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再次受伤
“有有有，就是不知道公子喜欢哪种样式的？”老板笑得一脸谄媚，将手中两件衣衫放在一边柜台之上，问道。 霍宁微微蹙眉，随意地环视了一圈里面的成品，却见花式繁多，十分闪眼，做工也尤其精细，不由得说道，“只要是料子好，花样新颖便好。” 一听他这样说，老板也放下了一颗悬在半空的心，方才他那漫不经心的神情，自己只当是他对这里的东西不满意呢。 “公子放心，我锦衣阁的东西绝对是自己设计，自己创造，所有的花样都是经过细细揣摩才制成成品，否则你看其它的衣铺哪里有这样多的成衣，就连方才我让姑娘看的那两件，也是最近才制出的。”老板拍了拍胸脯，笃然道。 “宁哥是有事要走了么？”见他已经朝门外看了好几次，一副焦急万分的模样，孔凝华才忍不住开口问道。 她也不知为何，对他总是有股莫名的疏离感，没有对待方澄时的那种坦然。 “嗯。”霍宁淡淡地开口，半晌才上前揉了揉她的秀发，目光灼然，“凝华，若是得空多回来看看你外公，他老人家可是时常念叨你呢。” 她微微点头，淡然一笑，清澈的眸子看了看身侧站着沈千澈，在他毫无反应之后，心下竟然有些烦躁起来。 “那我先走了，老爷子吩咐我还有事。你什么时候回京？”霍宁接过老板方才拿出来的一匹蓝色绸缎，触感的确很好，花纹也不错，很是新颖，询问了一下价格便付了钱，再转过身对着她道。 孔凝华轻轻撇了撇嘴，她何尝不想回去，只是如今也是诸多不便，可她总不能对着他说啊，于是故作兴趣十足的模样，“半月之后吧，今晚是这里一年一度的灯会，听说很是热闹，我也想再多待一段时间。” 她其实对这个灯会也很感兴趣，不管是重生之前还是重生之后，她都没有如此自由的出入于人多的地方。 一听她这样说，霍宁便笑了起来，如同看孩童一般看着她，目光十分温热，使得她心底忽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好吧，你尽情玩，玩够了可要记得回来。”他无奈道，看向沈千澈的眸子总是带着一丝莫名的敌意，却碍于他丞相的份不好表露。 待霍宁走后，他才挑起剑眉，刻意与她之间挪出一段距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无形之间竟爆发出一股压力。 可孔凝华亦是毫不示弱地与他对视着，唇角勾起一丝戏谑的弧度，上前一步，微微抬手搭在他健硕的肩上，红唇轻启，“干嘛？” 既然她都不在意，还如此刻意的挑逗自己，沈千澈自是十分乐意，也不去理会旁人异样的目光，伸手稍微一用力，她与他的身子便贴在了一起。 抬手捏着她白皙的下巴，使得本就抬着头望着自己的她显得更被动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他却没有看到她的尴尬神色，仿若对他的所作所为并不在乎一般。 “沈千澈，你能不能换一招？”孔凝华无奈地出声，微微侧首便轻易地躲开了他的束缚，转过身对着老板道，“帮我把方才那两件成衣包起来，再给这位公子选几件月白色外衫。” 听着她所说的话，他挑了挑眉，若有似无地勾起唇角，充满打量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她，如同看一个完全不熟识的人一般。 “你何时竟这么懂得体贴别人了？”沈千澈沉声道，往日他只当她是深闺小姐，只懂得发脾气好玩，还从来没有发现她竟有如此一面，实在是让人惊奇。 “我本来就是这么体贴人啊！”孔凝华微微耸了耸肩，同样挑眉看着他，其实她倒是觉得，穿这湛蓝色衣服也是不错，显得他更有人气了些。 那周身月白色，似乎让他带着一股超凡脱俗之气，每次遇见他时，总是站在对面，可两人之间都似乎总隔着什么一般，漠然疏离。 那老板倒也很利索，直接拿出了好几套长衫，样式虽然相差无几，可那衣服之上的同色绣花却是十分惊奇，若是不仔细看恐怕是难以看出来，可一看见便是不由得让人为之一怔。 “这绣是何人所绣？手艺竟是如此出神入化！”孔凝华前世所见过的刺绣也是不在少数，可是却鲜有这种在同色的衣服上绣同色的花，可见其技艺高超。 老板一听她毫不掩饰的夸赞，心下也是十分得意，说起这个便是滔滔不绝。 可他却并没有说多少关于那人的事，只知道是名女子，经常外出游历，每次游历回来之后便会带来一幅画，而那画便是这里所有成衣的原样。 在孔凝华的猜测之下，她应当是一个温柔似水的女子。 如此一来，在两人踏出锦衣阁的时候，已是过了正午时分，此时孔凝华也不想再去方才途径的酒楼，提着鱼儿花灯便往回走。 那些衣服沈千澈已经吩咐掌柜待会送到自己所在的客栈，身为丞相的他，虽然没有亲自上街买过东西，可好歹也是知道，还可以让他们送过去。 “沈千澈，你说我们还缺不缺什么？”孔凝华微微蹙眉，低着头绕有所思地看着他。 她细细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可是她总觉得，自己似乎是遗忘了什么一般。 听她这样一说，沈千澈也转过头看向她，午后的阳光并没有那么刺眼，让人感觉十分温暖。 看着她周身洒上的淡黄色光晕，他便想到，若是有朝一日，他们可以一直这样悠闲地走在街上，一起相聚白首，该有多好。 见身侧之人停下了脚步，也没有回答自己的疑问，孔凝华不免有些心急起来，一甩手中的鱼儿，敲打在他的头上，提高了声音愤然道，“你干嘛呢？失魂落魄的，在想什么？” 突然爆出一句声音这么大的话，刚还在出神的他便马上被她给惊醒，暗自摇了摇头，埋怨着自己最近到底是怎么了，她怎么可能会和自己…… 这时，前面街道上本是十分拥挤，可不知为何他们竟硬生生地让出了一条路。 疑惑之下发现，前方尘土飞扬，伴随着一声声女子的惊叫，“让开！” “喂！”孔凝华突然失声尖叫道，连忙一把将又开始失神了的他拉向一边，却由于他一个重心不稳两人便一起跌在了地上。 由于腹上的伤还没有完全愈合，如此剧烈的一动之下伤口有些拉开，她额头上不断地往外渗出细汗，双手紧紧地捂着小腹，白色外衫很快便被鲜血染红，十分鲜艳夺目。 这时一辆马车疾速地跑过，引得周遭人群一阵慌乱，还打翻了不少摊铺上的东西。 沈千澈慌乱无措地看着她，可也仅是一瞬间的失神，便迅速将她打横抱起，她如此痛苦的模样深深地刻入了他的脑海。 他如今也是无可奈何，只得祈祷她千万不要有事，心里对她也有些责怪了起来，方才那样危急的情况下为什么要救自己。 “哪里有医馆？”沈千澈抑制不住自己已然失控了的情绪，失声吼道，双手止不住地颤抖着。 方才那受惊的马在跑了一阵之后便双腿发软停了下来，骑在马上那女子如终于被解放了一般，立马翻身而下冲着两人跑了过来。 “她没事吧？”女子一袭红衣，十分醒目，头上也戴着繁琐的发饰，就像是新娘的装扮一般。 “快带我去附近的医馆！”沈千澈哽咽道，双眼一片猩红，若是再延迟片刻自己只怕是更难以自控。 看着已经疼痛地几近晕眩的她，女子也很愧疚，思虑了片刻，似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的模样，连忙对着他一阵催促，“快，我带你去找姐姐！你会轻功么？” “快带路！”沈千澈吼道，一颗心狂乱地跳动着，仿若就要破开胸腔奔涌而出一般。 女子便开始施展轻功，微微看了眼跟在自己身侧如此焦急的他，心下不免十分敬佩，猜测着怀里的定是他的心上人。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几人便来到了一处十分幽静的地方。 这里对于沈千澈来说却并不陌生，赫然就是谭雨仙的居所，方才自己也想来找她的，却不想如今误打误撞，竟还真来了这里。 “姐姐，姐姐，姐姐快出来救人啊！”女子焦急地放声喊道，她可不想有人因她丢了性命，那她可就罪孽深重了。 饶是她喊了这么多声，却不见有人回应，沈千澈心里突然浮现一丝不祥的感觉，若是谭雨仙不在这那该如何是好？ “谭雨仙，谭雨仙，给我出来！”他也大声叫道，没有似她那般站在外面，而是直接踢开门走了进去，径直走向他们曾经住过的那间房。 女子疑惑地跟了上去，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认识我姐姐么？” “你是谁？谭雨仙的亲妹妹？”沈千澈头也不回，漫不经心地问道，将孔凝华轻轻地放在床上躺平，才转身看向她。 似是对他漠然疏离的目光有些不适，女子微微低垂着头，视线停留在面无血色的她的脸上，不由得上前去探了探她的鼻息，在将手搭在她的手腕上把脉。 良久，女子眉头蹙得更紧了，定定地看着沈千澈，“她恐怕是短时间内难以痊愈了。” “需要多久？”他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步入正题，若是方才她不推倒自己，那她也不会病情恶化，更不会变成这幅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