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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情意绵绵的前奏,他就这般直接往城墙冲,压根儿不顾忌她的感受,李锦悦只觉自己像块木头,被锋利的斧子一刀劈成两半,纵然她哭得撕心裂肺,他也不会有半分疼惜! 她的六哥明明是个温润善良的男子,不可能对她这般残忍,然而此刻摧残她的完全像是个陌生人,也许他早就变了,不再是她的六哥,可怜她还活在从前,还天真的以为自己的执着能打动他,她以为锲而不舍的照顾他,终有一日他能看到她的好,如今方知,不过都是她的奢望。 在傅新眼里,她只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他没有爱怜,更不会尊重,不管她做什么,都不可能改变他的看法,既如此,她的坚持还有什么意义? 绝望的她侧着脸满目哀戚,嗓子已然沙哑的她连求饶都懒得,只揪扯着褥子,紧咬着唇,默默落泪,再不哭不声来,帐边的流苏微微晃动着,何时才能停下摆动,这场噩梦何时才能结束? 受尽折磨的李锦悦浑身酸疼,根本下不了帐,直至天亮,依旧躺着,惶惶不安的她用锦被将自己裹得紧紧的,一双眼哭得又红又肿,眼皮上多出几道褶子,纵有天大的委屈,她也不敢与人诉。 傅新一早便找人过来查验那碗汤,结果出乎他的意料,汤中并未下药,难不成是酒有问题?可他所饮之酒与兄弟们出自同一壶,不太可能单独下药,到底是哪里出了状况? 仔细回想昨晚的情形,傅新猛然想到一种可能,当即起身去查看香炉,却发现香炉中干干净净,当他问起丫鬟时,丫鬟竟道今日一早将香灰给清理了。 香灰并非每日清理之物,一般都是几日清一次,好巧不巧,今日竟清得那么早!傅新越发觉得有鬼,只因负责清理香灰的丫鬟乃是他成亲之后,太夫人指过来的新丫头,并非一直伺候他的。 纵有怀疑,却也不能再验证。这到底是太夫人的主意,还是李锦悦在捣鬼,傅新难以判断,强压着心中的疑惑,没再提此事。 自那晚之后,李锦悦已然对他失望,再不敢靠近他,也不愿与他说话,像是受了惊的小鹿,每天都躲起来,尽量不与他碰面。 这天夜里,李锦悦先行入眠,没多会子,傅新竟将榻上的锦被抱了过来,看这情态,似乎是打算睡帐。 惊慌的她下意识起身拢起自个儿的锦被,准备逃离,却被他扬声喝止,“你作甚?” 骤落的声音如雷轰顶,李锦悦心发颤,既恐慌又心怀怨念,未敢抬眸看他,淡声道:“我……我去睡榻。” 先前两人一直分开睡,而今傅新认为没那个必要,“已然圆房,无需再分床。你已如愿,何必再造作。” 委屈的李锦悦忿然怒视着他,恨声纠正,“那不是我的愿望,我没想与你圆房,是你强迫我的!” 得了便宜居然还卖乖?果然女人惯会伪装,嘘她一眼,傅新鼻溢冷哼,态度依旧漠然,并无哄她的意思, “我是你的丈夫,行房天经地义,何来强迫一说?” 她以为丈夫会疼爱自己的妻子,只可惜傅新对她根本没那个耐心,但凡男人心中无怜惜,女人说什么都没用,看透这一点,李锦悦懒得再去浪费唇舌,苦笑自嘲, “如我这般身份低微之人,嫁给承恩公府的六爷实属高攀,你想怎样便怎样,我的确没资格反抗。” 说得好似他多稀罕占她便宜一般,傅新对女人早已无感,他自认不可能对谁产生想法,“若非那晚中招,你以为我会碰你?” 此言于李锦悦而言,无疑是更深重的羞辱,他明明是嫌弃她的,却因为中了药而要她,不顾她的意愿,甚至认定是她动的手脚,自小到大,她都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偏偏是这个她自愿出嫁的男人,毫不留情的将她戳伤, “我说了没给你下药,你不信便罢。” 这一整日,傅新皆在思量这件事,酒不太可能出状况,若然熏香被李锦悦动过,那她没必要再给他端汤,汤中无药,不是多此一举吗? 思前想后,傅新终是没再询问,声音稍稍和缓,“这事儿没必要再追究,到此为止。” 如此轻描淡写,这事儿便算是翻篇了吗?说得好像真的是她的错,而他宽宏大量既往不咎一般,那晚平白受那些屈辱,她又该找谁来算? “你不追究,我却在乎,我没做过的事,凭什么背这口黑锅?” 真追究下去又能如何?傅新本不愿再提,奈何李锦悦不肯罢休,无奈之下,他才提点了一句,“你我是否圆房,谁最关心?” 此言如晨钟,瞬时将她警醒,李锦悦眸光一紧,猛然想打一个人!最关心此事的莫过于婆婆,难不成是婆婆安排的?略一深思,李锦悦又觉不可能, “她可是你的嫡母啊!怎么可能给你下药?” 嗤笑一声,傅新满目不屑,“我又不是她的亲儿子,她怎会顾忌那药是否伤身?无非是想让你我尽快圆房,好给你家人一个交代。” 纵然傅新不是太夫人亲生,可她却是太夫人的外甥女,李锦悦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亲人居然会如此狠心,给傅新下药,害得她遭受那样的屈辱! 她很想亲自去问婆婆,奈何傅新说即使问了,太夫人也不会承认,更何况香灰已倒,没有证据,所以只能吃个哑巴亏,不了了之。 今日他倒是想得通透,那日为何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她?还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她身上。那样残忍的所谓圆房已经给她造成阴影,以致于她现在根本不敢躺在他身边,生怕他又会做出疯狂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