而坐,在一群端端正正的朝臣中间显得格外扎眼。 李广恨恨瞪他一眼,别过了脸。 窦婴闭目养神,一手捋着胡须,另一只手放在宽大的绣袍里。 刘非道:都没有疑议?很好。 江都王刘非,恭迎陛下! 刘非转身,一撩衣摆,向殿门出跪下。 朝臣们微微一怔。 刘非射杀淮南王,又险些射死刘据,居然不是为了自己? 朝臣们疑惑着,跟着刘非转过身,目光看向缓缓打开的殿门。 清晨的霞光铺满地,阿娇身着玄色衣裳,从霞光中走来。 一阵沉默后,朝臣们炸开了锅:长公主?! 这不行! 长公主是陈家女,又是女人,怎么可以称孤道寡?! 大汉朝虽然出了两位摄政天下威压四海的太后,可不代表他们能接受一位女皇帝。 两位太后之所以能够摄政,那是因为皇帝势弱,她们是以刘家儿媳的身份进行监国,若阿娇登基,那便不一样了。 首先,阿娇身上虽流着景帝血脉,可终究是陈家女,再者,她不可能不嫁人,一旦嫁人,便是将大汉天下拱手相送。 更更重要的是,女子临朝称帝,简直是对他们身为男子的侮辱! 朝臣们群情激奋,口若悬河说着阿娇不可为帝。 阿娇没理会朝臣们的议论纷纷,径直走上台阶,坐到天子宝座上。 卫子夫因以太后身份辅政,坐的是天子宝座的后面,隔着厚厚的珠帘。 见阿娇坐到天子宝座上,忍不住抱紧了怀里的刘据。 刘据吃痛,哭了起来。 朝堂吵闹不休,又有婴儿哭泣,刘非微微皱眉,噌地一下拔出腰中佩剑。 寒光闪闪,朝臣们声音微顿,随后撞柱的撞柱,扯刘非衣袖的扯衣袖法不责众,刘非不可能把他们全部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