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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假山处,傅恒碰见熟人,躲不过唯有寒暄,东珊则乖乖的等在一旁,打量着周遭的景致,恍然瞧见不远处有道身影颇为眼熟,那姑娘鬓边的碎发微微卷起,明眸如星,眼尾有颗小痣,妩媚可人,东珊仔细一瞧,正是她的闺友苏棠! 苏棠也瞧见了她,却迟疑着没敢吭声,最后还是东珊主动走了过来, “苏棠!好久不见啊!” 瞄见她面上有笑意,苏棠这才松了一口气,“方才我在门口瞧见了你,想与你说话,又怕你不理我,就没敢与你打招呼。” 这话说的也太见外了些,“咱们认识那么多年,我怎么可能不理你?” 说到底还是苏棠心虚,眨了眨卷翘的羽睫,苏棠小声道:“上回你从我家离开之时很不高兴,我怕你生我的气,就不敢再去找你,担心你会将帕子要走。” 看来她还是很珍视那方帕子啊!东珊温笑着安慰道:“过往之事我都快不记得了,你无需放在心上,我听表姐说你已经和鄂容安定下亲事,你心想事成,那帕子合该留在你那儿。” 眼瞧着东珊对她的态度一如从前,苏棠暗自庆幸,直叹自己顾忌太多,“若早知你没生我的气,我就去找你玩儿了。上次你回门之时我也去了,不过你太忙,恭贺你的人也很多,我就没近前,只远远的瞧着,默默祝福你,嫁了个好人家。” 怪不得东珊总觉得那日好像瞧见了苏棠,但一眨眼又没了人影,她还以为是自个儿眼花,原来苏棠真的去了, “你又不是不晓得我的性子,有什么话都是当面说,过后再不会计较,你可别再自己吓自己,你一直不找我,我还以为你疏远我了呢!” 今日两人碰着面,把话说开之后,方知皆误会了彼此,苏棠心里过意不去,主动向她道歉, “怪我小人之心,胡思乱想,才生出这些误解。我听说你的夫君傅恒和鄂容安是好兄弟,希望以后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做好姐妹。” “那是自然,”先前东珊还时不时的念着苏棠,如今两人言归于好,她的心石也就放下了,没再与之计较。 两人正闲聊着,苏棠眸光一亮,小声惊呼,“呀!鄂容安来了!” 东珊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果见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现在假山边,刚进府的鄂容安眉目疏朗,信步走向傅恒,与傅恒说着话。 这可真是瞧了,东珊刚想跟苏棠打趣,侧眸便见苏棠正怯怯地躲在她身后,像个小贼一般,不觉好笑, “你躲甚?你们不是已经定亲了吗?” 但听她怯懦低语,“是定了亲,可我们并未正式见过,我认得他,他不认得我,尚未成亲,我还不想让他瞧见我,我怕他反悔,不肯娶我。” 说来苏棠也是个姿容精致的姑娘,只因眼尾有颗泪痣,选秀时才被撂了牌子,东珊实不明白她到底怕什么, “你又不丑,为何害怕与他碰面?” 第50章 去青楼 眼瞧着人离得那么近, 苏棠来不及与东珊讲述来龙去脉, 只道得空再细说。 那边厢,傅恒唤了东珊一声, 招呼她去往前厅。鄂容安顺势望去, 但见右边一位盘着燕尾髻的温雅小妇人朝着傅恒回了句话, 只一眼,竟恍若隔世。 傅恒成亲那日, 鄂容安也在场, 但东珊有红盖头遮挡,他并未看到她的容颜, 犹记得上次两人碰面还是几个月前, 他在亭中与她表明心意,过后再未见过, 之后便是选秀与赐婚。 天意的安排一如巨石堆积而成的五指山, 压得鄂容安无法喘息,圣意即为那山顶的金字压帖, 他无从反抗,唯有顺应。 不可否认,最初那一个多月他的确过得很痛苦,毕竟曾付出过真情, 哪能说放就放?明知东珊与傅恒定下亲事,他仍旧会不自觉地惦念着她,同时又在心中自责,恨斥自己不该惦记兄弟的未婚之妻。 直至后来, 父亲做主为他定下亲事,鄂容安才痛定思痛,告诫自己理应彻底忘却过往,放下那段青涩的回忆,他不愿对不住兄弟,更不愿对不住与他定亲的姑娘。 于是他每天逼迫自己多读书,多做事,人一忙起来,也就没工夫再在儿女情长中深陷。 待到六月初,傅恒大婚之时,鄂容安的心境已然平复许多,今日再见东珊,他的心中并无酸楚,只因那些回忆已悄然沉淀,青葱岁月的爱慕只适合珍藏,至于那些忧伤,将会慢慢淡化,或被风吹散,逝于光阴,或零落成泥,蕴育芬芳。 而今三人再次重聚时,傅恒还有一丝担忧,担心鄂容安心里会难受,出乎他意料的是,鄂容安竟是最先开口说话的, “小九儿怕是怎么也想不到,当初的小东子竟会成为他的夫人!” 提及小东子这三个字,傅恒抬眼就撞见东珊那怨忿的目光,八成是想起了两人曾起过的争执吧?心虚的他当即转向扶额,叹了句“孽缘”。 东珊闻言,不悦冷哼,“娶我为妻可真是难为了九爷,不若往后我再给你纳个贤良淑德的妾室,弥补你的遗憾?” “那倒不必,”察觉到夫人动了怒,傅恒当即摆手,义正言辞地拒绝,“一个就够头疼的了,两个我怕招架不过来。” 一直立在她身后的苏棠忍不住小声问了句,“小东子是何意?你们成亲之前认识?” 就在她说话时,鄂容安注意到了这个长发微卷的姑娘,打量间竟有一丝莫名的熟悉之感,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