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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美兰估计阎肇一时半会回不来,就说:“爸,咱们先下楼吧,我替你挂个号检查一下身体,挂点液体,一会儿咱再来等?” “不用。”阎佩衡摆手说:“我身体很好。” 说着,他站来起来,抱臂转来转去,时不时望一眼窗外。 阎肇是去抓凶手,找证据了,阎佩衡当很担心,不过那种担心,他不会表现出来而已。 陈美兰看得出来,老爷子摇摇欲晃,但是在顾霄面前,阎佩衡又焉能服输,她想了想,又说:“爸,小狼也该回去练枪了,他在首都顶多就住一个多月,他喜欢让您教他,您去教教他射击吧,阎肇一时半会儿,肯定回不来。” 小狼要回了西平市,实弹射击就得丢下,重新回去拿气枪,他在首都的时候,争分夺秒,确实不能浪费时间。 这个理由足够,而且阎佩衡也没想到阎肇会那么快回来,是而站了起来,准备要走。但就在这时,外面突然有人在喊:“哎这位同志,你不能乱带东西进去。” 脚步沉沉,阎肇已经要进门了,从他出门到现在,也不过半个小时。 哐啷一声门开,他带着一股风扑了进来,有俩护士也追了进来。 但看到阎佩衡肩膀上的军衔,对视一眼,俩护士又悄悄退出去了。 阎肇空身一人,一手大哥大,一手提着个给一块旧旧的小毯子包裹着的东西。 进了门,刷的一把撩开那块小毯子,居然是一杆狙击枪。 这速度简直无敌了,但是国际杀手呢,他逮到了吗,而且在陈美兰想来,要不逮到人,不把人逮到顾霄面前,这事就不算完。 枪这东西军区多得是,实弹靶场里一排排,从百年前的老枪,到现在最新式的枪,狙击枪,冲锋枪,手枪,应有尽有。 不说阎肇可以进去练,就小狼都能逮一把。 只凭一杆枪,怕是说服不了顾霄吧。 果然,阎肇来的太早,阎佩衡都有点慌,声音一厉,老爷子开吼了:“人呢,狙击手都没逮到,你就这么回来了,你还是个五年的老公安,就这么办事的?” 顾霄于喉管里,也冷嗤了一声。 气从他割开的咽喉处漏出来,嘶嘶作响。 虽说人在病中,但顾霄的目光眼神,无一不冷,就好比这是阎肇父子给自己演的一场戏,他虽垂死挣扎,但他愿意看笑话似的。 阎肇解释的不急不慌:“爸,既然狙击点是固定的,我下楼的时候就会联络首都公安,而目前,顾教授根本坐不起来,不是最佳狙击时段,狙击手只会每天去观察情况,又怎么可能一直守在狙击点,所以他人不在,但是当我和公安一起前去,就可以发现他的行踪,公安自会去逮捕他,我把枪带来,不就行了?” 这话听起来也算合理。 但只凭一杆枪,就能证明真是顾霄的徒弟们意欲谋杀他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阎肇手里那杆狙击枪上。 重重一杆狙击枪,被阎肇提着,小狼伸手摸了一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才说:“爸爸,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枪。” 阎佩衡也在仔细打量。 为什么小狼没有见过它,因为它是一把改装枪,仔细观察了一下,阎佩衡判断出来了,这是拿美产的TAC―50狙击枪改装的,小狼现在能玩的机枪,射程在800米就顶天了,但这玩艺儿,因为经过改装,有强大的后座力,和瞄准性,射程能达到2500米左右。 这是一把最新型,也最先进的好枪,而且是美国禁止外售的军方用枪,只用在战场上。 华国军方,即使陆军方面,也采购不到这种枪。 再伸手摸了一遍,手到枪托处,掂起来一看,阎佩衡就明白,为什么单凭它,阎肇就能当作证明了。 在枪的尾端有一块徽章,中间是红色的盾牌,上面是银色的新月托着五颗新,而在枪身上,有一行大字:Majulah Singapura。 这个阎佩衡认识,顾霄当然也认识,南洋国徽。 那行英文字母的意思是:前进吧,新加坡! 而那张包裹枪支的破布,则是一块绿色的小毛毯,乍一看,阎佩衡有点熟悉这东西,眼熟,特别的眼熟,这是他家的老物件儿。 阎肇把它轻轻提了起来,递给了阎佩衡,温声说:“给,爸,我娘的东西。” 那是一块缘边包了一圈布的小毯子,本身并不大,很多地方还有被火烧过的痕迹,阎佩衡接了过来,团在怀里,好半天,回头看顾霄:“顾教授,你的学生们拿老子家裹孩子的襁褓裹着一把镶着南洋国徽的枪,准备来干掉你,你说说,他们对你,这算什么待遇?” 说着,他突然刷的展开,把那块小毯子亮到了顾霄面前。 军绿色的小毯子,缘边缝着一圈老式蓝粗布,一针一线,纹路既细又密。 顾霄看着毯子,忽而整个人挺直,喉管里的痰嘶呼啦呼啦响了起来。 他这是被痰给堵住喉咙了。 阎东雪学过护理,这方面不需要叫护士,立刻上吸痰设备,替顾霄吸起了痰。 阎佩衡,阎肇,小狼,老阎家的三个男人,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 这块小毯子,要论溯源,它是阎佩衡的。 是阎佩衡和苏文结婚时,单位发的奖励。 本来,是一块可以铺双人床的大毯子,但是新婚之夜,阎佩衡太过激动,把炕烧的太热,不说夫妻俩在新婚之夜差点给炕烫烂了屁股,这毯子也给烧掉了一大块,后来苏文就把它改成了个小毯子,一直在做过几个孩子的襁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