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节
垂眸看了看地上已经撒了一地药粉,他举步走到窗边,推开窗门,拊掌。 因背对着窗户,郁墨夜看到什么,但是能听,然后就听到衣袂簌簌的声音落下。 “朕要金疮药,立即、马上!” “是!” 衣袂簌簌的声音离开。 想来是隐卫。 郁墨夜再次无语了,搞个金疮药还得动用隐卫。 床头的抽屉里就有,不过,谁让他点了她的穴,就让他折腾去。 趁隐卫去取药的间隙,男人又走 了回来,粗鲁地扯掉了她身上的狐皮大氅,直接扬手扔在了房中燃得正旺的炭炉里。 郁墨夜目瞪口呆。 皮毛干燥,炭火又烈,瞬间就燃起一片火光来。 刺鼻的烧焦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郁墨夜心里真是又气又心疼。 就像郁临旋说石头跟她有仇一样,这件大氅招他惹他了? 有气就直接冲着她来,做什么找一件大氅出气? 男人自衣架上取下她的外袍套在她身上,又打开壁橱,寻了件厚披风给她披上。 自始至终,一声未做,动作也毫不温柔。 窗口再次传来衣袂簌簌声,他走过去,将药瓶接过。 然后就是窗门被关上的声音。 男人再度走入视线,在她的边上坐下,将灯盏挪近了一些之后,便执起她的腕。 郁墨夜心中真是翻江倒海,胸口急速起伏,无奈却是发作不得。 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将她原本凌乱缠于手上的布角解下来,然后自袖中掏出干净的锦巾将她手上的血污擦拭干净。 再拧开瓷瓶,将里面的药粉均匀撒在食指的伤口上。 然后将棉布包上,绷带缠好。 待这一切做完,就伸手解了她的穴位。 郁墨夜能动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冲到房中的炭炉边,也顾不上脚趾头痛。 可是,那一件大氅早已化作了灰烬。 郁墨夜很气,转眸质问向男人:“那是别人送给我的东西,你凭什么烧了它?” “大齐所有的东西都是朕的,朕有权处理任何一件。” 男人起身,眉眼依旧清冷。 瞥了她一眼,见她还一副接受不过来的样子,又道:“朕明日会还你一件。” 这不是还不还的问题好吗? 那是萧震送给她的临别礼物。 他还的是他的。 这是两码事。 算了,烧也已经烧了,再跟这个不可理喻的男人多费口舌也变不回来。 “还有事吗?”她问他。 这一句也是今日她去龙吟宫送他木雕时,他问她的话。 如今正好还他。 “你似乎手艺精进不少。”男人答。 郁墨夜莫名其妙。 直到他朝她扬了扬那只雕了四分之一都没有的木雕。 精进吗? 她可是就上次在忘返镇雕了一个断了腿的鸡和一个断了手的女人,就再无练过。 今夜根本心不在焉,完全不知道自己雕的什么。 何来精进? 别无话找话,她不吃这一套。 冷着脸,没有理他。 “凤凰?”男人又问她。 这一点她倒是有些吃惊了。 一个翅膀都没雕全,他竟然能认出是凤凰。 看来,不是他的眼力太好,就真的是她的手艺精进了。 看着木雕上面沾染的殷红,男人道:“染血的凤凰。” “错,涅槃的凤凰。”郁墨夜回了他一句。 男人似乎有些意外。 不知是意外她终于接了他的话,还是意外她说的那句话。 “几时说话也会一语双关了?”男人将木雕放在桌上,看向她。 郁墨夜却没再理他,而是单脚跳到房门口,伸手拉开门:“夜已深,请回吧。”题外话第一更,今天还有更,只是晚点~~谢谢【810396787】【幽兰66】【18604251255】亲的荷包~~谢谢【738002】亲的花花~~谢谢【晨亦飞】【niutou】【13917126536】【18902805456】亲的月票~~~爱你们,群么么~~~ ☆、第一百五十二章 这一次,她不想做他的药【万字更新毕】 男人扬目看向她,眼梢掠过她的脚,然后,举步朝门口走来。 她以为他会出去,谁知走到门口却是伸手将她拉开的房门重新关上,然后转身面前她。 许是见她单脚站着吃力,又展臂将她一裹,两人身子一旋后,便交换了一个位置镑。 她靠在门板上,他站在她面前。 “你要做什么?栩” 郁墨夜眼帘一颤,每次这个姿势就让她觉得压迫。 而且,她又不由地想起了今日在龙吟宫里看到的一幕。 当时这个男人跟池轻也是这样的姿势,只不过,是在窗边。 “老五送你回来的?”男人忽然开口。 郁墨夜怔了怔,她发现这个男人思维转换得不是一般的快,每次她都有些跟不上。 反应了一瞬,才明白他问的是今日出宫回府。 也是,当时郁临旋背着她,大摇大摆引人注目,看到的太监宫女不在少数,他知道也正常。 “有问题吗?”她反问。 “以后少跟老五搀和!” 男人声音微凉,口气是让人毋庸置疑的强势。 郁墨夜怔愣,为他的话,有些意外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怔愣之后,就笑了,冷笑,“我的脚伤了,他送我回府,有错?” 如果不是郁临旋,她还真不知道怎样回来呢? “踢暖炉之前,怎么不想自己的脚会伤?”男人同样反问。 睨着他那个样子,听着他那个口气,郁墨夜生生觉得他的意思就是两个字,活该。 “我不是你,我没有你的城府,没有你的睿智,没有你的运筹帷幄,也没有你的步步为营,我想得简单,所以做得也简单,我不可能每件事都事先去想想后果,去计较得失,开心就是开心,不开心就是不开心,如果每走一步路都要去想,不觉得很累吗?” 她微微扬着脸,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她想,他应该也是累的。 虽然他给人的感觉永远是气定神闲、运筹帷幄,可是这背后,又有多少算计,多少筹谋,多少考虑,多少思量,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男人沉默了好一会儿,似是在想她的那番话,又似是在想自己的心事,半响,才开口。 “就是因为你简单,朕才说这话,老五不是你能承受的男人。” 郁墨夜就愣了。 这话说得…… “他是我的弟弟。” 用承受二字来形容这种姐弟间的亲情未免太过严重,还是说…… 猛地意识过来什么,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郁临渊:“你不会以为每个男人都跟你一样,都无视天纲伦常吧?” 以为她跟郁临旋有什么? 不然也不会用承受和男人这两个词。 这世上她最不能承受的男人不应该是他才对吗? 又是兄长,又是帝王。 男人一副跟她说不清楚的模样,直接一言令下:“反正保持距离!” 郁墨夜弯了弯唇。 她算是明白了,这个男人就是,他可以对她不好,但是,绝对不允许别的男人对她好,哪怕那人是她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