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血契
林间宽阔的空地，三头猛兽疯狂进攻。 丁岳虽有些手忙脚乱，神色却依然平静，眼神中也不见慌乱。还是以前被老鬼抽魂后的用秘术炼制成的傀儡；不过，现在兽身表面被涂上了一层厚厚的黑乎乎的油泥类浆液。 一掌击中，不但会有反弹力；还会卸去一部分劲力，若拳击微偏，那便如同在淄泥中抓泥鳅一样，有力使不上。 开始，十几天丁岳吃足了苦头；全身伤痕累累，皮开肉绽，盆中药液虽能使伤口快速的愈合，但那种万蚁噬体的麻痒痛感；想想就让人背脊发紧，心头发怵。 一个月后，丁岳终于可以收放自如地控制拳劲，与三头凶兽斗起来平分秋色。 用柳无涯的话说来，此时的丁岳才有基本的资格习练“碎空拳”。 符箓一道，源远流长。 常见的传音符、留讯符等；而高级些的如“降灵符”，符中封印着强大的妖魂，用来攻敌或降临其身；使控符之人变成半人半兽的状态，便可本身实力大增，多一份保命的手段。 而对现阶段的丁岳来说，能够一气呵成用低级兽毛制成的符笔，在普通的黄纸上，蘸着朱砂。 一笔而下完成曲折、晦涩的符文，便是成功；相当地耗费心神，每天一个时辰的制符，不亚于同三头妖兽的一场争斗。 阵法，博大精深。首先要熟习五行八卦的推演之法，依山傍水根据自然形成的地形、气候布阵困敌或杀伐；而这不过是阵法之道的初入门庭。 我沉浸此道百余年，不过这个级别；丁岳记得柳无涯说这几句话时的表情，遗憾中有些许无奈。 阵法宗师，可无中生有，利用一片天地自成乾坤；在修仙界只有金丹期的阵法大师，利用布下的玄阵重创元婴真人的事件屡见不鲜。 柳无涯的炼丹术在差一步便是宗师级。 故而，丁岳接触炼丹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便能独自炼制出一品元气丹“聚气散”。 当然，现在的丁岳只能用含有火焰的异品元石炼丹，如黄岩石、地火晶等。 在元气的催动下，升火开炉，又可以锤炼自己对元气的精确使用。 同时，丁岳已背熟百种丹方；在柳无涯的讲解下，他明白大部分丹方的组成分为君、臣、佐、使四个部分。 以“聚气散”为例，聚灵草为主药，也就是君药，在丹方中起主要作用。 而黄药子为臣药；不但能激发聚灵草的药效，还可辅助服药者对天地元气的吸收速度。 佐药蛇形果，功效是开拓体内经脉的宽度，使更多地吸取元气 。使药甘灵草，不但能调和诸药，还可以降低聚灵草的狂暴性。 在背熟丹方之前，丁岳自然对几百种药材外形、主治、别称有着详细的了解。 同样一种药材泡制、煨制、醋制的功效大有不同；这个方面，柳无涯也是倾囊所授，使丁岳少走了许多弯路。 黄昏，昏暗地林间。 枝杈间一条条丝线纵横交错，看似杂乱无章，却又似暗藏着某种玄奥的规律。 一人影闪掠其间，偶时，身影碰到丝线便会爆出一簇火花。 经过，三个多月的练习，丁岳的全身几乎被老鬼称为“雷光丝”的线丝炒焦过整个身体，脱了一层皮，不过效果却是十分明显。 “鬼魅附身步”已达小成地步，身体敏感度显著提升。 不用神识扫过的情况下，几米外飞虫振动翅膀的频率，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煽动的次数。 时光在刻苦的习练中悄然滑过，又是一年春来到，绿衣铺满大地，草长莺飞。 一日，老鬼从谷外匆忙归来。告知柳无涯“飘移空间”有破碎的征兆。 根据书籍记载和一些从空间出现到破碎的历次经验来看，这次空间破碎的时间应该在半年以后。 柳无涯背负双手，看着不远处正在行云流水轻松炼制二品丹药的丁岳。 沉思片刻道：“小丁，来谷十五。六个月了。各个方面进展皆不错。” “嗯，近前这二、三个月侧重五行基础道法的练习吧。” “也该传授少爷‘碎空掌’了。”木藤进言。 “三个月后，我带少爷去万兽山脉。飘移空间一旦有变，立刻传讯。”老鬼脸色郑重。 “放心，赶的上。”柳无涯回道。 明月潭侧，瀑布临潭。 一块凸出水面的石头上，丁岳马步蹲立，一拳一拳击向倒挂山体的水幕。偶有激流飞溅，强猛的水流涌过，拍下石头上的丁岳，随波流入明月潭。 幸好，潭水在白天虽浑浊不明，却无凶鱼出没。 从水面露出脑袋，一口浊水吐出，抹去脸上的水迹，游上岸，继续跳上石面，沉腰马步，一拳拳挥出。 直至月明当空。丁岳才拖着疲惫的身躯爬上岸。 柳无涯说过，何时拳劲穿透瀑布，击碎其后的岩石，“碎空拳”小成。 天色朦胧，东方渐亮。 丁岳起床，多年的习惯，先是“爆空拳”十三式动作习练一边。 “阴阳抱气决”运转一周天。 早餐后，整个上午五行基础道法的练习；丁岳五行属性俱全，这时他的先天优势。 柳无涯本体是一棵千年聚灵成形的柳树，而木藤则是他身旁的一条龙筋藤。 所以，丁岳木、土两属性在短时间内，便练得异常熟习。 见他单脚一跺地面，一面土墙勿突竖立在身前，身形闪动，折下一截树枝，丹田内气旋运转，循经过脉，枝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嘭”枝条撞向土墙，墙塌枝碎；如此反复，丁岳调动元气的精确度，元气的运用在逐渐的成熟。 三个月的时间弹指间流逝。 亭内，石桌旁；猴子小山难得地蹲在石凳上，一动不动；对面的丁岳同样闭目。 一侧，老鬼脸色凝重。手指舞动，在空间划出繁琐的指影。嘴中低声念着晦涩的咒语，突一指弹出，点在丁岳眉心。 须而后，手指一引一团拇指大的血团牵出，悬空翻动；另只手同时从小山额头引出一团豆粒大的血团。 两处血团相碰在一起，渐渐融合；又是一阵翻滚荡动，几息后，血团一分为二，分别汇入丁岳与小山的印堂。 老鬼收势，坐下，抿一口清香的茶水，见一人一猴先后睁开双眸。才道：“血契已成，以后你们可以心念交流了；当然，猴子有一天能口吐人言时，就可以直接说话嘞。” “现在可以试一试。”老鬼见他俩还在发愣，又开口道。 “刚才试过了。”丁岳咧嘴一笑。小山猴爪挠着脑袋，呲牙露出欢悦的神情。 “此种血契秘术，不但可以心念交流，更重要的是已你们目前的修为来说，百里内可感应到对方的方位，即是否有危险。” “当然，随着实力的提升，感应的距离越长远。”老鬼又道。 “师傅与藤叔怎么不见了呢？”丁岳疑问。 “老木头，为你输了百年木之灵气，需闭关一段时间；炼些丹药，防止修为下降。”老鬼嗑着瓜子，继续道：“至于木藤回落日城，药香阁了；所以，只有我陪你俩去万兽山脉了。” “噢，对嘞。”老鬼似是猛然间想起什么，手掌一翻，三条颜色不同的小布袋出现在石桌上。 “储物袋。”丁岳眼神一亮，惊喜道。 “黄色的是、青色的是灵药袋、黑色的装灵兽；小山可以进去睡觉。” 老鬼语音刚落，猴子一窜而起，“丁哥，你不会把我装进去吧，憋屈死了。”丁岳心中响起小山的哀求声。 “你不愿意，当然不会；不过，若你不听话，嘿嘿。”猴子脑间响起丁岳幸灾乐祸的笑声。 顿时，小山双眼一翻，身子仰躺在地，舌头伸出嘴边，一副装死的模样。 “好嘞，瞧你这衰样，不逗你玩了。”丁岳笑骂。 猴子翻身跃起，抓上一枚桃子，窜出亭子，一溜烟没了影。 老鬼哑笑地摇摇头，对丁岳道：“休息一晚，明日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