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疯癫
“千影？”看着这人的招式如此眼熟，千夜眉头一紧，试探性地问了声，手上的动作也微微停滞了下去。 一听见这声音，千影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住，这下两人才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微怔愣了片刻，这才忙福身朝着他行了个礼，那正握着长剑的手却是显得有些局促，不知该如何安放。 “师父，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还跑到房顶上，害得她险些以为是歹人，还和他交了手。 “我只是来看看小姐的情况如何，这两日我就要离开相府了，夫人这边，你多费心些。” 千夜眸光微微沉了沉，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了那般房檐上坐下，沉吟了良久这才幽幽地开口。 离开？千影握着长剑的手指尖上微微紧了紧，一时间竟是有种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感，僵直在了原地好半晌，这才缓步走到了他的身侧。 “是要去处理暗霄阁的事？”轻轻地点了个头的她这才轻声问道，甚至连她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这嗓音里，竟隐约颤抖了些。 千夜无声地点了个头，没再过多的言语，两人就这样一人坐着，一人站在他的身侧，如此这般维持了好久，他这才起身轻叹了声，作势正欲施展轻功离开时，千夜心下一紧，竟是一个没忍住唤了声。 “师父！” 正走在前方的千夜不解地转过了头来，疑惑地看着身侧的这女子，微微蹙起的眉梢里泛着些疑惑的光芒。 “师父这一走，可是还会回来？”千影也知道，他之所以会在相府里待上这么长的时间，完全是因为那时夫人临近生产，他要保护夫人的安全。 不，兴许还有部分原因是因为别的事情，比如说某人的报复，但是他这一走，可曾有那么一瞬间，想过自己的感受？ “不确定。”沉吟了半晌的千夜喉咙微微动了动，只云淡风轻地说出了这三个字，便转身施展轻功飞身而下，没一会身着一袭玄衣的他便隐匿在了浓浓的夜幕之中。 正站在上方的千影怔愣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一颗心久久难以平复，方才她多么想问，师父对她，可曾…… 但这话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控偶，她担心若是自己说了，兴许他们只会越走越远，甚至连师徒的身份也难以保持。 罢了，只要偶尔能看见他，即便是他走了又如何？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如此想着，她也施展轻功飞身了下去，转而走到了沈若的房内，看着她正在熟睡中的小脸，心尖上又升起了股暖意。 翌日，天上乌云密布的，黑压压的天空笼罩着大地，不时有呼啸的狂风席卷而来，敲打在窗户上在，顿时发出了极为剧烈的声响。 此时的下人房内，昨日那昏迷了的奶娘今日一大早便尖叫了个不停，吵得许多人着实无法入睡，只得将相爷跟夫人唤了过来。 起初孔凝华本是不想吵醒谭雨仙的，人家长途跋涉了这么多日，尤其是昨夜便让她替沈若诊治了下，如今她怎么好意思去将她给叫醒，让她再帮自己的忙？ 然而饶是她不想这么做，那武功亦是很不错的谭雨仙早在下人前来时，敏感的早已没了睡意，如此一来，她便自行起了身，在边换衣服之际，趁着这空挡问起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这样的，昨日我正从老夫人那里回来，便看到了奶娘惊恐地站在花园之中，问她什么话也没说，只一个劲地颤抖着，之后千夜来了，才知道……” 孔凝华简短地将事情告知给了她，但还是不想让她为了相府的事情如此费神，于是她正想说此事她自己会解决的，可她这话还未曾说出口，谭雨仙却是率先说了句，打乱了她的思绪。 “还愣着干什么？不是说她精神有些反常了么？叫上那个风晴朗，相府里就他一个外人，怎么想其中也定有些蹊跷。” 身为一个广乐侯府的公子，自己家给抄了，他却是还能如此安然地接住在相府里，也不知这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竟是连这等事也能做得出来。 尤其在他跟相府也没多少实质性的利益往来，单单是依靠往日的情分，她始终觉得在这点上根本还不够。 风晴朗？孔凝华不解地皱起了眉头，这件事跟那他有什么关系？她相信他是不会做出对不起相府的事情来的，毕竟他也曾为了相府的事情到处奔走。 可即便是心里不愿相信此事，她最终也还是一咬牙差人去叫他，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下却是扑了个空，据那人来报说是风公子已经去了下人房内。 在两人到了这目的地时，果然是在这边见到了正站在那的风晴朗等人，似是听到了这边传来的脚步声，里边的人也正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谭雨仙朝着沈千澈淡淡地颔首，也当是打了声招呼，这才抬脚缓步朝着里边走了过去，在见着那奶娘蹲在床上，浑身瑟缩的模样时，心下不由得为之一紧。 到底是发生了怎样的事情，竟使得一个本是很健全的人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着实让人看着也极为不忿。 “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正走上了前去的她试探性地问出了声来，但却是不曾想到那人竟没有任何的反应，完全像是没听到自己的话般。 如此试探了好些次，结果却还是没能见到任何的成效，反倒是那人还尖叫了起来，惊恐得瞪大了一双瞳孔的她神情看着也亦是极为骇人，那双凌厉的眉眼里好似泛着能杀人的凶光，竟是还抬手掐住了谭雨仙的脖颈。 好不容易将这人给扒开了之后，但她眼底的凶光却时候更甚，手上的动作也未曾有任何的停滞，一边尖叫着一边喃喃自语，也不知到底是在说些什么。 最终无奈之下众人也只得暂时先退了出去，没再在屋子里停留，只吩咐了个丫鬟守在外边，一有任何的情况及时通知即可。 直到几人走出了好长一段距离后，谭雨仙这才停下了脚步，看向了正神情十分凝重的沈千澈，沉吟道。 “方才那人一看就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昨日除了千夜之外，还有没有在现场的人？” 若是有别的什么线索的话，是不是调查起来就要显得容易得多？孔凝华凝眸在心底斟酌了下，仔细地想了想，她好像是记得当时有几个暗卫在的，于是忙点了点头。 “有，要将他们带来么？”此事事关沈若的安危，她说什么也定然是要小心行事的，绝不能让她深陷危险之中。 谭雨仙轻轻地点了个头，这才转身看向了正站在那边的风晴朗，唇角一勾，双手环胸的她眼底快速地闪过了抹冷芒。 在这种眸光注视下，当真是让他看得头皮发麻，于是他微微眯起了双狭长的眼眸，好笑地凝望着她、 “不知医仙可是有什么指教？”难道是看着他方才没能采取任何的措施？但是他也没见她这个医仙有什么常人所不及的地方。 即便是这位传说中的医仙来了，但是也没见她真的做出些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来，甚至连个人也没能医治好，受了刺激？这样的话他还不是也会说。 “没什么指教，只是想问，你这没事在相府里待上这么长的时间是为何？又不是没有地方可住。” 谭雨仙轻哼了声，望着他的那双黑眸里正闪烁着阴冷的的光芒，神情亦是极为不屑。 “你不也一样住在相府？再说，我想住哪住哪，跟你有什么关系？”真是见过多管闲事的，还真没见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说话的。 “嗯哼？”谭雨仙不悦地轻哼了声，但也未曾做出任何的回复，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便将视线给移开了去，懒得跟他较劲。 然而即便她想如此，风晴朗又哪里会此事就这么过去，于是唇角邪佞地扬起的他身子微微一侧，走到了她的身前。 “怎么，无话可说了？不是只有你对相府来说有用，我……” 一听见这话，孔凝华心下则更为烦躁，忙走上了前来一把将他给拉开了去，许是由于她这手上的力度更甚，亦或者是他本就受了伤的缘故，却是没曾想到，他这一拉竟让他跌跌撞撞地退后了好几步，身子猛地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下意识地惊呼了声的她正欲将人给扶起来，风晴朗眼底漆黑的眸光一闪，喉咙微动的他似是想说些什么，但眸光一转的他看着这里这么多的人，最终也还是将未说出口的话给咽了下去。 直到将他给重新扶起来后，紧咬着下唇的孔凝华这才担忧地问了声，“对不起，方才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说着她正欲检查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伤，但风晴朗下意识地闪躲之际，沈千澈也迅速地出手一把拉过了她的手臂，将她往自己所在的这地方一拽，便将她护到了身后去。 “有没有事？”他沉声一问，嗓音清冷，不过那微皱起的剑眉里却也噙着股清浅的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