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街头艺人
“奴婢失言，请郡主降罪！”那丫鬟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头埋得极低，不敢抬起头来看她。 看见她这般非同寻常的样子，孔凝华更是觉得有些奇怪，如今沈千澈身受重伤，这样的事情一定得小心处理才是，于是蹲下了身子，抬手挑起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说，那汤药里有什么？”孔凝华冷冷道，眼里划过了一抹狠厉，手上渐渐用力，那丫鬟只感觉到下巴传来了骨头撕裂般的痛楚，一双灵动的大眼里满是凄楚，甚至泛着隐隐的泪光。 “若是如此的话，就别怪我心狠了。”见她紧咬着嘴唇，一直处于沉默，还流露出了那样的神情，孔凝华更是没有了耐性，正要让下人来的时候却发现沈千澈走了出来，手上用力一甩，那丫鬟便直接倒在了地上，泪眼婆娑地望着他。 “阿凝，这怎么了？”沈千澈微微蹙眉疑惑道，方才他在里面换衣服的时候这里发生了什么，难道是那婢女冲撞到了她不成？ 孔凝华却是无视了他的这句话，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这般高傲的样子与多年前的她别无二致。 “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说，我或许还能饶你一命，不说，那么你直接下去领一百的杖责，你看哪种方法你更喜欢。”她云淡风轻地说着，那随意懒散的神情哪里是像在训斥人，若是说她只是一个默默看戏的旁观者更能让人信服一些。 沈千澈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看着两人，嘴角却勾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心里却是仔细思索着，看这样子没有什么事情才怪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被她发现了什么，她居然露出了这样的神情，若说不是动怒了他是你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那丫鬟仍旧一个劲地磕着响头，嘴里不断地重复着，“奴婢知错，奴婢越矩了，但是相爷的汤药里真的什么都没有啊！请郡主明鉴。” 明鉴？孔凝华挑眉冷笑，径直向前走了一步，逼视着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巨大的压力，压得让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你的意思是，本郡主错怪了你？是么？” “阿凝，我们不是还要去逛集市么？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快些出去快些回来，何必跟一个奴婢大动肝火。”沈千澈看到这里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连忙走上了前去，抬手揽过了她的肩膀，将她楼在了自己怀里，随后冷冷地吩咐道。 “本相不管汤药里有还是没有，但是既然阿凝如此怀疑了，定然不会是空穴来风，本相也不惩罚你，你且离开这里，另外谋一处好差事。” 说完，便没有再给她任何辩解的机会，两人并肩离开了这里，单从这背影来看，倒还真像是一对璧人啊。 殊不知在他们走后，那丫鬟兀自站了起来，眼里杀意浓浓，双手紧握成拳。 “你怎么不问我？”一直到走了很远之后，都没有听到他哪怕是一句问话，孔凝华不禁有些讶异，还是忍不住将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 沈千澈戏谑地反问道，“有什么好问的？” 她一时语塞，方才她也觉得自己的情绪波动太大了一些，若是换做以前的话想必定然如此，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因此变得很是敏感了吧。 “今天阳光不错。”默默地走了一段路之后，似是觉得气愤太过沉闷了些，孔凝华便舒展了一下身子悠然道。 “嗯，好久没出来过了。”沈千澈淡淡道，幽深的眸子还是如往常一般没有任何的波澜，性感的薄唇紧紧地抿着，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极强的穿透力，直直地钻入了她的心间，猝不及防。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在长街上走着，不知为何，此时却没有了之前那般开怀的心境，都是沉重无比。 直到走到了有一个地方，看见前方围满了人，孔凝华才拉着他快速地朝着那个方向跑了过去，就这样走着实在是太过无趣，就算是凑个热闹也好啊，她如此想着。 “哎，大叔，这里出什么事了？”人太多她挤了半天都没有挤进去，于是随手拉过一个人问道。 那人只看了他们一眼便快速地转过了头去，脚尖垫得极高，一副生怕会错过了的样子，说话的速度自然也快上了不少，“好像是一对姐弟，说是妹妹身染重病，需要钱照料，哥哥在这里弹琴卖身呢。” 弹琴？孔凝华疑惑地皱眉，为什么她没有听到琴音？是因为这里人多太吵了么？还有这样的事情不是很常见么，怎么这次却这么多人围观，奇怪的是这么多人围观，却没有人敢上前去。 “你还想去凑这个热闹不成？”沈千澈好笑地挑眉，人家哥哥卖身，难不成她还要当着他的面买回去一个男仆？这也太不把他这个未来的夫君放在眼里了吧。 “听说啊，这对姐弟长相绝美，哥哥的琴音更是犹如天籁，只可惜妹妹是个病秧子，而且所花费的药物也是极贵的。” “可不是，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摆不脱命运。” 前方两个年纪看上去在三十左右的中年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而后叹息了一声便转过身离开了这里。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这里围观着的人就剩下了稀稀拉拉的几个人，也正是因为人都走了，原本喧闹的地方安静了下来，听着那琴音，还真是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走么？”沈千澈见她一直没有要走的打算忍不住道，总不会要一直停留在这里吧？ 孔凝华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便走上了前去，才发现那身子羸弱的女子半躺在软塌上，一身火红的衣服着实是吸引眼球，尤其是那双弯弯的媚眼，像极了传说中的狐狸眼，红纱虽然将大半张脸都掩盖了去，可隐约还是看得出来她的绝色容颜。 “这是？”孔凝华走近了去，才发现地上放着一张很大的纸，上面将两人的身世都写的狠很是清楚，可是她这一问只换得了那女人回眸一笑，而她的哥哥却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仍旧弹着手里的琴。 悠扬的琴音一阵接着一阵，旋律跌宕起伏着，正如同她的一颗不安定的心。 当初大战的时候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就算是面前这个人弹琴的技艺太高超，可是她也谈不上有多么的喜欢，甚至连听着这样如行云流水一般的琴音的时候，心底还是有些反感。 “姑娘，你该不会是看上了这位公子了吧？”旁边一个约莫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大叔的嗓音十分的嘶哑，听得她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可事她还没有出声，倒是站在她身侧的沈千澈一把揽过了她的双肩，高昂着头，不屑道，“我的夫人，怎么可能看上这种街头卖艺的人？” 说完，他想直接带着她的，结果孔凝华却是挣脱开了他的手，在那男子身前蹲了下来，之前那男子一直埋着头，也没有看清他的容貌，这一看果真是倾国倾城，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像极了他的妹妹，只不过这样的眼睛放在他一个男人脸上看上去生生的增添了一些魅惑的气息。 那男人也挑眉看向了她，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曲子本身就已经到了高潮的地方还是他刻意的，指尖在琴弦上跳跃的速度越来越快，只对视了不过片刻的功夫，他便垂眸专心地弹琴，神情与之前一般并没有丝毫的改变。 孔凝华站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方才他那漠然的神情印入了她的脑海里，那样平静无波的一双眸子，看上去的感觉与沈千澈别无二致，只不过一个更多的是冷漠，另一个却是魅惑。 “夫人莫不是真看上了他不成？”沈千澈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挑眉戏谑地看着她，语气虽然比起之前没有任何的改变，她却是能够从里面听出来愠怒的意味。 “咳咳，姑娘。”她还没有说话，倒是那个姑娘率先出了声，那病怏怏的声音听起来酥软无比，就连她一个女人都感觉浑身的骨头都仿若要化了一般。 “姑娘当真是想买下我们姐弟？”见她不说话而是转身看向了那个与她一同前来的男人，那一袭红衣似火的女人再次问了出来。 听到她的话，孔凝华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女人还真是聪明，是以为他们是成了亲的夫妻，就算是将他们兄妹买了回去，想必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这样的心思，还真是不错。 如此想着，她便走到了这个女人的身前，透过她的眸子猜测着她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好一会才缓缓道，“你叫青城？” “咳咳，嗯。”那人轻轻地回应。 孔凝华满意地点了点头，她竟然能够直视着自己的眸子这么久，想必也一定不会是她表面看上去的这么柔弱，只可惜身子骨好像是不怎么好，说一句话都像是要用掉极大的力气，每说一句都要咳嗽个一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