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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瞧着苏棠哀呼不绝,满头大汗,吃尽了苦头,脸已泛白,再无血色,可孩子仍旧出不来,急得喜塔腊氏心焦气躁,到门外将儿子好一通训斥, “你这孩子,让我怎么说你!你若真想纳妾,好歹提前跟苏棠知会一声,这是对她最起码的尊重,你一声不吭,还跟她的丫鬟搅和在一起,你让她情何以堪?” 被训责的鄂容安眉皱成川难舒展,他很担心苏棠的状况,奈何母亲坚持拦着,不许他进去,他只能等在门外,听着苏棠痛楚的哭喊声,焦急得来回踱步,恨不能替她承受。 若然他真做了对不起苏棠之事,母亲如何责骂他都不会反驳,偏他没做过,自是不愿担这罪名, “额娘,连你也不相信我吗?我和雪念真的没什么,我没有碰过她!” “苏棠亲眼瞧见你和雪念躺在书房的帐中,你还敢说没有?难不成她会撒谎?” 说起这事儿他也稀里糊涂,“昨晚我醉了酒,不想打扰苏棠,怕酒气熏到她才会去书房,我隐约记得雪念过来送汤,但我真的没碰她,我对她毫无感情,怎么可能要她?” 儿子的品性,喜塔腊氏是清楚的,若搁寻常,他应该不会乱来,但昨儿个情况特殊,酒这种东西,难说啊!“你也说喝醉了,酒后乱性呗!” “那我总不能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吧?”鄂容安一向自制,从未有过喝断片儿的情形, “孩儿并非酩酊大醉,尚有意识,我记得自个儿喝了汤之后便入帐歇息,还让雪念去告诉苏棠,不必等我,谁晓得她怎会出现在我帐中?” 听儿子这么一说,喜塔腊氏只觉此事不简单,指不定另有内情,可眼下不是追究的时候,苏棠和孩子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母子俩正讨论之际,嬷嬷突然跑出来,惊吓不已,整个人都在发抖,说是夫人晕过去了! “糟了!苏棠……”鄂容安闻言,再也顾不得什么礼数,直接往屋里冲,嬷嬷在旁相拦,他一把将其推开,闯进里屋,绕过屏风便见苏棠已然晕厥,小脸惨白如薄纸! 一向镇定的他惊慌失措,疾走过去抱住苏棠急急的呼唤着,“苏棠,苏棠你醒醒!” 好在稳婆常年接生,这样的情形并不少见,道了声得罪,便用拇指掐着她的人中,鄂容安在旁紧握着她的手,急切的呼唤着,只盼着她能醒来,然而迟迟不见她睁眸。 掐了好一会儿仍无反应,稳婆手发抖,再难镇定,只因她先前也曾遇见这种六个多月生孩子的,母子皆没保住。 那是小户人家,无甚所谓,这样的大户人家,好端端的夫人没了,若是主人不明事理,再迁怒于她,那她百口莫辩啊!饶是恐惧,她也不敢隐瞒,生怕耽误了,遂起身向太夫人禀明,说是已然尽力,实在没办法, “要不还是请大夫来瞧吧?” 喜塔腊氏就怕出事,早已将大夫请来安置在前厅,稳婆之言令她心顿沉。女人生孩子是私事,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让医者进来的,稳婆这么说,怕是要出事啊! 然而她身为主母,不能自乱阵脚,遂强自镇定,吩咐丫鬟去将大夫请过来。 紧握着她的手,鄂容安神慌心颤,双眸酸涩,眼尾泛红,不敢相信苏棠避不开这一劫,她才十七啊!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老天爷怎么忍心让她出事? “苏棠,你不是说我们是天作之合吗?你说要与我白头偕老,要和子孙讲述我们相遇相知的故事,你说你对苏州很向往,最大的愿望便是去苏州走一遭,我答应过你,往后定会帮你实现愿望,带你踏遍大好河山,我对你的承诺尚未兑现,你不能就这么沉睡下去! 苏棠,快醒醒!你快起来,睁开眼看看我!孩子我可以不要,我只想让你好好活着!苏棠,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此时的苏棠只觉自己漂浮于白茫茫的混沌之中,无边无际,什么也看不到,摸不着,没有路,也失去了方向,更感受不到光阴的流逝,深深的绝望包裹着她,令她渐渐窒息,连最后一丝意识也要消亡。 恍惚间,她似乎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是谁,谁在呼唤她?那声音缥缈而遥远,仔细一听,好像是鄂容安。 他喊她作甚?真若舍不得她,对她有感情,又怎会与别的女人睡在一起? 亏得她还好心炖了汤给他送去,未料看到的竟是雪念躺在他身边,衣衫不整的情形! 她对鄂容安的一腔情意从来都是毫无保留的,她不奢求他回应同等的爱,只希望他能认真的对待。 可他背着她和雪念纠缠在一起,究竟将她当成了什么? 一想到那凌乱不堪的场景,苏棠的心便似被他亲手扎了一把锋利的白刃,疼得彻骨,浑身冒冷汗,一阵恶寒! 既然这份感情他不在乎,她又何必再去痴心相待?倒不如就此去了,一了百了,省得再去面对他们,徒添痛楚! 就在她心伤难耐之际,依稀听到他仍在絮絮叨叨的解释着,“苏棠,我真的没有背叛你,我可以向你发誓,没有碰过雪念,我对你身心皆忠,这件事肯定有蹊跷,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交代!倘若因为她而害得你们母子一尸两命,那我定要雪念为你陪葬!” 因为被他的话气到,苏棠竟然眼皮微动,手指轻颤,努力睁开眸子后,她拼尽力气甩开他的手,怀着满腔恨意,愤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