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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一个小姐的话能信?再说了,我父亲怎么可能去嫖娼,马勃你他妈污蔑上级……”范振华一声怒吼,同时还给弄懵了。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也意识到应该是有人要整自己。 但这他妈的是赵雷要搞他? 凭什么,赵雷应该是他的人啊。 难道他最近又巴结上别的领导了? “还有原盐关派出去所长阎斌,他能证明曾亲眼看到黄全安在撞上李富贵之前没有刹车行为……”马勃下一句还没说完,范振华突然开始指着马勃的鼻子说:“放屁,马勃你家哪里,安康的吧,好吧,我记住你了,老子记住你了!” 马勃噎了噎,愣在原地。 追究老家在哪儿,这直接是刨老坟式的威胁了。 范振华要再不倒台,很可能明天他爸出门就要被车撞。 不过阎肇立刻寒声说:“范主任,马勃算什么,他上面还有我,我上面还有赵副局。” “所以你们沆瀣一气。”范振华的声音在颤抖,突然明白什么似的朝着赵副局冲了过去,居然赤头红脸,指着赵副局的鼻子怒吼:“你们合起伙来搞我,外面有案子你们不查,关起门来悄悄搞领导?” 赵雷感觉自己是被阎肇给卖了,给耍了。 但大庭广众之下,领导集体看着,叫他怎么说。 他是分局的一把手吗? 当然是,最近所有出风头的事都是他在干,所有分局该得的荣誉,他照单全收。 阎肇于他,不过一头能干活的骡子。 可这头骡子现在把他给耍了。 领导面前,他百口莫辩! 分局的几个队长在劝,在拉,市局的领导集体沉默,赵雷给范振华逼到了角落里,百口莫辩,结舌,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唯独阎肇大手一把抓过范振华的肩膀,把他固定在原地:“范主任,当初马凯马副局被查的时候,您不是说马凯包庇,并纵容犯罪分子,严重破坏我党,我们系统的形象,您要代表市局,请法庭务必公正审理,严惩凶手。现在到您了,就成我们搞您了,那法律是什么,我们公安系统的形象又是什么,难道就是您现在的样子?威胁下属,刨对方祖坟?” 范振华要挣扎,要摆脱阎肇的手,却被他压在原地,纹丝不能动。 他抬头恰对上阎肇的眼睛,突然回想,居然发现,阎肇刚才说的那段话,和他在公审大会上讲的,居然一字不差。 这不是个大老粗? 不是个只会埋头闷干的倔驴? 范振华曾笃定他干不了几天就得被人搞死。 可他妈阎肇这种倔驴,骡子还在岗,他居然要被人搞下去了? 这怎么可能? 敢搞他? 这个分局的人,谁他妈都别想好过。 “你们敢搞老子,老子上面有人,你们给我等着!”范振华一声怒吼。 张局手里一直拿着那张照片,再也忍不住了,突然就拍在了范振华胸膛上:“查,彻查!再不查,我看范主任连我们都不准备放过。你还是政府职能部门的干部吗?我看你简直就是□□!” “赵雷……局长……你们听我解释,这是打击报复,打击报复!”范振华左看看右看看,连着喊了几声。 但局里所有的领导都在极力回避他的目光。 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刚才似乎有点太冲动了。 他还想跟张局求情,再回头再看马勃和阎肇,一副老子虽然不知道谁他妈整老子,但等老子出去,一定不会叫他好看的愤恨劲儿。 他愤恨的目光刚好扫到阎肇身上,阎肇立刻来了一句:“熊向党,还不赶紧抓人?” “还不抓人?”张局也在大叫。 “要刑拘范主任吗?我们分局?”马勃问。 张局说:“当然,在你们分局出的案子,难道要我动手?” “是!”熊向党带人,还真把范振华给拷上了。 “赵雷,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范振华被拷上手铐时还在大叫,在挣扎。 突然,只听啪啪几声乱响,市局几个领导以为是范振华拔枪了,以为是枪响,居然被吓的抱起了头。 不过大家回头一看,才发现,有一排暖瓶放在墙角,原本是准备用来给领导们泡茶的,刚才范振华连踢带踹,踢倒了几个暖瓶,啪啪啪的,滚水碎在地上,白气蒸腾。 张局闷了会儿,等几个公安进来把暖瓶的残渣全打扫出去,才说:“大家应该向赵雷同志学习,勤于工作,也执着追究,尤其是面对上级也绝不畏惧,勇于揭发上级的一切不法行为,大家给赵雷同志鼓掌!” 稀稀拉拉的啪啪声,拍的像叫魂一样。 范振华倒是被抓了,但他上面确实还有人,赵雷是很勇敢,可他也会遭受打击报复吧。 兔死狐悲,谁还鼓得起掌来? 且不说局里一帮人们鼓掌鼓的心惊肉跳。 就在不远处,阎肇的办公室里。 阎西山也在鼓掌,却鼓的真情实感,鼓的欢心雀跃。 政府单位,人际关系比当暴发户的还难搞。毕竟暴发户出门遇到的都是敌人,干就完了。 阎肇遇到的,是同事,是领导,是上级,他们是朋友还是敌人,还是要自己命的人,是说不清的。 分明他是自己查的范振华,却把帽子安在赵副局的脑袋上。 --