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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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了大约二十来步,冯沅停下脚步,“发现有什么变化没有?” “没有……”许慕正准备摇头,脑袋突然顿住了,他们刚才至少走了八九米,他和冯沅到通道入口处的距离却根本没有缩短! 卧槽! 这不科学!什么情况? 幻觉? 许慕瞪眼看看空无一人的通道口,百思不得其解。 “再试试。”冯沅拽着许慕的手腕,又往前走了三十来步,他们距离刚才的止步的通道尽头倒是远了,距离入口,依然还有接近五十米。 他们不死心的又走了三十来步,就像置身跑步机上似的,跟入口的距离始终没有变化。 “不然,我们试试往那边继续走?”许慕指指身后,跟冯沅提议。 冯沅点点头,两人便又掉头往刚刚他们发现众人不见的位置走。这次倒是很容易就缩短了距离。 “看来我们只能继续往前走了。”冯沅挑挑眉毛,回望了入口一眼,伸手勾住许慕的脖子,大步朝前走。 许慕眨巴眨巴眼睛,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他们正往前走着,脚下的一块地砖突然毫无预兆的翻开来,踏空的两人同时掉了下去! 踏空的瞬间,许慕下意识的抱住冯沅,他的腰也被冯沅一只胳膊搂得死紧。 下面似乎是个全封闭的滑梯式通道,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弯弯曲曲一路向下,几分钟后,许慕和冯沅掉落在一个正方形的石室里。石室里依旧点着通道里那样的凤鸟长明灯,只是灯光更加昏黄,估计是瓦数不够的缘故。 哥你不是懂奇宫八卦么? 我们怎么会摔下来? 许慕瞪眼看着冯沅。 冯沅泰然自若的挑挑眉峰,“我不懂啊,所以才问你懂不懂。” 许慕:……………… 刚才是谁一副胸有成竹掌控全局的样子?说得这么理所当然真的好么? 石室空荡荡的,大约十米见方,除了两侧墙壁上的长明灯和他们滑进来的洞口,什么都没有。 许慕和冯沅环顾四周,没发现任何类似出口的地方。 “好像出不去了?”许慕着急的摸出手机看了看,没有信号。 “总会有办法的,先歇会儿。”冯沅示意许幕先坐下休息会儿,稍安勿躁。 两人除去手肘有些轻微的擦痕,基本没有受伤。许慕从背包的小口袋里翻出两个机器猫图案的创可贴,准备帮冯沅贴上。 冯沅嫌弃的看看那个咧嘴傻笑的蓝胖子,坚决拒绝它出现在自己身上。 许慕只得自己在膝盖和手肘上各贴了一张。 冯沅打量着左膝和右肘各带着一个微笑的蓝胖子的许幕,意味不明的点点头,“不错,挺适合你的。” 许幕:……………… “那两只凤鸟的尾羽不太一样。”许幕百无聊赖的打量着石室里唯二的两盏长明灯,蓦地发现它们的九条尾羽一只朝上卷曲,一只朝下卷曲。 “刚才通道里的长明灯都是朝上的。”许幕肯定的跟冯沅说。 “那就试试。”冯沅拽着许慕站起身,走向那只尾羽图案朝下卷曲的长明灯。 冯沅伸手在凤鸟状长明灯的尾羽和其他位置一一按过,按到凤鸟抓住墙壁的爪子时,石室内突然传出阵清脆的鸟鸣声。 一只拖着九条尾羽的黄色雀鸟自长明灯上腾身而起,展翅冲向石室顶部。它在石室内盘旋一圈,收起翅膀,倨傲的落在长明灯的油灯托上,微微侧头,眨动空洞的眼眸,似乎在审视面前的人。 它身形跟孔雀差不多大小,长得很像传说中的凤凰,燕颌鸡喙,麟前鹿后,蛇头鱼尾,龙文龟背,九条尾羽流光溢彩,闪动着星星点点的辉泽。 “凤凰?”许慕两眼瞪得溜圆,扬头看着那只雀鸟。 冯沅饶有兴趣的盯着那只雀鸟,“凤象者五,五色而赤者朱雀;黄者鵷雏(hu);青者鸾;紫者鸑鷟(yuèzhuo);白者鸿鹄。这只黄色的应该是鵷雏。” “鵷雏?” “《庄子。秋水》里说过,夫鵷鶵,发於南海而飞於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 说白了就是只凤凰里任性挑食的货嘛! 许慕恍然大悟状的点点头。 雀鸟振起尾羽,声色俱厉,“人类,扰吾长眠,罪该万死。” 它周身光芒乍起,一排黄色的尾羽抻直成箭,呼啸而出,疾如闪电,雨点般的弹射向冯沅和许慕的方向。 许慕着急的踏前一步,挡在冯沅身前,这时候也顾不得遮掩了,拍拍麒麟珠,“雪碧,快出来。” 四角金鹿跃身而出,扬蹄扫出片金光屏障,护在许慕和冯沅身前。 黄色的羽箭撞上金色的半透明屏障,犹如雨落深潭,炸起斑斑点点的光辉,而后尽根没入,消散于无形。 雀鸟长鸣一声,振翅而起,尾羽尽数变为深黄色,“刷刷刷”,一只深黄色的羽箭再度袭向夫诸架起的金色屏障。 “啪”,羽箭撞在屏障上,击出蛛丝状的裂纹,扩散开来。整片金光的屏障玻璃样的炸裂,跌落满地,消散无痕。 羽箭去势不减,径直击向夫诸。 鵷鶵凤鸟的上古神兽威压随着羽箭倾天而来,重逾千斤,夫诸哀叫一声,动弹不得,眼见要被羽箭击中。 千钧一发之际,冷风忽起,两道蓝色电光一左一右,自许慕身后穿叠而出,分别劈向羽箭和半空的鵷鶵! 刹那间,形式逆转。 夫诸化作道金光,迅速避回麒麟珠,凤鸟凄惨的鸣叫一声,炸裂为数道黄光,千道光芒刺得许慕差点睁不开眼睛,只得抬手遮挡。 待到黄光溃散,空中的鵷鶵已经消失,半空中飘飘悠悠的坠下两张黄色的符纸,符纸的中间用艳红色的朱砂勾画着一只昂首振翅的鵷鶵,正好被一斩为二。 符术? 许慕难以置信的盯着地上的那两张符纸,用符术引来的鵷鶵居然可以击溃九级的夫诸,画这张符的道士得是什么级别? 还有,刚才哪来的电光?许慕疑惑的回过头,冯沅无辜的耸耸肩膀,顺便指指刚才夫诸站立的位置,“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呃……”许慕挠挠耳朵,正在想着要如何解释,两人正对面的墙壁发出“咔啦啦”的响动,石墙像道自动门似的朝两边退开,露出条幽黑的通道。 第二十五章 血琥 许慕看看通道,又看看冯沅,有点拿不定主意,“进去么?” 就算之前勉强安慰自己,把诡异的状况和滑道什么的理解为地宫的机关和“惊吓”项目,从鵷鶵出现开始,事情就已经朝着灵异诡谲的方向一去不返了,用膝盖都知道,这绝不可能是横店的游览内容。 早知道就不接那张宣传单了! “怎么,你还想继续待在这儿?”冯沅屈指敲敲他的脑袋,从兜里翻出手机,见怪不怪的打开手电筒照亮通道,“是福不是祸,进去看看,要是再冒出只麒麟或者龙之类的上古神兽来也不错,咱今天就当顺带逛动物园了。” 许慕:……………… 动物园? 它们养养草泥马那样的卖萌神兽就够了,哪家动物园有能力养龙、凤、麒麟这种分分钟掀山倒海的主儿! “哥,你怎么一点也不害怕?”许慕揉揉脑袋,正常人看到鹓鶵出现那幕都会惊慌失措吧? “害什么怕?”冯沅从容不迫的勾住许慕的肩膀,英俊的脸上露出个浅淡的微笑,“我当初在黄山的山洞里早就见过更匪夷所思的东西,一只鵷鶵根本不够看。” “你们那时在黄山也遇到过这种东西?”许慕想起上次吃饭时王乐天提到的经历,貌似他们还毁了两块玉琮和玉璧。 “对啊,王乐天现在怕所有犬科和猫科动物,就是那时候留下的后遗症。” 犬科的动物?许慕的额角默默抽搐了下。 那谁,保重。狐狸好像算是标准的犬科动物。 冯沅漫不经心的扫了几眼通道,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其实,符术就是幻觉,根本不用怕。” “幻觉?”许慕耷拉着眉梢眼角,回想了下自己这些天的经历,真是幻觉就好了,偏偏夫诸还在麒麟珠里待着呢,想骗自己都不行。 “怎么,难道你相信这个世界上真有妖怪?”冯沅侧过头望向许慕,眸色在昏黄的灯光里晦暗不明。 “说不定就有啊。” 咱家就有一只。 许慕开始给冯沅打预防针,就算这次能糊弄过去,难保还有下次,还不如找个机会坦白交代呢,省得瞒得那么辛苦。 再说了,不但有妖,有怪,还有精、鬼、灵、魔、仙、道好多种,他现在可算见多识广,连最不科学的黑白无常都见过了。 “是吗?那找机会给我看看。”冯沅语调敷衍一副哄小孩的口吻,勾着许慕的脖颈往前走,“走吧,先找到出口再说。” “真的,哥,你想想,我家祖上,不就是捉妖抓鬼的嘛!”许慕一边努力的给冯沅做工作,一边也打开自己的手机照路。 冯沅敏锐的察觉到他的心思,“你想做道士?” “也不是,就是最近老遇到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想跟沈良学点东西防身。就算符术是幻觉,学了也能避免中招吧?” “稀奇古怪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呃……小事,都是小事。” 他们边聊边走,两道锥形的光柱不时随着两人的动作从平行换到交叉,照亮狭窄的通道。 空气里散发出淡淡的血腥气,冯沅眉心微折,目光投向通道深处,不动声色的将许慕又往自己身边勾紧了些。 两人沿着通道左转右弯,兜转十来分钟,面前突然出现堵影壁样的石墙,左右不搭,孤零零的立在路中间,石墙正中似乎还嵌着块巴掌大的东西。 许慕用手机着重朝石墙正中照了照,那东西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白色的光辉,但看不清具体的外形。 冯沅站在他身后,环顾四周,微微眯起眼睛,眸色肃杀,深沉如夜。 “好像是块玉。”许慕不确定的跟冯沅说。 “过去看看。”冯沅扬扬下巴,左手在黑暗中不动声色的捏指结印,四道蓝色电光悄无声息的自他掌心窜出,一闪而逝,灵蛇样的扑向黑漆漆的四周,霸道犀利。 许慕的注意力被石墙上的东西吸引,根本就没发现某人的动作。 他们往前刚走三五步,周围的石壁便不约而同的传出串闷雷般的响动,脚下的地面也开启了震动模式。闷声震得许慕胸腔发颤,喉口涌起甜腥的味道。 黑暗中,数十道曲折如网的白色电光沿着石壁的缝隙逃命般的上下流窜,同时“呲呲”的自地底冒起无数股干冰喷雾样的气体,那情景比五毛特效惊悚多了。 大大小小的碎石自通道顶端和裂开的石壁“哗啦啦”的散落,激荡起成团的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