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节
拥雪摇摇头,似乎不想和她辩论,因为门声一响,铁星泽回来了。 他半身赤裸的,抱着同样赤裸,已经晕迷的静筠。 对着两人惊异的目光,他的回答同样简单利落,“她想要跳水,我救下了她。” 两人都倒抽了一口气。 “要紧么?要不要请大夫?”翠姐并不愿意半夜惊动景横波。 “没事,我点了她睡穴而已,睡一觉就好了。”铁星泽将静筠交给两人,想了想道,“此事不宜声张,我想还是不告诉陛下比较好,善后之事,麻烦两位姑娘好好抚慰静筠姑娘。” 翠姐和拥雪正中下怀,都点点头。 两人目送铁星泽的背影,翠姐忍不住长吁一口气,喃喃道:“这位铁世子为人真好,坦荡细心。” 拥雪不说话,大眼睛里有种奇异的神情。 “怎么?”翠姐转头看她。 拥雪摇摇头,又点点头。 “嗯,是好。” …… 景横波第二日醒来回自己寝宫,并不知道前一夜发生的事。 酒醉的事,也没有给景横波留下太多影响。 静庭的人都是可靠的,女王发酒疯的事情,被严令封锁。 景横波自己对于当日的事,记忆模糊,每件事都隐约记得,但每件事都不太记得细节。 以她的酒量,本不该大醉,完全是喝过快,心中也有心事的缘故。 景横波怕自己说什么做什么不妥的事儿,特地将紫蕊召来询问当日发生的事,说到她要宫胤背,景横波大声为自己点赞,说到桥上表白,她连连追问有没有人看见宫胤表情,说到两人双双落桥,她笑得前仰后合。 但后头紫蕊说起来就颇有些支吾了,最后直接和她道,是不是该给静筠寻个婆家,此事她会尽力去办。 景横波只知道就在她醉后当晚,静筠又病了,这次病得很重,直接下不了床。太医来过,说是先天体弱,后天挫伤,再有心气郁结,致缠绵之疾。 这种情况,挪出宫是让她死,找人嫁也不合适。 景横波隐约还是知道一点发生的事的,心中也百般不是滋味,她觉得自己话没错,做得也没错,一直以来她都认为静筠心思过重,人也太细腻,这种人你和她旁敲侧击没有用,就是应该下猛药。 但选择的时机方式不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没留余地。 她也禁不住苦笑——酒醉误事,这要静筠气出个好歹,她这辈子心里也不安。 也只能先这样了,等她好些再安排之后的事。景横波吩咐紫蕊对静筠多用些心,紫蕊答:“陛下放心,臣一定瞧好了这个院子。” 景横波觉得她似乎会错了意,但也懒得说明了,她更多地想着那日酒醉最后,似乎……似乎宫胤求婚? 然后?结果呢? 似乎没结果。 记忆中隐约宫胤还有个提议,具体内容记不清,但她记得自己隐隐的抗拒。 她知道自己,无论多喜欢谁,这么早结婚肯定不乐意,她还没玩够呢,怎么可以早早结婚生子做黄脸婆。 再说喜欢一个人,是否一定就能走入婚姻,也是需要时间观察的。 对于婚姻和爱情,她并不因为走进古代就跟随古人风俗,她始终坚持着当初的想法——对婚姻期待又慎重,再喜欢一个人,都不会将婚姻轻易交付。 因为一交付,就是一生。 她珍惜自己的一生,也珍惜他的一生。 他的身边,是否真的适合站下自己? 她希望自己再强大些,能够真正和他并肩,如此才能不给他带来更多困扰。 但她的强大,却又似乎必须建立在和他争夺对立的基础上。 ……真是个无解的复杂命题。 这个问题她解不了,也无法找宫胤去解,他又开始了一轮的忙碌,听闻亢龙军在和玉照军换防。 他似乎一切如常,照样将她的事安排得妥当,只是她越发少见到他。很多时候,连蒙虎也是匆匆来去。让她不好意思把人拉住浪费人家时间。 天气越来越冷了,据说再过阵子,大荒很多沼泽会冻起,道路会更加通畅,一些隐藏在沼泽深处和山间的大盗土匪,都会在这个季节出来掳掠。 这一天,阿善带着人回来了,景横波看见宫胤麾下这个擅长易容的女子,才想起来好像好久没有看见她了。 阿善据说是去执行任务了,景横波不知道是什么任务,只是有次经过静庭护卫的值班房,听见里头阿善一边烤火一边和蒙虎道:“我按照国师命令,去把那小子整了一顿。国师说那小子如果如常生活,就算了。如果他真的按照留书所说,改造了密室,全弄了菊花,就给他个教训。我也便简单教训了一顿。” “怎么个简单法?”蒙虎的声音似乎在憋笑。 “我找了个舞女,易容成陛下模样,给他跳了一场舞,然后揍了一顿、拿光了他屋里的钱,摸了他十件最精巧的暗器,还在他身上用菊花拼成‘波波爱你,菊花万岁!’八字。”阿善笑,“想必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陛下了。” 景横波在屋外听得目瞪口呆。 这说的是谁?不会是西康城那个苍白小受吧? 人都走了,还回头整人家一顿?宫大神的心眼儿原以为至少有针尖大,现在看来,有一微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