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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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慕盯着那行字看了两遍，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什么鬼？ 早八点到晚四点也就算了，晚八点到早四点，哪家快递公司还送货啊！ 下午到了清平巷，送好长耳公主的包裹，许慕不死心的去五十六号门口转了圈，果然门户紧闭，无论怎么敲门都没有半点反应。 得，看来今天真的逃不不开加班的命运了！ 许慕正在默默哀叹，就看到周野迎面而来，顶着头红色长发的眼镜男，在人群中分外扎眼。 “怎么，来送货？”周野和气的跟他打了个招呼，又推推眼镜，看看面前丝毫没有开门迹象的铺面，“这家店是做阴市的，每晚八点以后才开门。” “是啊，标注了晚八点到凌晨四点间送货。”许慕忧郁的戳戳单子上那行小小的备注，送一件货才提一块钱，晚上单独跑一趟路费至少就要四块，亏大了！！！ “怎么还有酒？”周野眼尖的发现箱子旁边的那三瓶黄酒。 “哎，上次在这店里遇到个店主的朋友，那位老伯让我有空的时候帮他买三瓶稻香村的酒。”提起这事，许慕愈发的愁眉苦脸。 “带着这堆东西跑来跑去的多麻烦，你要是没事，不如到我那儿去坐几个小时，等这边开门再过来。正好今天我们要等几个办理暂住证的，估计最早也要九点才能关门。另外，我听鸣川说，要找时间把上次的什么奖励给你呢！”周野热心的建议。上次狰的事情是他经手调查的，白天狰才对这个小道士不礼貌，晚上便被自家老大拆了铺面，再加上上次送快递的事情，这个小道士，恐怕和自家老大关系匪浅，能照顾还是照顾的好。 奖励！ 许慕的双眼立刻冒出两个大大的“￥”，上次录阳阵的事情一直没有结案的消息，他还以为这奖励也就没出来，没想到鸣川办事效率这么高，已经准备好了。 “好，太好了。”许慕立刻推着小三轮跟周野往六十四号的办事处走，打定主意要跟着周野混几个小时。 六十四号里照旧安静的很，鸣川一如既往的趴在里面的小隔间里睡觉。说起来，这家伙也很像是昼伏夜出的属性，白天见到的时候，基本都是在睡觉，晚上么，就是一副刚起床的样子。 周野安排许慕也坐进小隔间休息，给他端茶过来的时候，顺便踹了踹鸣川的鞋子，“醒醒，来客人了。” 一只黑色的拳头大的小鸟蹲在他的脑袋顶上，睁着两只黄豆大小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刚进门许慕。 “谁这么不识相，是不是想我咬……”鸣川暴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顶的银发，杀气四溢的眯起凤眼，看清面前站的是周野，刚刚燃起的火气便像被兜头浇了盆冷水，声音戛然而止。 “小道士来了，你还不赶紧把上次的奖励借给人家。”周野扬扬下巴，指指旁边的许慕。 “知道啦。”鸣川无奈的伸了个懒腰，起身离开隔间，隔着博古架能看见他弯腰在进门第二张桌子下翻找着什么。 周野把茶盘放下，“你在这边玩手机看电视都行，八点再过去。我待会儿要忙着登记的工作，万一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千万别介意。” “麻烦了。”快递小哥挠挠脑袋，总觉得周野对他的态度有点好得过头。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周野还只算是客气有礼，现在简直有点奉为上宾的意思了。 再看看面前那套釉面跟上次王乐天在拍卖场花几百万买的哥窑梅花折枝洗裂纹极其相似的茶具，这要真是哥窑的瓷器，拿来招待他这么个蹭地方歇脚的人，未免太浪费了吧！ 旁边的两个葵口小碟里，还摆着几样酥皮和糯米面的点心，做得极其精致，大小正好供常人一口一个。 周野又指指旁边的半人高的木头柜子，“要是不喜欢点心，那里面都是鸣川藏的零食，你随意吃好了，他绝对不敢说什么。” 许慕：……………… 得了吧，我可不想得罪那头明显五行属火的怪兽。 这功夫，鸣川已经拎着张纸重新走进隔间，“啪”的把那张纸和一支笔拍到许慕面前的桌子上，在周野“温和”的目光里，他不得不放缓语气，“喏，签字。” 之前那只黑色的小鸟跳到鸣川肩膀上，悠闲的啄了啄自己的尾羽。 鸣川用手戳戳它的肚子，“差不多就走吧，这次你都玩了三天了。” 那张纸的纸质跟上次许慕填的资料表差不多，颜色微微泛黄，上面列着项目协办奖金、金额、经办人等条目，只有最后的领取人和领取日期两项空着，显然就是需要他签字的地方。 许慕看到奖金的金额是五百块的时候，不禁愣了下。 这么高？ 他以为顶多也就一两百块。 不过，没等他高兴几秒，便发现后面跟着的单位是大大的“妖币”两个字。 “妖币？”许慕为难的看看鸣川，他要妖币有什么用？“可以换成人民币么？” 鸣川眯起凤眼勾起唇角，“换人民币，可以啊，汇率我要去查一下，但需要付30%的手续费，你确定要换么？” “30%的手续费？”坑人啊！五百块妖币直接就少了一百五十块，太贵了吧！ 许慕询问式的看看周野，鸣川在开玩笑，对不对？ “他说的没错超过一百块妖币属于大额兑换，，半年内累计达到一百块的金额，妖币兑换人民币的确需要付30%的手续费，所以一般情况下，我们不建议做兑换。这也是为了防止妖界的资金大量涌入人界，你也知道，通常它们寿命都比较长，攒下的家产数额都很庞大。” “可是，妖币我又用不到。”许慕挠挠耳朵，低头看看那张单子，花百分之三十的手续费，他也是真舍不得。 “没关系，至少在清平巷，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铺面都可以使用妖币，你不用担心花不出去。再说，实在用不到，你也可以先存在我们这里，类似你们人类的银行，年利率和人类的银行也差不多。”周野推推眼镜，耐心的解释。 “妖币和人民币的汇率大概是多少？” “通常在1：95到1：105之间波动。” 许慕：……………… 啥！ 这奖金是五万块人民币！ 快递小哥瞪着眼前那张单子倒抽了一口凉气，管理局还真是财大气粗！ “我存起来。”许慕忙不迭的跟周野说，低下头飞快的在空白的两行里签下自己的名字和日期。把一万五花在手续费上，绝不可能。 周野又拿来张类似存款单的条子让他签了，随后用一只毛笔杆粗细的印章在许慕右手大拇指的指甲盖上按了下，红色的“500“字样在他指甲上停留了大概四五秒钟，随后，隐隐淡去，恢复如初。 “以后用的时候刷这个指甲就可以。”周野用那只细长的印章点点许慕的大拇指。 “直接刷？” “对，剩余的金额会跟刚才一样显示出来。” 真神奇！ 许慕抚摸着自己的指甲盖，好吧，现在他也是有三界存款的人了，虽然数量不如冯沅多，但币种总比冯沅多吧！ 鸣川肩膀上的小鸟展开翅膀飞起来，歪头落在许慕肩膀上，亲昵的用头顶蹭蹭许慕的脖子。 周野和鸣川明显都愣了一下，面面相觑，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的状况。 许慕被它蹭得有点发痒，一边笑一边缩着肩膀避开。 小鸟蹭了两下，见许慕不喜欢，便失望的飞起来，沿着博古架的缝隙飞出隔间，眨眼便消失在门外。 “它跑了，没事么？”许慕指指小鸟消失的方向，看看鸣川。 “没事，跑了才好。”回过神的鸣川似乎松了口气的样子。 跟冯沅短信报备了今天会加班晚归，之后的几个小时，周野勤勤恳恳的在外间接待办理暂住证的各路小妖，鸣川则无所事事的待在隔间里，一边分享许慕的茶水一边跟他下棋。 中间冯沅发短信问他在哪里的时候，他便直接把六十四号的地址发了过去。 两人从围棋、象棋下到军棋、跳棋、甚至五指棋，许慕奇迹般的一盘都没有赢过。 许慕觉得自己简直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连脑袋上的呆毛都耷拉下来了，围棋什么的也就算了，跳棋和五子棋这种东西都输，到底怎么回事？ 大获全胜的鸣川心情大好，正撸着袖子准备再调教许慕一盘，冯沅迈步走了进来。 外面的周野“腾”的站起来，张口刚想叫老大，被冯沅用目光制止了，“许慕在么？” 里间的鸣川闻声冻结在原地，什么情况，今天刮的什么风把冯沅吹来了？而且居然是找这个小道士？ “他在里面。”周野指指隔间的方向。 冯沅看看隔间里僵得跟雕塑似的两只，温柔的对着许慕扬扬下巴，“我正好路过，一起去吃晚饭。” 正好路过？ 老大你接手我们尚海分局以来，亲自踏进这里的次数用一只手就数得过来。鸣川用眼神控诉冯沅。 “可是我的包裹特别大，带着不方便。”许慕为难的挠挠耳朵。 冯沅抬眼看看许慕旁边的那位，鸣川立刻触电般的抖了一下，干笑两下连忙表态，“哈哈，没事，你去吧，我帮你看着，放心，保证不会让人碰。” 顺手还想豪爽的拍拍许慕的肩膀，接触到冯沅冷冰冰的目光，又硬生生的把手收回去，老大，咱就是想表示友好，真没有别的意思。 “小吉，你说老大和小道士是什么关系？”等冯沅和许慕走出门，鸣川立刻搭着周野的肩膀八卦。 “不知道，但是，看样子，宁可得罪老大，都不要得罪小道士的好。”周野推推眼镜，自家老大看小道士的眼神都快滴出水来了，也就是旁边这头银毛的傻老虎看不懂。 “糟糕，刚才“霉”鸟蹭他那几下留下的霉运，应该在跟我下棋的时候消耗光了吧？现在不会再有影响吧？”鸣川紧张的看着周野。 “谁让你没事老去招惹那只鸟，现在你最好就求神保佑，千万不要遇到什么事情，否则老大准得把你的尾巴再捏成十八节。” “它对我的运势没影响嘛，谁知道它会突然落到小道士身上。”鸣川懊恼抓着头发的说。 “就蹭了两下，估计顶多到八九点就不会有影响了。有老大陪着他，应该没事。”周野见鸣川真着急了，赶紧又安抚了两句。 那边的许慕跟冯沅走在路上，也是满腹疑惑。大街上的人看见他们，立刻都避得远远的，说得不好听点，简直像是闻风而逃的感觉。 许慕回头看看，身后没跟着什么奇怪的人啊，大家都在怕什么？ “哥，你有没有觉得他们挺奇怪的？”许慕低声跟冯沅咬耳朵，“我们两个有什么好怕的？” “也许忘记吃药了。”冯沅淡定的说。 众小妖：……………… “既然待会儿还要回来，不妨在附近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你最近常在这边走，有没有什么推荐？”冯沅的车停在巷口，两人上了车，便开始在附近转悠。 “那边七八百米左右有家川菜馆，我每天路过都能闻到香味，不如去试试他们家的水煮鱼？”许慕指着右手边的方向推荐。 “行，就去那儿。”冯沅点点头，一打方向盘，银色的车身便转过路口，驶向许慕先前指的方向。 两人还没开到店门口，便发现那里熙熙攘攘的围着不少人。两旁还有穿制服的人，拉起了两条警戒线。 冯沅降低车速靠路边停下来。 “知道那边怎么回事么？”许慕打开车窗，询问着从旁边路过的人。 “听说好像是有人被鱼咬死了。”路人应了一句就匆匆走过。 许慕望着冯沅眨眨眼睛，“哥，我没听错吧？” 啥？ 被鱼咬死？ 这又不是在海里，人怎么会被鱼咬死？ “我们过去看看。”冯沅熄了火，示意许慕下车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