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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不明智的,为了巴利小姐这种货色的对手,没必要搭上她和她的家族。 可这脸,必然是要打的。不打,难解她心头之恨! 人都欺负到她头上了,她不做点什么不等于是坐实了她好欺负吗? 在现代她别的没学会,“秀肌肉”那是必须得会的,不然还真以为是个软柿子,可以随便揉捏呢。 至于说帮助巴利小姐做事的德西小姐,艾达·德西什么名声什么处境,大家也都心里门清,管她是真没脑子还是故意而为。 科斯塔夫人说得很清楚了,艾达·德西信错了人,做了个再失败不过的决定,未来她是不可能嫁到好人家去的,也就最多往巴利和伯纳德那边那个圈子靠拢…… 那是个什么圈子,早在介绍的时候,阿黛尔就听得明明白白,卡斯特拉纳夫人和玛丽安娜都是几次提到过的—— 贵族交际花的圈子,浪荡风流的贵妇人,那是自成一圈的。 和他们这边的“好人家”的小姐,那是天差地别。 她们想要和某些男人上床倒也容易,多得是愿意爽一爽的男人。 可是那种身份家庭的小姐想正儿八经地嫁给某个先生,那可真是难上加难,就算她能够勾得男人为她神魂颠倒,他背后家族的人们也是不会答应的。 谁不把家族的名声看得很重,娶个交际花冠上自家的名声,是指望着人人口中用他们家的“姓氏”来喊那女人吗? 他们家的人尤其是女性,都会抬不起头的,到时候又是被影响了亲事的可怜小姐们。 艾达·德西运气好一点,兴许可以往巴利家的亲属家族的适龄男性那边去靠拢——但估计是很难的。 若是差一点,基本就是直接到那些个人家里去了,或者是要降圈子才能找到愿意要她的清白人家了,可德西家本就是一般般的贵族,不是大勋贵也不是富财主。 德西家里唯一能够指望的,除了那新夫人可能生下的女儿和儿子,适龄的那也就只剩下了戴娜·德西小姐。 戴娜·德西小姐的路子也是走得明明白白的,她就是想要踩着自己姐姐上位,她就是想要凸显出自己和姐姐的不同,可在这件事情上,反倒是一件好事—— 艾达那是最坏要沦落到去交际花人家去的,肯定有人会怀疑她本人的品性,怀疑她也是个浪荡的女人。 戴娜和她不同,那不是正正好吗? 而且一直以来,戴娜也一直是以小白花的样子,表现自己的纯洁无辜和善良。 最重要的是那个纯洁,不正是和美艳性感的姐姐不同的最好表现吗?有这个名声在,至少她的亲事不会出问题,嫁过去也不会被人说道,大家只会说艾达是没有学好云云,而戴娜是个“好姑娘”。 接连一串,阿黛尔全都想通了,她忍不住摇摇头,嘴角带上点笑意。 “倒是我小瞧了……这个圈子里,还真的没有完全的‘笨人’。戴娜·德西小姐……看着手段也就那样,甚至可以说有几分明目张胆,这种‘不睦’都给明里暗里地表现出来了,可仔细一想……也是精明着呢。” “小姐,您看起来心情不错?” 玛丽帮着她拆帽子和头上首饰。 今天她没有再外出的计划了,也没有客人提前提帖子来说要拜访。 在自己家里自然要轻松一些。 “怎么不见珍妮?” 她随口问着。 “哦,珍妮啊……”玛丽的声音里突然多了几分笑意,阿黛尔觉出不对,抬头看她,玛丽只是笑道,“她现在大概正一个人伤心着呢吧?” 若是真有伤心事,玛丽不会这个语气说话,阿黛尔于是只是笑着等待后文。 “还是瞒不过您。”玛丽脸上笑意浓浓。 “珍妮的姑姑给她写信啦,她还唯恐自己试错了字,特地去问了吕德太太,结果呢,还真的没看错……” “她姑姑、那位彭斯修女,来信说想要像当初接她回来那样,把珍妮的那个在英国的远房侄女也接到法国来。” “诶?”阿黛尔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那个叫做海伦·彭斯的小姑娘啊。” “是的,珍妮可是给整懵了,哀嚎说自己姑母不爱她了,大概是一个人伤心着哭呢吧?” “我才没有哭呢,会一个人哭的明明是你才对。” 珍妮进屋时候刚刚好听到玛丽的后半句话。 “快说说是怎么回事。” 阿黛尔也有些好奇,看珍妮的表情也不像是伤心的模样。 “是我不好,离开了修女,可能她一个人孤单了。” 珍妮是个善良的姑娘,她首先反思自己。 “可别这么说,哪有孩子长大不离开父母的,你姑姑像母亲一样抚养你,你往后给她养老送终,才是最重要的,若是有个好丈夫了,让你丈夫一道多孝敬她,常寄点钱回去,也是好的。” 玛丽知道珍妮来巴黎以后,一直和姑母彭斯修女通信,因珍妮的法语水平和她比也就半斤八两,她还会让吕德太太或是小姐帮忙看看书信有没有问题,有时候也会寄去一些好东西或是分出一些工资来送回去,玛丽这话是真的算安慰她的。 “哎,我其实也只是一开始太意外了,想通之后就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了。”珍妮叹了一口气,“但是我那个远房表哥要娶亲了,那边的新太太好像不大喜欢我那个侄女,想把她就这么送到寄宿学校‘一劳永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