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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利被说得背脊发凉,马库斯可没有时间让他这样犯错,接下来他要时时警醒自己了。 陶利从流星P房前门走出,在整排P房里找到大片银灰色的归属地,他径直走了进去,老板巴伦朝他笑:“陶利,睡得好吗?” 陶利扬着招牌式爽朗的笑:“很好。” “那就好,我遇到过很多车手,在赛前都没法好好睡觉。你没有这个烦恼,我很开心。” 巴伦说得十分真实,陶利都不知道他是随口说说,还是真这样想。反正他在流星时,觉还是睡得不错的。 陶利就笑了笑,没再往下接。 “你对阿塞拜疆这条赛道有信心吗?” “当然。” 陶利这段时间,除了和新任赛事工程师磨合,准备这一站的工作,就是在熟悉马库斯的赛车操控。 陶利自认准备得很充足。 而且在英国赛道上试马库斯的赛车时,陶利觉得这台赛车的马力还是很足的,他搞不懂马库斯为什么一直挣不到太多的积分。 今天是练习赛,他好好做完实车练习,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和巴伦简单的寒暄完,陶利举步想朝自己的银灰色赛车走去,目光不经意落在两个人身上。 这两个人站在陶利的18号赛车前,穿着马库斯的银灰色制服,此刻争辩得脸红耳赤。 “来来。”巴伦又走了过来,同陶利说,“让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负责赛车调校的机械师。这位是哈迪,这位是艾布纳。” 光头纹身的是哈迪,有啤酒肚的是艾布纳。 他们听到巴伦和陶利的对话,停下争吵,朝陶利看来。 “嗨!”陶利挥了挥手,漂亮的眼睛里含着天真的笑意。“很高兴能与你们共事。” 哈迪和艾布纳都上前跟陶利握手。 之后,陶利拿起自己赛车上方的手套开始戴,哈迪和艾布纳还在争吵着一些陶利不太能听得懂的话。 陶利觉得这与自己无关,调整了自己的无线电耳机,然后一边跟赛事工程师闲聊几句,一边套上防火面罩,紧接着一低头,自信满满的年轻面容瞬时掩在头盔内。 最后,陶利坐进驾驶舱,手握方向盘,就觉得领奖台触手可及了,他眯着眼睛迎视P房外的阳光,说:“我准备好了,可以推我出去了。” 下一秒,一个光头晃到陶利面前,令陶利的视野暗淡无光。 那是哈迪,他粗声粗气地说:“陶利,我认为现在这台车的制动器调校得特别烂。” 制动器? 文盲陶利懵了下,什么东西,在哪里? 就在这时,另一个男人声音插了进来:“明明就很好,这条赛道直角弯那么多,就该按我说的去做。” 陶利寻着声源看去,以他坐在驾舱里的高度,平视着看到了一个特大啤酒肚。 那是艾布纳,他慢吞吞地说:“而且你对波箱的调校很可怕,很有可能让陶利爆缸的,他可没几台引擎供你消耗。” 波箱? 陶利迷茫。 这些赛车零件术语他不是没听到过,但他从未关心过。 他在流星的时候,只需要好好熟悉赛道,跟策略组谈好进站策略。练习赛时,他也涉及赛车调校,但他只需要如实反馈赛车遇到的问题。 车队的一言堂——贝卢斯科尼自然会将赛车调校到最完美最合适的状态。 “那么,”陶利往上拨开头盔镜片,浓长的眼睫眨着眨着,“我能先见见我这台车……我的意思是说,真正决定我赛车调校方案的人,在哪里呢?” 光头哈迪拍胸口:“当然是我。” 艾布纳摸着五个月大的啤酒肚:“是我。” 陶利僵笑几声,换了个方式再问了一次,又得到了相同答案。 于是,陶利闭了闭眼,开了无线电,低声问自己的赛事工程师:“哈迪和艾布纳谁的职位比较高?” “他们是平级。”赛事工程师问,“怎么了吗?” “他们对赛车调校有很大分歧。” “噢,是的。”赛事工程师在无线电那头见怪不怪地说,“我们可以都听听,你最后再决定怎么调。” 陶利眼睛都瞪大了。 敢情,他才是这台车调校方案的话事人? 他可只会开车啊! 印有马库斯logo和“18”标志的赛车手套微微抖着。 光头哈迪就又追问陶利:“陶利——” 啤酒肚艾布纳也不甘示弱:“陶利啊——” 被呼唤的陶利双手举高作投降状:“我先跑几圈再做决定吧。” · 第一次练习赛,新的银灰色18赛车在这条赛道上花式呈现调校带来的失误,以至于其他车队都告诫自己的车手,离马库斯的车远一点,以免被误伤车体。 中午吃完饭,是午睡时间。 陶利躺在床上,失神地看着天花板,耳边全是两位机械师的声音,那些赛车零件名字跟石头一样哐哐砸得陶利满脑星。 下午再开始新一轮练习赛时,老板巴伦见到陶利随口说一句:“中午肯定睡得很好吧,继续加油喔。” 第72章 陶利没时间跟巴伦纠缠,经历了一早上的史诗级体验,他决定暂时不了解赛车零件了,他出去跑几圈,回来跟两位机械师说自己遇到的问题,谁能提出解决方案,他就听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