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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此时,宫人来寻三公主,说是皇后请她回去。 听闻祖母到访,三公主欢喜不已,立即跟随宫人回往长春宫拜见祖母。 好学的三公主正与祖母背着新学的古诗,忽闻宫人进来禀报,说是慈宁宫那边着人来传话。 皇后一看来人是小礼子,料想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但为了有万全的准备,还是闲问了一句,“可知太后有何要事?” 小礼子躬身细声回道:“具体的,奴才也不大清楚,只隐约听到太后似是提了傅九爷的名儿。” 傅恒?皇后颇觉诧异,无缘无故的,太后怎会提起她的九弟呢?端坐在一旁的三公主暗叹不妙,待小礼子走后才行至她母亲身旁提醒道: “糟了!定是表姑她生小舅舅的气,才会在太后那儿告状!” 第2章 女儿接下来的话解了皇后的疑惑,章佳氏闻言摇头哀叹,“恒儿这孩子也忒不知礼了些,怎能对人姑娘家这般莽撞?” 三公主却觉得小舅舅没有错,“其实也怪表姑态度不佳,好歹也该先致歉才是。” “纵使对方无礼,他也不该再把纸鸢放回到树上,这……这不是打人家的脸嘛!”章佳氏实在想不通透, “他与那些个公子哥儿们相处得倒是和善,怎的独对姑娘家这般苛刻?往后若是成了亲,还不准媳妇说他一句?” 皇后并未放在心上,轻笑道:“没那么严重,额娘请宽心,说到底还是没遇见心仪的姑娘,他才没有忍让之意。” “咱们家挑媳妇,可由不得孩子们做主,是否心仪不重要,门当户对,温婉贤淑才是必须考量的。” 长辈们考虑的终归要深远些,皇后也不与自家母亲辩驳,她还得去趟慈宁宫,快去快回,免得耽误了与母亲用膳的时辰。 与母亲交代过罢,皇后换了身蜀锦团花水蓝圆领对襟的长褂,戴着镂空护甲,搭着太监的手腕出了梢间。 目睹女儿离开,章佳氏愁眉紧锁,担忧不已,“恒儿得罪了太后的外甥女,会否被太后处置?” 三公主年纪虽小,到底是在宫中长大,遇事并不慌张,还晓得安慰长辈,“祖母放心,太后明事理,不会随意责罚小舅舅。” 虽是这么说,其实她也很担心,却不知表姑她会不会歪曲事实,令太后娘娘有所误会呢? 这一路上,皇后已想过几种可能,连应对之策皆已琢磨妥当,到得慈宁宫时,但见温祺姑姑正在侍奉太后喝着云耳红枣蛇鱼汤,见过礼后,太后招了招手,示意她来软塌上坐。 “听说你额娘入宫来了?” 太后慈眉善目,眼角的纹路皆是岁月的馈赠,纵使不能永葆青春,也要优雅的老去。她老人家说话声缓慢,时常给人一种亲切之感,但婆母与自家母亲终究不一样,在婆母面前,皇后时刻都得保持最得体的姿态,说话也要思前想后,争取做到滴水不漏,点头笑应, “额娘她上午过来的,本想来拜见太后,却被三丫头给缠住了,脱不开身。” 太后无谓笑笑,“祖孙俩难得相见,自是要多多相处。” 婆媳二人将将闲聊了两句,一旁的丹珠就沉不住气,委屈巴巴的向皇后告起了傅恒的状。 幸得她先前已听女儿讲述过事实,否则这会子只听丹珠的片面之词,还真会觉得傅恒胆大妄为。 即使她心如明镜,却也没有当着太后的面儿揭穿丹珠,毕竟谁都有护短之心,太后也不例外,且太后只是含笑听着,并无恼怒之态,料想她老人家只当这是小事一桩,不曾放在心上。 思及此,皇后故作不悦地轻嗤道:“这个老九,当真没个规矩,连姑娘家也欺负,浑没个肚量,待改日见他时必得好好训诫,为你出这口恶气。” 太后不甚在意的笑叹,“这状也告了,你也发泄了怨气,皇后自会为你讨回公道,先出去吧!哀家与皇后有话说。” 丹珠还想再说什么,又不敢违逆太后之意,只得呶着小嘴福身告退。 镂空龙凤香炉内青烟袅袅,四散出禅意,太后之所以请她过来,实则另有主意, “傅恒今年十七了吧?这婚事可不能再耽搁。” “可不是嘛!儿媳也希望他早日成亲,我这个做姐姐的才能省一份心。待选秀过后,儿媳再在落选的秀女中给他挑一个。” 皇后一派谦恭地表着态,果见太后不乐意了,“怎能让他从落选的秀女中挑?自是选中的秀女家世德容更上乘。” 对此皇后早有打算,但还是要说句客套话,“历届秀女要么入后宫,要么指婚给王公大臣,恒儿他如今只是个侍卫,怎能选秀女为妻?” “他是你的弟弟,又一表人才,哀家也算是看着他长大,他的婚事,哀家也一直放在心上,当然得为他挑个称心如意,样样皆出挑的好姑娘。” 皇后还想着,太后突然提起此事是何意,莫非……正思量间,果闻太后又念叨了一句, “丹珠今年正好也要参加选秀,算来他俩的年纪家世倒也般配。” 原来太后是想牵红线呢!皇后心下微怔,笑得极为谦逊,“恒儿脾气躁,处事不够稳妥,怎配得上丹珠这样温婉的姑娘?才刚丹珠还说生他的气呢!儿媳担心她瞧不上恒儿。” “姑娘家总是口是心非,她数落傅恒的不是,不代表不喜欢他。”对于这一点,太后并不担忧,“再者说,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她的婚事由哀家做主,她不会有异议,皇后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