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 牛刀小试
自从子获回国以后,我每隔几天都会拍一些妞妞的照片发给他。无论我对他是怎样的心伤,我都希望我的女儿可以获得她父亲的宠爱。 今天是他女儿满月,我也给他发了我们聚餐的照片。他一定也看见了李长俊。 果然,在问了女儿今天的表现之后,便听他问:“今天李长俊那小兔崽子也来了?” “嗯,来了。还骗着我签了委托销售的协议。”我也不隐瞒。 “他就没跟你表示点别的什么?”子获的声音听起来又是酸溜溜的。 “表示什么?中介费一分折扣都没有。”我故意抱怨着。 子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我又试探着说:“他好像和什么人要做地产开发,想让我再从他那儿买房子。我看最近悉尼的房价一直不涨,不过他讲得好像也有点道理。”我跟子获讲了李长俊对于悉尼地产发展的推断,又问,“你说现在房子能买吗?” 子获听我说完,嗤笑了一声回答:“能买,但是不用从他手里买。你不懂操作,炒楼花这种短线的房产投资不适合你。澳洲的土地是永久产权,要买就买带地的房子。记住,土地,永远是不可再生的稀缺资源。” 他说完这些,似乎觉得自己说多了,连忙又说:“别操这份心了,不用你投资赚钱。有空出去逛逛街,练练瑜伽,做做美容。” 我听了他的话,心里就暗暗有了数。 得到了我想得到的答案,我便没有继续聊天的兴趣,敷衍地嘱咐了几句便匆匆说了再见。 终于挂了电话!我松了一口气,可接着便有些心惊,这是第一次我盼望着跟他快点结束谈话,难道我不爱他了吗? 如果不爱,为什么想起他会觉得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一阵酸软?如果爱,为什么会无话可说? 我躺在床上突然就睡不着了,我反复地论证我到底爱不爱子获。 我努力回忆着从言情里学到的各种理论,终于想到这样一句话,“爱要用心,不是用脑”。 从前爱他是用心,哪怕聊普通的家常也带着热乎乎的情感。现在爱他却必须用脑,即使说绵绵的情话也放了算计和心机。 我们曾经说好彼此不算计,不懂心计。然而他还是算计了我,而我也学会了对他用心机。 纯粹的爱情,当真是一个神话。 我又开始考虑李长俊的提议。通过和子获的交谈,无疑这个提议是可行的。 我需要开一个公司完成我的移民考核,我也想做一点事让我的人生更丰满。而我在做生意方面是个小白,完全没有经验,李长俊是理想的引路人,有经验又可以信任。 可是子获不可能同意我和李长俊有这么多的接触。他这一关,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过。 思来想去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却又开始涨奶了。 孩子睡得很香,我也舍不得弄醒她。一定是因为白天玩得太累了,所以晚上睡不醒。 这样都怪那个李长俊,白天一直逗她。我竟然听见他逗妞妞叫他爸爸!虽然一个月的小宝宝什么也听不懂,但他这种行为真的很缺德。我要是邢子获也想弄死他! 想起他就生气,这厮还想哄着我跟他做生意,做梦吧! 不过倒可以先吊着他,让他多上点儿心,把我的房子卖个好价钱。 我突然发现我很有心机,对子获是,对李长俊也是。 妞妞总算醒了,把她搂过来迫不及待地清空“奶瓶”,终于可以舒舒服服地睡觉了! 第二天上午,李长俊就来接我,要带我去验收房子。 我妈是一百个愿意,马上答应给我带孩子,让我赶紧去。她似乎很乐意我和李长俊发生点儿什么,我猜她甚至都盼着妞妞的爸爸就是李长俊。 还没到房子边,就闻到一股烧烤的香味。下了车才发现,原来在房子的前院有一个烧烤台,有两个年轻的金发女孩儿正在忙碌,一个负责烧烤,一个负责给人分餐,倒饮料。烧烤很简单,就是土澳最喜欢的香肠面包加洋葱。有五六个人已经拿到食物正一边吃一边聊天,还有七八个人在排队领餐。 李长俊公司负责售房的ark正在和几对老夫妻聊天,看样子相谈甚欢。 我又看房子,外墙已经被清洗过了,霉斑和苔藓都没了,干净了很多。门廊处放了一条木质长椅,天气好的时候可以坐在上面晒太阳。门口的绿植是绣球花,一株花木便开得色彩纷呈甚是热闹。 前院沿用了之前的矮围墙,两边的茉莉树墙也都修剪整齐了,叶子里还夹杂着零星的花朵,散发出缕缕幽香。 草坪已经换成了沙石,只在进门的路砖两边种了些石蒜兰,看上去既不单调又很清爽。 李长俊和ark说了几句,便对大伙介绍了我,然后便开香槟庆祝。 大家知道我是这栋物业的主人,都投来了钦羡的目光。各种对房子的赞美和褒奖,以及感谢我慷慨地请大家吃美味的bbq,等等…… 我也即兴地编了一个故事,说我奶奶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云云,于是我便萌生了为老年人做一些方便舒适的住宅,又介绍了很多内部装修的细节,以及设计的初衷。还好我之前看过李长俊给我发的房子内部的照片,所有的细节都了然于心。 虽然我奶奶她老人家已经在我上初二的时候过世了,虽然房子装修好后我还没有亲自看过,但我仍然能说得情深意切,头头是道。 看着人频频点头,应该是被我的说辞打动了。有两对老夫妻甚至当场向ark询问了价格。 香槟细腻绵密的气泡在口中熄灭,我在心里叹息。原来我也很会撒谎,可以把一个谎言编的无懈可击,又说得绘声绘色。 我亲自带人参观房子,观察着每一组有意向人的言谈表情,判断着他们关心的焦点,并一步一步给他们解释引导。 从小在王老师的家法下求生,察言观色已经是本能了,再加上做了几年的二奶,哄人的本事也见长。我牛刀小试,对自己的表现还是挺满意的。 果然,下午散场后,李长俊揽着我的肩膀说:“你行啊!干脆到我那儿当销售得了,绝对是金牌。” 我把他的手从肩上拨下来,说:“想当我老板呀?要干也得我是你的老板!” 他看着我高兴地说:“行啊!我昨天跟你说的那事儿考虑好了,决定跟我一起干了?” “美的你!好好给我卖房子吧。”我说着便上了车,催促着,“赶快的,送我回去。” 一路上,我一再催促李长俊,因为我涨奶涨得已经快受不了了。 哺乳期的妈妈怎么可能离开孩子超过两个小时?就这一点就限制了我出门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