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那妖精呢? 她心里的人到底是谁? 必然已经不是赵胤了。 那日用了迷迭香,她说赵胤将她送给了自己。 难怪妖精会说,她终究会是他的人,逃不掉的。 哼,她最好是能有这个觉悟! 陆盛景虽然消停了,但陆长云却是拧眉不安了起来。难道是他对弟妹表露的太过明显,以至于被二弟看出来了?! 他一时间意难平。 想为自己辩解,但又无从辩解。 因为陆盛景说得是实话。 马车继续往前,直至抵达琳琅台,兄弟两人也未曾说上一句话。 *** 夜幕降临,天色逐渐暗了下去。 琳琅台已经是华灯初上、灯红柳绿。 处处歌舞笙箫,一派纸醉金迷。 二皇子包下了整个琳琅台,除却陆家兄弟二人在邀请之列外,太子、四皇子、罗家兄弟、顾家等人都到场了。 陆盛景与陆长云一露面,二皇子的脸色立刻冷了几分。 不用猜也知道,神医就是被陆家兄弟二人给掳走的。 “陆世子,两日不见,气色倒是比之前更好了啊。”二皇子的笑意不达眼底。 陆盛景此刻见谁都不爽,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四处弥漫着一股醋酸味,当真好不刺鼻。 “二殿下的气色,却是差了呢。”陆盛景的嘴巴,一惯毒死人不偿命。 二皇子噎了噎,今日他做东,帖子也是他发出去的,他没有轰人走的道理。 二皇子忍了又忍,忍得身心俱疲,勉为其难的笑了笑,“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都落座吧。来人,上歌舞。” 随即,穿着薄透,身段婀娜玲珑的美人们鱼贯而入。 华灯之下,美人们扭动腰肢,镶玉片的裙裳起舞,在火光下闪着迷离的光。 在场男子,皆是非富即贵,都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公子哥,舞姬们使出浑身解数,恨不能舞出个花样儿来,以盼得到贵人们的青睐,即便当不了妾室,能做一个通房,也比过留在这红尘之地。 一曲尽,舞姬并未离开,而是依次坐在了每位贵人身侧。 太子如今惧内,成婚之后,他都不曾碰过东宫其他侍妾了,更是不可能碰触外面的女子,“咳咳,孤今日心情欠佳,莫要挨近孤。” 舞姬当然不敢违背太子的意思,只好讪讪退开。 太子好.色.成.性,此事人人皆知,眼下太子突然开始洁身自好,着实让人很不适应。 这舞姬是二皇子特意安排的人,原是打算让她接近太子,去东宫当细作。 这下,二皇子只能暗自懊恼失策了。 而顾文峰与顾四爷也是洁身自好的,自然没有要美人。 罗小公爷即将纳陆晓莲为妾,他心系佳人,也拒绝了舞姬靠近。 罗三这都已经准备好了拥抱软玉温香,却见在场男子,皆一副清心寡欲之态,他即便想要.浪.荡.,也闷闷地收回了心思。 这厢,陆盛景自然也没让女子挨近他的身,却是在舞姬靠近时,突然伸手抓住一人,与此同时,长臂一用力,将其推入了陆长云的怀里。 那舞姬吓了一跳,当场娇滴滴的叫唤了一声,“啊——” 陆长云出于本能,抱住了美人,不然这美人只怕立刻就要摔了个狗啃泥。 陆盛景这厮一股蛮力,搞不好这美人今晚缺胳膊少腿都有可能。 陆长云完全是出于道义,才出手相救。 待美人稳重了身子,他扶住了美人,与美人保持了距离,“姑娘,你没事吧?” 舞姬先是吓得惊魂未定,被陆长云这般温柔以待,又瞬间涨红了脸,“公子……还请公子怜惜。” 美人垂下了头,不愿意离去。 陆长云道:“姑娘误会了,方才我只是举手之劳,姑娘大可不必如此。” 美人闻言,咬着红唇,想要继续纠缠,但又觉得自己实在高攀不上。 她红着眼退开了几步。 这时,陆盛景话里藏着针,“大哥对女子还真有一套,是不是只要大哥出手,就没有搞不定的女人?” 这话实在太过分了! 陆长云觉得自己不能忍了,“二弟,你谬赞了!” 陆盛景呵笑一声,继续找茬,“二殿下,看来你今日寻来的美人,都不够美貌。你看见没人,在场竟是没一人领情。” 美人们顿觉自己被诋毁了,一个个更是伤神,有几个胆小的都哭了出来。 众人,“……” 他们可没嫌弃舞姬不够美! 只不过选择洁身自好罢了! 今日的舞姬都是二皇子精心挑选准备,二皇子的本意,是将这些女子安插在今日所有赴宴的人身边。 然而,看到这里,二皇子只觉得自己的脸被人狠狠煽了一巴掌。 二皇子笑得更是牵强,“陆世子说的是,是我之过。” 他几乎咬牙切齿,并且发现,只要碰见陆盛景,准没有什么好事发生。 有陆盛景在场,琳琅台的酒宴进行的并不是很愉快。 倒是陆盛景自己,饮了一壶又一壶。 酒席散去,太子纳闷的问,“陆世子不是不能饮酒么?他今日这是怎的了?” 顾文峰挑眉,他竟是愈发看不懂陆盛景了,陆盛景是自己儿子的干爹,他多多少少有些偏向陆盛景,“太子殿下今日倒是没饮。” 太子一讪。 东宫住着一朵食人花,还天天催着他生孩子,他哪里敢饮酒? *** 这一场酒宴,二皇子的目的一个也没达成。 众人散去时,一个个意兴阑珊。 二皇子只能忍痛掏腰包,付了包场的钱。 而这厢,陆盛景与陆长云在回程的路上,几乎是完全没有交流。 直至入了康王府的大门,他二人也是互相将彼此视作空气,过了垂花门,就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 陆盛景今日醉酒微酣,所有情绪被放大了数倍。 他推着轮椅到卧房,却见屋内黑漆漆一片。 陆大世子顿时心头拔凉,与此同时还涌上了一阵怨恨。 看来,妖精今晚又要让他一人独守空房! 他当然拉不下脸去将她捉来暖被窝。 他绝对不会去求着一个心里没有他的女子! *** 陆盛景有早起练武的习惯。 次日,他从卧房出来时,端着铜盆守在屋外的香芝吓了一跳,只见世子爷的唇角起了一块明显的燎泡,他面容冷肃,似乎看见谁都不高兴。 “世、世子爷,奴婢打水给您洗漱来了。”香芝战战兢兢,不晓得世子爷这一大清早又是怎的了。 陆盛景嗓音沙哑,“放下。你去盯着少夫人。” 香芝放下铜盆,埋头应下,“是,世子爷。” 她真不懂,世子爷为何总想要盯着少夫人。 不多时,上院那边派了人过来,是康王要见陆盛景。 陆盛景推着轮椅前去上院时,同样没给康王好脸色,“见我何事?” 康王一噎,好歹是自己养了近二十年的儿子,康王自诩已经是掏心挖肺了,但陆盛景仿佛就是一块石头,怎么都捂不热。 康王清了清嗓门,“老二啊,听老大提及,你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陆盛景不说话,就表示默认了。 康王一个人唱着独角戏,只能接着和颜悦色,说,“老二啊,昨日二皇子宴请你们,是不是冲着你来的?你可千万莫要轻举妄动,父王找机会先去探探皇上那边的意思,倘若皇上还是容不下你,那暂时……你莫要暴露了身份。” “老二,你看如何?” 陆盛景素来是块石头,难以接近,难以捂热。 此时此刻,他眉目幽冷,唇角的燎泡在他清隽的面容上,有些违和。 “老二,你上火了。” “……” 陆盛景胸腔的那股邪火,的确无处可撒,他道:“父王若无他事,我就先走了。” 他终于肯开口,康王抓紧机会,问道:“老二,我与你说了这样多,你可都听见去了?” 而此时,陆盛景已经推着轮椅走出了书房,背对着康王道了一句,“父王放心,我不会死。” 康王,“……” 这孩子,说话怎么总这样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