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炮灰皇后逆袭史在线阅读 - 第3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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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人落座之后又由丞相带着百官向皇帝祝祷,皇帝自然一一答谢,再接着就是肉食宴飨,美酒宴飨,这两次宴飨自然都伴随着歌舞和声乐。

    江慈宣从一开始就有些心不在焉,脑海中老是盘旋着刚刚齐瞻跟她说的那些话,以至于摆在桌上的肉她一块也不敢吃。

    宴会进行了半个时辰之后诸位都渐渐放松下来,大家相互敬酒,女眷们各自说着话,气氛很是热闹。

    就在这时,却听得齐瞻突然说道:“朕听说恭王这几日学业长进了不少。”

    被点了名的齐景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垂着头,舔了舔下唇道:“臣弟多谢皇兄夸奖。”

    “恭王既然这般用心,那作为皇兄的自然要给些奖励的。”

    齐景一脸兴冲冲的抬头望向他,带着小孩子那种好奇心满眼期待道:“不知皇兄要给什么奖励?”

    齐瞻便立刻冲海舍人使了使眼色,海舍人会意,急忙下去安排了,没过一会儿便见有个宫人端着一个青底红漆的大腕急匆匆上来,齐瞻便道:“这是朕奖励给恭王的礼物,这可是朕好不容易打下的猎物,朕特意让人加了好几种珍贵食材精心熬制的,滋味很是美妙。”

    宫人将那青底红漆的大碗放在齐景面前,却见里面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肉。

    看到这碗肉,江慈宣的心猛地一沉,突然想到刚刚齐瞻那番成王败寇的言谈,对于齐瞻来说,那败寇之人肯定就是原太子党。

    当初中山王齐瞻和太子齐景之间的争夺之战牵连了不少人,最后以齐瞻胜利宣告结束,其实一开始卫家也是原太子的拥戴者,可后来为了明哲保身,卫家选择了中立,可是武安侯一家却是一直誓死拥戴齐景,直到后来齐景大败,武安侯一家自然受到牵连。

    再想到他那句“煮了给活人吃。”那么齐景面前的那碗肉十有*就是武安侯的。

    武安侯可是齐景的亲外公,齐景于他,就相当于她于她的外公卫老太公。

    一想到这里,江慈宣只觉得头皮发麻,全身鸡皮疙瘩也突突冒出来。

    再向齐景看去,却见他全然不明所以,竟还一脸好奇的凑在肉前嗅了嗅,没心没肺的说了一句:“好香啊!”

    真是傻子啊,那可是你的亲外公!

    江慈宣心头一片凄然,那种超出想象的恐惧感一时间就如疯长的藤蔓一般蔓延在她身上,它们将她紧紧包裹起来,不留余力,仿若要将她勒成碎片才甘心。

    齐瞻脸上的笑容带着一种嘲弄和幸灾乐祸,“怎么样,恭王可还喜欢?”

    齐景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却有些疑惑道:“不知皇兄给我的这是什么肉?”

    “唔……”齐瞻抿了一口酒,“算是野猫肉吧。”

    齐景浓眉一皱,有些嫌弃道:“可是猫肉是酸的,我不要吃猫肉了。”说完便将那碗肉往一旁推了推。

    齐瞻目光一沉,语气倏地转冷,“那肉是朕赐给你的,你若不吃,朕就只有拿来喂狗了。”

    “嗷……”齐景有些惋惜的看了一眼,“这么香的肉喂了狗实在可惜。”话毕却见他拿起食箸夹了一块塞到口中咀嚼了一下,非常认真的尝了尝,突然眼睛一亮,欣喜道:“咦,这肉竟然不是酸的。”

    看着齐景将肉塞到口中,认真的咀嚼着又咽下去的样子,江慈宣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她将双手紧握成拳抑制住全身的颤抖,即便脸上涂了厚厚的脂粉却依然无法掩盖住她越来越苍白的面容。

    齐景吃肉吃得异常欢快,一边吃一边抬头感叹一句,“唔,味道真好。”

    江慈宣在一旁看得心惊,在座的大臣只以为那真的只是一碗普通的野猫肉,见齐景吃得那么香多多少少都带着一些羡慕之色,可江慈宣却清楚齐景那一碗根本不是什么猫肉。

    不知怎么的,江慈宣突然觉得眼眶有些酸涩,她猛然想起卫家今后的下场,那么是不是有一天,她也会跟齐景一样,莫名其妙的就吃了外公的肉。

    她简直不敢往下想。

    直到这时,她才清楚的意识到齐瞻这个人的可怕,他完全没有同情心,对敌人丝毫没有半点仁慈,即便齐景是傻子,可是他依然不肯放过他。

    也是啊,谁又能想到原本名不见经传,一直躲在弟弟们光环下的皇长子其实才是真正的野心家,他一直隐忍不发,可是他一旦法力,却能让人万劫不复。

    接下来的宴会,江慈宣简直如坐针毡。

    宴会结束后,百官要恭送帝后二人离开,江慈宣准备起身却发现双腿已经麻木得失去了直觉,被翠竹和灵儿扶起来之后却还是没站稳,差点就摔在地上,还好齐瞻在身旁扶了她一把,她跌得不至于太难看。

    她听到身后响起唏嘘声却无心去理会,紧紧抓住翠竹的手转身便离开了,出了御苑之后,她仿若如逃命一般直向着未央宫而去,可因为腿脚麻木,她走得异常艰难。

    翠竹在身后提醒她,“娘娘你慢些走。”

    江慈宣都仿若没有听到一样,脑海中全是刚刚齐景吃肉的模样。

    就在这时,她的手腕猛地被人从身后抓住,江慈宣转头看去,对上的却是齐瞻含着愠怒,嘲弄,责备的目光。

    在这个时候看到他,江慈宣几乎下意识的浑身一颤,那一直面对他时对他的戒备,不屑,厌恶的目光此刻却变成了一种难言的恐惧,好似有一条冰凉的蛇从她的脚跟一直爬到头顶,那种无以言喻的恐惧从脊髓深处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