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辞官游历
“谁是你师傅，我明明是你未过门的丈夫。”沈千澈抬手又是一勾，孔凝华又一次被迫紧贴着他的身子，迎上了他幽深的眸子。 “都说了是未过门的，还凶我干什么。”孔凝华小声嘟囔，谁知道这话却又被他听到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眼里光芒闪烁不定。 她很识相地闭上了嘴，看似理亏的垂眸，却将目光转移到了青城的身上，结果那女子竟然只投了过来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神情之后，便默默地退了下去。 这丫头，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都怪自己平日里老宠着她，如今居然连自己这个主人都不认了。 “你可知道，后日就是我娘的六十岁的寿辰，到时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沈千澈却也没在逼着她，而是直接放开了她的身子，抬手拍了拍自己微微有些皱褶的衣衫。 孔凝华看到他此时身穿的衣服竟然真的是跟自己身上的颜色一样，心下就暗自窃喜着，当时她只不过是随口一说，哪里想到他居然真的当了真，而且这么久以来，从来都没有变过，每天都坚持着和自己穿同样的颜色。 “放心吧，我早就准备好了，包她老人家满意。”孔凝华自信满满的说道，微微昂着头给了他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当初在何府的时候，她就投何老夫人所好，亲自雕刻了一串佛珠送给她，她送的东西虽然不是特别值钱的，不过却是充分地证明了自己的真心实意。 更何况，孔凝华也知道，沈老夫人有了他这样的儿子，怎么会缺少金银珠宝，甚至就连奇珍异宝也是不在少数，唯一少的就是别人用心送的东西。 沈千澈微微点了点头，好几次张口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又硬生生地给咽了下去。 这次不单单只是寿宴，自从孔凝华出了那件事情之后，他娘对她心里就一直有个梗，担心她那次受伤会留下个什么后遗症，而且两人的婚期原本是安排在九月，如今已经十一月了却还没有任何的消息，今年若是不能成婚的话，往后要想成亲恐怕也就难了。 “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孔凝华自然也发现了他不寻常的神情，疑惑道。 沈千澈犹豫了半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决定将那件事说出来，怎么说她也是自己未过门的夫人，这些事情还是有权利知道的。 “这次寿宴，我娘要借着寿宴的名头，打算给我选几门小妾。”沈千澈一边说一边查看着她的神情，去见她脸色十分的阴郁，紧抿着红唇。 他刚想要开口解释，孔凝华就直直地盯着他的双眼，好似想要将他看穿一般，声音冰凉到了骨子里。 “我这个正牌夫人都还没有进门，她怎么就这么急着给你娶小妾？” 沈千澈感觉很是尴尬，他自己实在是老大不小了，都快到三十的年纪去还没有成亲，堂堂丞相府里甚至就连一个小妾都没有，更没有任何的子嗣，都现在他娘才逼着他成绩已经是十分宽容了。 很显然，孔凝华自己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话刚一说完，就有些尴尬地埋下了头，虽然在她看来并没有过去多长时间，可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却是等了自己足足八年，其间更是没有纳过一个妾。 “对不起，我……”孔凝华嘶哑着嗓音说道，垂眸望着地下，心里有一股悲伤蔓延着。 这个时候，她才恍然大悟，不管是对于谭雨仙，还是沈千澈，都是一直在默默地为自己付出，可是她呢，她为他们做了什么，她什么也没有做过，还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们为自己做出的付出。 “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孔凝华顿了顿又开始说道，沈千澈无奈上前直接一把将她揽在了自己怀里，拍打着她的背，调笑道。 “跟你认识了这么久，我还从来没有听到你说过对不起，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不过我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沈千澈如此一说，更是让孔凝华觉得有些羞愧难当，死咬着嘴唇什么话也没有说，她虽然隐隐猜测到他们之所以没能成亲，大抵是因为那日发生的事情，可是她能有什么办法？她们死都死了，她还能怎样。 府里最近才死了人的确是不宜嫁娶，她自然知道，可即便是如此，怎么也要给孔府一个说法不是，婚期就这样一直延后，具体时间谁也不清楚，让他们两个都十分尴尬。 许是早就猜测到孔凝华会想这些事情，沈千澈轻笑了一声，松开了手，直视着她的眉眼，“我们成亲的事情我已经向皇上奏明了，他说会在年底的时候安排，到时候一定风风光光，八抬大轿将你迎娶进门。” “年底？”孔凝华惊讶道，刚一说完又觉得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了些，俏脸微红的低下了头去，不敢去看他炙热的眼神。 他的意思是，年底就成婚了是么？可是之前皇上明明下旨，将婚期延后，就孔府里连续死了两个人还没有半年，要是真的举行什么喜事，定然是不好的。 “嗯，就是年底，到时候你只管做我的新娘便是，我娘那边你放心吧，只要这次寿宴你让她满意了，她肯定不会多说什么。”沈千澈淡淡地说着，幽深的眉眼快速地滑过了一抹精光。 不过孔凝华倒是没有这么容易看相信他的话，挑眉盯着一脸肃然的他，狐疑地皱了皱眉。 “你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她可不相信事情会这么简单，真是想想都不大可能。 “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是，到时候皇上也要去，所以你一定要好好表现。”沈千澈暗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原本他是不想告诉她的。 近日，无论是他在朝廷上奏请什么事情，都会相继受到很多大臣的反驳，最终也会被皇上驳回来。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到时候皇上来的时候会宣布我们的婚期？”孔凝华惊喜道，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有这么大的能耐，居然连皇上都能够说得动。 自古虽然不是没有皇上来给大臣的娘亲祝寿这样的事情，可就算是有也是在小数，想来他这个丞相的面子还是十分的巨大，就连皇上也肯赏脸。 “是啊，我们总算是修成正果了。”沈千澈勾唇轻轻地笑道，幽深的眸子里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声音却夹杂着一分喜悦。 孔凝华直接扑到了沈千澈的怀里蹭了蹭，这个时候她也不再顾及其他的什么事情了，反正两人迟早都是要成婚的。 “咳咳。”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咳嗽的声音，听起来却显得十分的苍老。 孔凝华心中一惊，连忙推开了他，退后了好几步头简直像是要埋到了地底一般，脸迅速地烧红，简直比天边灿烂的云霞还要耀眼。 “微臣还以为相爷已经走了呢，不想居然还在小女这里。”孔令辉嘶哑着嗓音说道，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却像是苍老了好几个年岁一般，头上白发又增多了不少。 听到这个声音孔凝华的心里也十分不好受，自从那老夫人母女去世之后，府里简直沉寂得像是一滩死水，无波无澜，好在这段日子里孔书望没有走，他们姐弟俩倒是一直陪着他。 可就算是孔令辉不说，她也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他现在一定是身心俱疲，府里对他而言最为重要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要不是因为他们姐弟俩，他现在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本相过来看一下阿凝恢复得如何了，不过看她如今的样子，倒也已经好了个大概。”沈千澈沉声道，挑眉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孔令辉。 分明之前他在还没有来孔凝华院子里的时候，就已经跟孔令辉说明了来意，他干嘛还要明知故问？难道话里有话不成？ “相爷如果坚持要娶凝华的话，就今早吧，我这把老骨头也照顾不了她多长时间了。”孔令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思绪好像飘回到了遥远的地方，这一天起来竟是十分的空灵。 孔凝华一颗心剧烈地跳动着，诧异地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突然之间说了这样一番话出来的自己的爹，连忙小跑上前抓着他的衣角，急切道。 “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您这把老骨头已经照顾不了我多久了？这话可不能乱说，爹您的身体还这么好呢！” 孔令辉又一次叹息，抬起布满苍夷的手摸了摸她的墨发，缓缓道，“爹没什么事，只是爹不想在朝为官了，等你出嫁以后，我就辞官游历四方去，这是你娘毕生的心愿，她活着的时候我没能帮她完成，如今我想替她看看这大千世界。” 孔凝华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喉咙里好似堵了快大石一般，哽咽不下，难受至极，就连呼吸也是那么的沉重，耳边嗡嗡作响着。 这是她以前看想过，却从来都不敢面对的事情，如今孔令辉竟然亲口在她的耳边说了他要辞官的事情，叫她怎么好接受？ 可是她转念想着，辞官倒也是不错的，至少不用理会官场的尔虞我诈，出去放松一下心情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