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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极平常的日子,四阿哥走了一多月了,和玉身子不好闹了毛病,李氏日夜照顾,不常出门。 这日一早,太医例行为四福晋诊平安脉,却得出了个令人欣喜若狂的消息。 “林太医,这……当真?”四福晋收回手的动作停在了半空中,十分震惊。 林太医连连以自己的医术做保证,宋知欢道:“这事情还有假,算算月事不就知道了?” 一面说着,她还伸手拿起了四福晋手边的冰饮,吩咐画眉,“给你家主子换热水来。” “唉。”画眉亦是欣喜若狂,忙忙答应一声,撤了那一盏冰饮,为四福晋斟了温水来。 四福晋命人打赏了林太医送他出去,又吩咐人往后宫去报喜,等侍女们都退下了,她方才愣怔地执起宋知欢的手,摸摸自己的肚子,疑惑道:“我——有喜了?” 宋知欢无奈极了,“我的祖宗呀,这时候才反应过来?” 于是四福晋有喜的消息一时在宫中传遍了,佟妃与四福晋素来亲厚,忙忙带着人赶了过来,坐了半日方才去了,又好生敲打了院里两位这两年被四福晋压得牢牢的教管嬷嬷。 倒是德妃反应平常,虽命人送了丰厚赏赐来,和佟妃一比便落了下乘了。 几日的热闹过后,四福晋便开始安心养胎的日子了。 翼遥被好好叮嘱过,也不似平常那样喜欢往额娘怀里扑了,更多时候是伏在额娘的膝头,伸着小手摸额娘还很平坦的小腹,然后眨巴着大眼睛疑惑地问道:“额娘是要给翼遥添个小弟弟了吗?小弟弟就在这里头吗?” 四福晋便会含笑抱起翼遥,轻声道:“翼遥是要当姐姐了。” 然后便是一片的母慈女孝,和蔼气氛。 不过也为了消磨掉翼遥过于旺盛的精力,宋知欢开始给翼遥念书,一则打发时间并让翼遥不要那么缠着四福晋,二则也是为了培养培养翼遥。 不好说她是残忍的母亲,须知当年宋母比宋知欢还狠!翼遥这已经算好的,顶多每天有人在她耳边念念叨叨,宋知欢那是念不出书没零食吃! 在娘胎里被灵液养过,天资聪明的翼遥对此倒是适应的不错,但总要借着机会在四福晋那撒撒娇。 比如此时——翼遥伏在四福晋膝头,哭唧唧道:“额娘~阿娘她欺负遥儿……皇伯父家的姐姐比遥儿还大呢!也没学这个!” 四福晋被小女儿一撒娇心都化了,连连对宋知欢表示:“这样对她未免太严苛了些,咱们遥儿还小呢。” “小什么小,我像她这样大的时候,千字文都能背出整篇的了。”当然是因为开了挂的。 宋知欢半点不亏心地对四福晋道:“她也不小了,又没让她识字,不过是听我念念书,这就抱怨了,过两年习琴练剑,那是要受伤流血最后留了茧才能不疼的,她不是要哭死?你看我懈怠了两年,手上的茧养得差不多了,再练的时候有的哭的,给我母亲看到了也定然要骂我。” “呸呸呸,别张口闭口说那个,不吉利。”四福晋连连道,直逼着宋知欢也“呸”了出来方才满意,她低下头,轻哄着翼遥道:“遥儿乖,你阿娘说得没错,这种事情咱们还是得听阿娘的,不要惹阿娘生气,不然她念叨起来,咱们两个都没好日子过。” “说什么呢!”宋·咸鱼之神的忠实信徒·知欢瞪大了一眼,“我这样是为了谁?还说我唠叨,真是没天理了。” 自打有了身孕,从前小大人、如今真大人的四福晋倒是越活越回去了,每每撒娇卖乖,和翼遥娘俩儿一起为了点儿甜的豁出面子去,实在是令人不知该说什么好。 也因此,从前一贯活的幼稚的宋知欢不得不担起了大人的担子,把这一大一小牢牢管了起来。 “说来,今儿天儿也好,怎么没见李氏带着和玉出来转转?别是又病了。”四福晋机智地开始转移话题。 黄莺拧了拧眉,道:“不会吧,也没人来回禀啊。” 宋知欢叹了一声,道:“我去看看。”又看向翼遥,对她说:“和你额娘互相监督,谁要是吃糖了!哼。” 她扬扬下巴起身走了,翼遥仰着白净净的小脸儿看着四福晋,“额娘~翼遥想吃甜哒~” 四福晋孕中口中无味,倒是嗜甜了起来,此时抿抿唇,也有些馋了。 眼见四福晋意动,画眉冷冰冰道:“不、您们不想。” 她道:“林太医再三嘱咐了,福晋您如今不可多用甜食,否则对小主子不好。”又对翼遥道:“大格格,想来您也不想一张口就露出一口黑牙吧?” 翼遥聪明地给自己拉了个垫背的,“额娘也喜欢吃糖,为什么额娘牙不黑呢?” “因为福晋换过牙了。”画眉笑了笑,对着可可爱爱的小主子,半点没有放轻标准,“您放心,等您也换过牙,便没人管着您吃甜食了。”不过到时候您自己就吃不下了。 都是那个年纪过来的,画眉还不知道?等换了牙,就开始珍惜身材了,为了不长成小胖墩儿,戒了甜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翼遥败下阵来,叹了口气,扯着四福晋的袖子悄咪咪道:“额娘……前天去佟玛嬷宫里请安,玛嬷给了遥儿两块奶糖,咱们——” “格格,您的奶糖被宋主儿搜出来了。”梅子忍着笑插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