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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段时间,田桑桑回到堂屋里去看了看,水已经烧开了,正冒着热气。 她洗了把手,将红薯块倒入沸腾的水中,盖上锅盖;她又去将孟书言摘下来的那些花生拿到篓子里用水冲了一遍,再倒入盆子里一一洗干净。这刚出土的花生,拿去煮熟,加点盐巴,尝起来很是有滋有味呢。 做完这些,又去摔了一些花生,此时,红薯块已经熟了。 田桑桑用筷子,把红薯块一一捡到铁盆子里,红薯已经熟透,外部的皮软绵蓬松;特地夹了三小块放在另外一个小碗里,田桑桑端出去,笑嘻嘻地说:言言,洗把手,过来吃红薯了。 孟书言眼睛亮晶晶的,快速洗了手,乖乖站到她面前。 田桑桑把他抱到椅子上坐下,眼含笑意:你慢慢吃,小心烫,妈妈去给你煎饼子。 妈妈,你也吃。孟书言揪着她的衣服,不让她走。 妈妈已经吃过了。田桑桑笑着解释。她刚才太饿,直接塞了一块到肚子里,嚼都没嚼几下。羞耻呀,胖子的胃呀呀 红薯去皮,集中在一块,用一根小小的木杵捣成泥,再依次加入面粉、白砂糖、已经搅拌好的鸡蛋液,一勺油,放油的目的是等下好下锅。将这些揉成面团,用手捏了一小块面团,团成球,往下一按,按成圆圆的饼子形状,成形后,两面都撒上些许面粉。 将铁锅烧热,田桑桑洒了些许油进去,一次放入五个红薯饼,开始煎饼子。 不过一会儿,一锅的红薯饼都煎透了,两面都成了金黄色。田桑桑小心翼翼地将他们夹起来放碗里,刚出炉太热,吃了容易上火,她打算等下再叫孟书言进来吃。接着,就是周而复始的贴饼子过程。 红薯饼并不是什么精致的东西,每家每户偶尔就会做来尝一尝。 等所有红薯饼都贴好时,田桑桑大致地数了数,有二十来个。 言言,进来吃饭了。田桑桑朝外喊道。 孟书言又洗了手,迈着小短腿走到堂屋。一进屋,就闻到了一阵薯香。小家伙爬上桌,看着热乎乎的红薯饼,黑眸里凝着惊讶。原来妈妈不止会做面疙瘩,还会煎饼子。煎得好好看。 田桑桑刚才尝了一口,味道不错。她夹了一个吹了吹气,放在孟书言嘴边,孟书言张开小嘴一咬。 怎么样,言言,味道如何?期待地瞅着孟书言鼓鼓的腮帮子。 孟书言咬了下去,先是感受到那一层外皮酥脆,然后接触到里头,温热,甜甜的,软软糯糯,他桃花眼半眯:好吃,很好吃~妈妈做的东西都是好吃的~ 好吃你就多吃点。得到了肯定的田桑桑美滋滋,我去给你钟奶奶也送一些过去。 田桑桑挑了8张面相较好的红薯饼,用盘子装着,她拿着东西去钟婶子家里的时候,恰逢他们一家人在吃晚饭。 钟婶子两口子,田义两口子,还有田义的儿子狗剩。五个人围在堂屋中的一张桌子边。吃的是稀饭,有一道腌制的酸菜、一道馒头、一道炒白菜,一道炒花生,再无其他,没有别的有油光的东西。偏偏他们吃得很欢乐。 桑桑,你咋来了?钟婶子撂下筷子,站起来,很热情地说:吃过饭没?今儿就留婶子家吃饭了,叫上言言一块过来。 是啊。田义也和气说道:大家是邻居,你却难得来一次。 话一出口,田桑桑就看到了田义媳妇李小琴微微变色的脸。 李小琴的手伸到底下,拧了下田义的大腿。她怎么就嫁了个这么大方的男人!?自家吃刚刚好,再加个大胖子算什么!啊?她和狗剩不用吃了啊? 狗剩略带敌意地看着田桑桑,抓了一个馒头在手里。他可不喜欢这个阿姨,虽然他是喜欢孟书言的,还经常带着孟书言玩。那是因为言弟白白嫩嫩的,和别的孩子都不一样。可他妈就不同了,他们都说他妈是一只猪,他妈妈也经常私下里叫这个怪阿姨肥猪。他真的怀疑,孟书言是这个怪阿姨的儿子吗? 023 田桑桑的脸皮厚度 不不婶子,使不得,我刚在家里吃过,饱得很呐。田桑桑摆手,正色道:我就是找你们有事。 瞧出了气氛不对,田国栋适时开口缓解,桑桑,你说,到底什么事情? 田叔,是这样的,我做了一些红薯饼,送来给你们尝尝鲜呢。田桑桑边看他们,边笑着说:今天我家红薯收上来了,还多亏了婶子给我帮的忙,而且以前经常受到你们的帮忙,我很感激。这些饼子你们一定要收下,是我的一点心意。 李小琴脸色稍缓:你自己做的? 嗯。田桑桑点头,很客气地道:小琴姐一定要尝尝,还有狗剩,小孩子家家的,就爱吃这些呢,我们家言言都吃了好几个。 谢就谢了,还带什么东西。不过你既然带来了,那婶子也不客气,尝尝你的手艺。钟婶只能把东西留下了,都是邻居,她也没想客套。 就是我的手艺不太好,婶子您可得嘴下留情啊。田桑桑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田国栋乐呵了:桑桑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行,我们都嘴下留情。 那,叔婶,哥姐,你们慢慢吃,我先回家了。田桑桑说着,礼貌地鞠了个躬,向外走去。 嗳,慢走啊!田义在后头说。 好嘞!田桑桑应了声。 有了之前的事情打预防针,钟婶子对田桑桑送东西的举动颇感欣慰。李小琴是见过田桑桑发飙的,也不算太过吃惊。 倒是田国栋,诧异地说道:桑桑是懂事了,也不枉老孟走前还记挂着她。 爸,人能变好就是好事。但她突然这样,我真是吓了一跳。 田义夹起一块红薯饼,嚼了几口后大惊:别说,不仅人变好,厨艺也变好了,真的不难吃! 李小琴也尝了一张,味道挺好,和自己做的不相上下。感情田桑桑以前一直会下厨?只是懒得下? 狗剩几下就把一张解决了,天真地问:这还是之前的怪阿姨吗? 净胡说!钟婶子敲了狗剩一下,嗔怪:咋不是以前的,难道还能是山妖附身了不成?剩子,以后再喊怪阿姨奶奶抽你。 没准真就是被山妖附身了。李小琴下意识嘟囔。下一刻,接到婆婆钟婶子严厉的目光,她脖子一缩,乖乖闭嘴了。 真是厚道的一家人啊。田桑桑心说,有时候自家的还不如别家的亲呢。出了钟婶子家的院子,正好看到迎面走来了一个年轻女人,她的身影被夕阳的光辉拉得老长。 这个女人穿着一件花布衣裳,一条黑色的土布裤子,一双解放鞋。她长得并不瘦,人比较壮实,身段健康;她的皮肤不太白,可能因为劳作,晒成了类似于小麦色的;她的头发梳成了两个麻花辫子,分别垂在双肩上。最有特色的就是她的眉毛,浓厚浓厚的,看着英气又爽利。还有眼睛也圆圆的,显得有点小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