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节
边说,边上前伸手轻搭上郁临渊腕上的脉门。 每日都要上朝不是,文武百官那边怎么交代? 最重要的,太后那边怎么交代? 郁临渊没有回答,又再度阖上了眼,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朕会想办法。” 末了,又睁开双目,问:“厨房里有东西吃吗?” 樊篱怔了怔,这两个话题跳跃得也太…… 无奈地摇摇头,“有,午膳还有很多剩饭,皇上让隐卫隔三差五送那么多食材过来,樊篱一人哪里吃得下?” 说完,起身,“我得出去一趟,给皇上配些药。” “你将药名写下来,朕让隐卫去办。” 樊篱略一思忖,“还是我去吧,有些药难找,隐卫可能会有些麻烦,皇上五脏六腑皆受创严重,我得争取时间,夜里带皇上去前面温泉里疗伤之后,就得送服这些药才行。” 郁临渊便也没有阻拦,抬手摸向自己脸颊的边缘。 随着“嘶”的一声,一张薄如蝉翼的面皮从脸上撕下,让男人原本眉目如画的俊颜显露出来。 只是,没了面皮的遮盖,脸色越发苍白得吓人。 郁临渊将手中面皮伸向樊篱:“戴上它吧。” 他放出去的消息可是樊篱带着郁墨夜去风水宝地做法驱邪去了。 若被人发现出现在京师,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好。”樊篱伸手接过。 ****** 厨房里,郁墨夜坐在桌案边狼吞虎咽地吃着开水泡饭。 也不知这樊篱是太懒,还是根本不会,明明有那么多的食材,可他中午就只烧一个菜,还是一个简单的萝卜。 应该是只烧一个吧?因为他吃过的碗都没有洗,没有见未洗的空盘子。 剩饭倒是很多,如果他们没来,估计樊篱是打算晚膳也就用剩饭剩菜对付过去。 实在饿得慌,她也顾不上生火热一下饭菜,见茶壶里有热水,就用热水泡了泡已经凉掉的剩饭,将就着吃。 反正做乞丐多日,她早已不挑任何口了。 有脚步声自门口传来,她抬头,就看到男人衣袂翩跹入了厨房的门。 tang 意气风发…… 与刚刚的虚弱苍白判若两人。 好了? 郁墨夜震惊了。 “能不能请四王爷在目瞪口呆之前,先将嘴里吃的东西咽下去?” 郁墨夜一怔,回神,这才意识到自己张着嘴巴,嘴里一满口的饭菜。 连忙闭嘴,咽下。 差点没噎死。 却还是惊讶地开口:“你……” “对,我是樊篱,只是贴了某人的面皮,不要大惊小怪,我过来就是跟你说一声,我要外出一趟买药,会很快回来,皇上你先照看着。” 说完,就转了身往外走。 走了两步又顿住,回头,“别刺激他,今明两日非常关键,活不活得下来,就看这两日了。” 郁墨夜浑身一震,樊篱已经举步离开。 在郁墨夜看不到的方向,樊篱禁不住唇角微微勾了起来。 这个女人的确不是一般的有趣呢。 ****** 厢房里,郁临渊侧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日已西斜,已是黄昏。 他又吃力地探起头,望了望门口。 怎么找个吃的那么久? 房子就那么大,又不像皇宫,几步路就到,也不至于迷路,就算吃饱喝足,也要不了那么长时间。 眉心蓦地一跳,不会走了吧? 大手掀开被褥,他起身下床。 艰难地,顺着走廊,踉跄奔走向厨房。 还未走近,就听到说话的声音。 是她! 熟悉的声音入耳,他微微吁出一口气。 她还在,没走。 只是,她在跟谁说话? 这里只有樊篱,他和她,樊篱这么快就回来了? 心下疑惑,他继续向前。 大概是对方声音压得太低,或者没有做声,他只能听到她一人的声音。 直到他走到门口,厨房里的一切入眼,他才知道,原来,本就只有她一人。 而他也被自己看到的一幕惊呆了。 “鱼儿鱼儿,你别动,你要是不动,我就给你个痛快的,一刀毙命,你这样动来动去,会死得很难看,我就乱刀砍死你……” 郁墨夜双手紧紧将一条一尺多长的青鱼按在案板上,本想腾出一只手去拿刀,手下的鱼儿蹦得厉害,她又只得作罢。 她不知道自己失忆前会不会杀鱼,她只知道,有记忆后这是第一次。 根本无从下手。 好难。 大冬日的,她的背心已经出了薄汗。 “不给你水,你也活不了,既然迟早都是要死,你做什么垂死挣扎?你就配合一点,还能死得其所,你知不知道,吃你的人是谁?是当今圣上!能入他的口,那是你的福气,你就不要动了好不好?” 郁墨夜还在跟手下扑腾的鱼儿打着商量,浑然没注意站在门口的身影。 那鱼儿似是真的听懂了一般,不动了。 郁墨夜大喜,连忙腾出一只手去拿菜刀。 却不想就在这个时候,鱼儿猛地尾部一摆,跐溜从郁墨夜的手里滑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郁墨夜汗。 望着掉在地上还在活蹦乱跳的鱼儿,郁墨夜无奈叉腰:“没想到这世道,连条青鱼都这般阴险狡诈,还跟我玩诈死呢,有本事就别让我逮住你!” 最后一句咬牙切齿说完,她猛地弯腰扑上去抓,却还是被鱼儿蹦开。 又连着抓了几次,都未果,郁墨夜就欲哭无泪了。 气喘吁吁地起身,“好,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我已经提醒过你,反抗的后果就是死得难看。”< /p> 转身拿了菜刀,她气势汹汹地上前,直接对着鱼儿,将手里的菜刀甩了过去。 “哐当”一声大响,鱼儿没砸着,门口的男人却彻底目瞪口呆了。 “我就不信砍不中。”重新拾起菜刀,郁墨夜再投。 依旧未命中。 看着屋里一人一鱼热火朝天,门口的男人嘴角抽了又抽。 女人啊女人,你当玩投飞镖呢,而且,就你这身手,能命中才怪。 勾着唇角无奈地摇摇头,他举步走了进去。 这厢,郁墨夜再一次弯腰去拾地上的菜刀,却猛地眸中狡黠一闪,她忽然转变目标,没拾菜刀,而是转为扑向鱼儿。 这一次没失手,总算逮了个正着。 “哈哈,你以为就你会诈死吗?我也会声东击西好不好?” 双手紧紧将鱼儿抓起来,郁墨夜喜不自胜。 可鱼儿在她手里还是挣扎得厉害,眼见着就要滑掉了,她一个抬眸正好看到男人走了进来,遂急忙朝他大喊道:“快,快,快帮我揭开锅盖!” 郁临渊一怔,虽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但见她如此,便连忙依言去做了。 他前一瞬将锅盖揭开,后一瞬,就闻“噗通”一声,锅里正烧的半锅热水水花溅起,是她直接将手里的鱼儿丢进了锅里的水中。 然后,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锅盖,“嘭”的一声盖上。 然后,双手将锅盖死死按住。 这才得空看向他。 气喘吁吁,蹙眉:“你怎么起来了?” 郁临渊呶呶嘴,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锅里,提醒道:“鱼儿没杀,鱼鳞也没剔......” “不仅没杀没剔,还没洗呢。”郁墨夜将他的话打算。 在地上沾了那么多灰不是。 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啊,她当然知道鱼儿要杀要剔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