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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千算万算硬是没想到他俩会同时出现,我总不能在当事人面前指认她给掏粪侠戴绿帽子吧,还是先溜为妙。 “等等。”玫瑰花叫住我。 我头皮一阵发麻,只得笑脸迎上去,“美女这么巧啊。” 她娇笑两声,嗓音清亮,“我正要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了。” 这又是闹哪出,老子还没怪她翻我课桌的事,她倒先找上我了?只是掏粪侠在场我也不敢对她兴师问罪,且不理她。 我抬脚要走,却被掏粪侠拽住,“美玲话还没说完呢,你走什么。” 他口中的美玲也就是玫瑰花,嘴角一直噙着笑,“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翻你们的课桌吗?” 手贱呗,我腹诽。 “我就想试试,谁是苏泽最在乎的人。”玫瑰花站在青石阶上,像一朵高高在上的红牡丹。这女孩的眉眼不得不说是很精致的,和苏泽那位结发妻子倒是有几分相似,该是苏泽喜欢的模样。 “试出来了吗?”我甩开掏粪侠,低头冷笑。 “王淼,”玫瑰花走下台阶,在我耳边呵气,“你以后最好小心一点。” 走夜路自然要小心,回去的路上我尽量避开那些没灯的小巷。所以很快就发现尾随跟来的掏粪侠。大冬天的,他穿的还是那双吊儿郎当的凉拖。 “干嘛跟着我,又想打我啊。”这次我可不怕他,等会跑起来指不定谁快呢。 “我以为你是来找我的。”他嘴里叼着烟,没点。 不管他是怎么猜到的,我仰头,斩钉截铁,“是。” “你小子是不是喜欢苏泽啊。” 他虽然问得随意,我却惊得不行,只能用笑来掩饰内心的不平静,“你想多了。” “那不如这么问吧,”掏粪侠朝我逼近一步,“苏泽喜欢你?” 听到这我却松了口气,“这黑灯瞎火的,你就是来给我讲笑话的?” “你非要这么理解也可以,不过我会想到方法证明的。”掏粪侠甩下这句话就要走,我叫住了他。 “不如我来帮你证明。” 同样是对付一个人,掏粪侠和苏泽比起来就要光明磊落一些了,但就是这种光明磊落,很可能让我鼻青脸肿。 我本来只是找掏粪侠打小报告,没想到却被他俩反将一军,这两人只怕早就狼狈为奸一心要置我于死地。我不能被他们抓住把柄,尤其是我喜欢苏泽这个把柄。 我朝他越走越远的背影喊道,“苏泽下个月有场升学考试,只要过了他连初三都不用念直接进省一中,但是如果他迟到的话。”结果不言而喻。 掏粪侠终于停下脚,背对着朝我摆摆手,“到时候记得叫上我,看你表现。” 第62章 2000年12月16日 初雪 其实当年苏泽的那场升学考试的确迟到了,否则我也不会和他同年考进市重点。只是迟到的原因我就记不清了,总不会是扶老太太过马路这种蹩脚的借口。既然是本该发生的事且不会影响苏泽的未来,正好拿来挡挡掏粪侠。具体要怎么挡我却没想好,因为我还在思考另一个问题。 那天我问玫瑰花试出来没有,她却叫我小心点,话里满满的威胁像是我欠了她几百万似的。还有掏粪侠,他居然会问苏泽是不是喜欢我,这种天方夜谭亏他想的出来。但我还是上了心。 昨晚下雪了。 南方的雪太小又大多是雨夹雪,地上根本积不起来。要不是窗外的房顶上白茫茫一片,根本不晓得今年的初雪终于降临了。 我站在阳台上抠眼屎,视野内尽是白瓦白墙,院前的水泥地上结了层薄冰。 村上有个傻姑娘,是真傻。几十岁人了见到苏泽还老爱叫哥哥。 这傻妞正在我家楼下和苏泽聊天,哥哥喊的一声比一声甜。我赶紧下了楼,因为我突然想到了证明自己的方法。自己证明是自己,这都什么事儿啊。 “苏泽。”我拉了拉帽子,这融雪天贼冷。 他正在铲冰,耳朵露在外面冻得通红,着实可爱。真想上手给他捂捂,幸好被傻妞打断。 “叔叔。” 你瞧她是不是傻,喊苏泽哥哥,到我这就成叔叔了。我当然不服气,“这位大姐你管谁叫叔叔呢。” 可能是我声音太大把她吓着了,傻姑娘下意识躲到苏泽身后,不过她那成人身形自然是藏不住的。 说起来惭愧,我小时候也算是个调皮捣蛋的主,村里女孩子又少,所以整天只能和一群皮猴子厮混,上天入地可谓无所不能。最皮的一次就是把巧阿婆院子里的无花果偷了个精光,被古森那猴子王发现好一顿打,搞得他好像没偷过隔壁村田里的地瓜似的。 所以那么不懂事的我自然也不懂什么叫同情心,傻姑娘真名叫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毕竟那时候也没人叫她名字。欺负和嘲笑她基本已经成为我们那群孩子的日常娱乐项目,而苏泽,通常是那个等我们闹完后收拾残局的人。所以苏泽对于傻姑娘来说就像个闪闪发光的天使,平时也就爱粘着他。 当然这些都是十三岁前的事了,为了证明自己是王淼我决定绞尽脑汁把曾经的所作所为对苏泽一一细数。 “苏泽啊,你还记得我把泡泡糖粘在傻大姐头发的事吗,那年夏天一看她的光头就觉得特凉快,哈哈。” 苏泽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